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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舒雅抬眼看着韩绯，却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别的情绪，有的只是因为不快而刻意而为的愤怒。
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钢琴声转而轻缓了下来，四个人在旋转之中交换了位置，柳长言有意地一推，林兮再抬眼时，面前的人变成了韩绯。
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韩绯，林兮脸上还有着浅浅的红晕，眸子里因为跳舞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收敛，看起来格外动人。
韩绯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为什么来？”韩绯先开了口，眼神里带着打量和质问，抓住林兮的手紧紧攥住。
“没有为什么。”林兮冷淡地回应着。
两个人的交谈明显没有什么结果。
而另外一头的两个人则是聊得火热。柳长言收敛了大半的温柔，眸子干净明亮，“怎么，还是觉得不甘心吗？”
柳长言知道蒋舒雅的存在，也知道她对于韩绯的执念，说实话，柳长言是欣赏蒋舒雅在工作上的能力的，却觉得她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于执着了。
“你又何曾不是。”蒋舒雅的眼神停驻在韩绯的身上。
“他的心里如果有你，也不至于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你，你又何必做无用功。”柳长言笑着，说话的语气像是一把暗刀，往蒋舒雅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捅。
“我走了，你也不会有半分的可能。”蒋舒雅早就对柳长言的性格了如指掌，也明白他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攻心计。
柳家跟韩家从一开始宿敌，而柳长言从成年之后，在父母和家族的熏陶下，一直都拿韩绯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特别是这几年，韩氏集团在各个领域都有意无意地打压着俞式集团，因而柳长言也越发地厌恶着韩绯。
“是吗？”柳长言挑眉，“我不这么觉得，而且我说这些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走，不过是想让你看清楚那个男人而已。”
蒋舒雅松开柳长言的手，“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看着我幸福还有韩氏集团继续发展就可以了。”
柳长言笑笑不不语，扭头去看对面的情况。
舞曲结束，林兮往后撤了一步，和韩绯保持距离，“我先走了。”
“谁允许你走了。”韩绯攥住林兮的手腕不放，眉头紧皱，眸子里满是不耐烦和怒意。
“你松开我。”音乐停止之后，舞池也早就散开了跳舞的人群，空出来的一大块空地，让他们两个人的牵扯很显眼。
林兮眼睛明亮，黑色的长发乖顺地垂在肩膀上，暖色的灯光打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楚楚动人。
韩绯很讨厌林兮这种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态度。“跟我回去。”
“现在不行。”林兮余光留意着旁边投射过来的好奇的目光，眸光纠结，现在晚会的主要环节还没有开始，她现在走，就没有办法配合柳长言后面的计划了。
“走不走。”韩绯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可抗拒的霸气。
“韩绯，现在不行。”林兮说话的声音暖糯，感觉就像是裹着蜂蜜的布丁，让人心里一动。
韩绯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些，“给我一个理由。”
他不明白林兮坚持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而且她刚刚分明就是跟着柳长言一起进来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就像是缠绕复杂的毛线，在韩绯的心里绕得乱糟糟的，不问清楚，他不可能会放林兮留下。
“那我们换一个地方说。”林兮做了退步，示意韩绯走到后面的角落。
两个人的脚步紧密相随，韩绯把林兮逼至墙角，以一种绝对的高度和气势站立在她的面前，“说吧。”
“是这样，我和柳长言在工作上有一个合作，今天过来这个晚会也是为了这个合作宣传。”林兮认真解释着，还要留意着韩绯的情绪变化。
韩绯收回撑在林兮身侧的手，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不屑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一开始他只是不希望太束缚林兮，才答应让她进出自由。但是没有想到，她现在居然敢自作主张地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哪怕是用合作的缘由，韩绯胸口的那股怒气也没有消散，郁结在那里。
