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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凤卿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
她只记得若兮那疯女人将那么多弱水河水全都撒在她脑袋上了！
疼，撕心裂肺的疼。
当初水族的小姑娘只是洒在了手臂上一点点，除了灼热的刺痛感，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可那么多的弱水倾盆倒下，真的……有些承受不住呢。
不知道，离墨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凤卿下意识想要找离墨的身影。“离墨……”
突然，凤卿的身体僵住，因为她感受到了……这里是神族，迷雾森林。
警惕地看着靠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凤卿慢慢凝聚内息。
可她的内息，在神族会被压制。
“知道为什么你的内息在神族会被压制吗？”黑曜沉声问了一句。
“监察司首领？”凤卿蹙眉。
“因为有人忌惮你，他忌惮你强大的实力，忌惮你毁天灭地的能力……所以，神族之地，他要不断压制你的力量，把你囚禁在身边，伤害你……将你当做禁脔。”
黑曜的声音在发颤，像是说给凤卿听，又好像不是。
凤卿蹙眉，不知道这个监察司首领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抓我来是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凤卿握紧手指。
“这里是迷雾森林，就算是冷魅的玄天镜也看不到你。你在这里，很安全。”黑曜总是答非所问。
凤卿无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他要保护自己一样，还安全？
“你想不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谁？”黑曜继续答非所问。
“……”凤卿对这个人彻底无语，他绝对有大病。
“你怕吗？你若是不怕，我带你去弱水河，不会很疼，会很快……你会找回你的记忆，你的神识，你的力量，和你的一切。”黑曜走到凤卿身前，那双漆黑的眸子居然透着波澜一般的巨浪。
凤卿深吸了口气，越发诧异。
他……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下去，我的主人就能回来……”黑曜单膝跪地，像是在求凤卿。
凤卿有些坐不住了，他是……让人下降头了？
“求你……让她回来。”
凤卿的手指却忍不住收紧，心口的位置，好疼啊。
求她……
让她回来？
“谁……”凤卿小声问了一句。
不是她的错觉，眼前……这个监察司首领，鲛人族中最强大的男人，居然哭了……
而且，他的眼泪是一颗颗亮白的珍珠，滚落在凤卿的脚边。
凤卿惊愕了很久，鲛人族只有在极尽悲伤的时候，才会泣珠，而且无法伪装。
只有真情实感的流露，才会如此。
“凤涅，我的主人。”黑曜抬头，眼泪滚出眼眶便幻化成珍珠。
凤卿突然有个很后悔的想法，当初西夏国库告急，没钱财买粮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轩辕夜那家伙关起来，暴打一顿，再用阿岚若威胁他，让他哭，哭满整个国库。
想着，凤卿居然有些走神了，还笑了一下。
黑曜愣了一下，看着凤卿失神的偷笑，心口像是被什么击中。
她……是凤涅吧。
这个笑，太像了。
虽然容貌变了，可这个笑，仿佛一模一样。
当年，凤涅第一次在死亡峡谷捡到奄奄一息一直在掉眼泪的他，也是这么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一直都印在黑曜的脑子里。
“抱歉……”回神，凤卿赶紧摆手。“我不是笑话你……”
真怕这个黑金鲛人恼羞成怒。
“主人……”黑曜突然扑上去，抱着凤卿哭得更厉害了。
“……”
“……”凤卿无语凝噎，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还对她要打要杀，恨不得直接将她碾碎，这会儿又哭又抱。
这个人前后反差太大了，监察司的人之前给她的感觉都像是疯子，很可怕的疯子。
尤其是这个监察司首领，太冷了。
黑漆漆的眼眸里看不到半点温度，只有弑杀，如同行尸走肉，就像是冷魅的走狗。
可现在……左右反差真的太大了，让凤卿一时之间有些没法接受。
“那个……你认错人了。”凤卿本想利用他的误会，先离开这里，可他哭得太伤心了，让凤卿都有些于心不忍。
“求你……忍一忍，下弱水河吧。”
黑曜似乎有什么执念，求着凤卿下弱水。
“我只是凤卿，不想变成任何人，很抱歉……我未必是你的主人，你也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你若是想杀就杀了我，不想杀就放我走。”凤卿蹙眉。
“主人，回来吧，景煜已经死了，他死了……您回来可好。”黑曜不肯放凤卿走。“您的心愿已经达成，当年您被打落无尽深渊，您用全部力量诅咒他不得好死，他死了……您再也不用害怕他了。”
凤卿太阳穴跳动的异常厉害。
凤涅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诅咒帝君不得好死？
帝君的死，和凤涅有关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凤涅与帝君……是死对头？”
凤卿有些瑟瑟发抖，虽然一直将这两个人当做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两个身份，可如若她真的是凤涅，离墨真的是景煜……
他们曾经相爱相杀？
不……现在看来，只相杀，并没有相爱过。
好惨烈。
曾经的致命死敌，如今却成了爱人？
还真是讽刺。
“不共戴天。”黑曜点头，对景煜的恨意如同烈火，都要从眼睛里燃烧出来了。
“能……跟我讲讲吗？”凤卿突然很想知道，景煜和凤涅的关系。
“这要从乾坤世界的毁灭开始……”黑曜点头。
“当年，乾坤世界毁灭，我们一众神族、鲛人族、食人族幸存者逃出，各族四分五裂。帝君景煜将神族鲛人族聚集在神山，想要开辟新的天地，一统天下。他初出地下世界，对人族的天下极其感兴趣，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没人知道，真正想要这天下，想要将人族和神族同时踩在脚下的人，是景煜。”
“主人凤涅，祭司巫女冷魅，都是帝君从地下世界带出来的棋子，也是养在身边的利刃。主人是鲛人族唯一的七彩金鲛，力量之强大，足以毁天灭地。地下乾坤的毁灭，就与七彩金鲛有关。对了……还有帝君的天珠，那些蕴藏了巨大内息，足以撼动乾坤的天珠，也是用了主人的血，七七四十九日，不停地折磨凤涅……一颗颗炼出来的。”
凤卿震惊的看着黑曜，下意识捂住心口，那里突然好疼……
如若她真的是凤涅，那她该是真的恨透了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