“可是，林氏集团需要发展啊。”要不然她也不用拍卖自己的方式来拯救林氏集团，也不用答应韩绯那些苛刻的要求。
“所以呢？”韩绯的态度很强硬，“林兮，在你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挥之即来的所谓的伸出援手的人，还是一个占有一点点位置的人？韩绯盯着林兮的眼睛，心里波动着情绪。
而在晚会的主舞台，主持人已经开始说话了。
一连串流利的感谢词和客套话，热情高涨地邀请柳长言上台说话。
柳长言向来都是侃侃而谈的人，此时站在舞台的中央，脸上带着浅淡疏离的微笑，向大家介绍着即将开展的商场。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林兮被韩绯带走，柳长言自觉跳过了林兮发言的那一部分，直接以他的立场介绍着林氏集团，随意帮林兮找了一个不在场的理由。
林兮看了一眼舞台，听到了柳长言说的那些话，紧张的情绪才一点点地降了下来，转而嗔怪地看着韩绯，“我......我不想让外公和妈妈的心血牺牲，我和柳长言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这次的合作不仅在名气上、在利润上都可以让林氏集团振作起来。”
所以她不可能会放弃这次的合作的。
韩绯冷哼了一声，口口声声为了林氏集团，那为什么拒绝了韩氏集团的橄榄枝，而接受了柳长言所谓的合作。他不相信林兮看不出来，柳长言对她的心思并不简单。
“如果我不同意呢？”韩绯懒散地抬着眉眼。
“如果我坚持呢？”林兮的眼睛里满是坚持，“在你的心里她就那么重要吗？”
林兮以为，韩绯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听信了蒋舒雅的话，包括那些莫名其妙的怒气都是因着蒋舒雅。
而韩绯则以为林兮说的是柳长言，单手抬起林兮的下巴，“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我既然可以让林氏集团死而复生，也可以让他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栋没有任何价值的大楼。”
韩绯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林兮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很讽刺。
在之后的那些时间里，根本就不用林兮刻意去躲，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机会再碰上韩绯。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闹着脾气。
“夫人，吃饭了。”陈姨走到楼上去，轻柔地敲响了门。
林兮打着哈欠走出来，“陈姨，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等会饿了就去吃。”
她昨天熬了一夜，把最近林氏集团的一些案子文件都看了一遍，比起吃饭，她明显更想要回去睡觉。
“好吧。”陈姨点了一下头，“对了，少爷刚刚打电话，说是明天就能出差回来了。”
林兮眼神迷离，也不在意韩绯什么时候回来。相反地，韩绯不在，她反而还可以更自在些。
下午简单吃了一些东西，林兮就赖在沙发上看书。对于集团的管理上，她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进步学习的。
突然，管家走了进来。
“夫人，柳先生来了。”管家恭敬地汇报着。
柳长言？怎么在这个时候来？
“让他进来吧。”林兮把书放好。
柳长言换上了休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明朗又年轻。“怎么，大好的周末就窝在家里吗？”
“懒得出去了。”林兮没有多大的兴致往外跑。
“要不然陪我一起出去逛逛？”柳长言发出邀请。
林兮打量了一下柳长言，笑着开口，“应该不是走走这么简单吧。”
“我有一个农庄，想过去散散心，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柳长言眸子里逸出光芒。
林兮的眸子一动，想到明天韩绯回来，估计又是不愉快的场面，那还不如出去散散心，心里可以痛快些。
“好啊。”林兮痛快地答应了，随即起身走到楼上去收拾东西。
两个人踏着和煦的阳光去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林兮看着这一大片的绿，觉得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了。
“是不是觉得心情好多了？”柳长言走到湖边，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人啊，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不愉快呢。”
意有所指，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林兮坐在他的身边，“可是有些事情，的确是无可奈何啊。”
柳长言摇了摇头，“至始至终都是你把自己困在那个地方而已。”
林兮不是没有选择，她只是被自己的想法和情感困住了。她点了下头，“你到底对我了解有多少？”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柳长言毫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