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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兮睁开眼睛就会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温柔，像是不舍得碰碎了珍贵的瓷器，又像是巴不得把她藏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想让别人再看一眼。
等到她林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伸了一下懒腰，用手挡住阳光，迷迷糊糊地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啊啊啊。“林兮诧异地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左手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立马起身走到卫生间洗漱。
没有心思去化妆，只换了一套干净利落地衣服就下楼了。
楼底下只有在厨房里干活的陈阿姨一个人。
“太太。”陈阿姨看到林兮着急忙慌地下楼，连忙叫住她，“先生说你得把东西吃完才可以去上班。”
林兮那里还顾得上吃饭，她的形象好不容易才刚刚建立起来，现在这么一偷懒，怕是大家都要以为她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那种人。
“我就先不吃了，不是很饿。”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换鞋。
“太太，实在不行你也带上一点牛奶什么的。”陈阿姨也就四十左右的年纪，看林兮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睛里是直接的关怀。
“不用了，谢谢阿姨。”林兮说完就出门去了。
赶到公司的时候对上职员的眼神，林兮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赶紧去到办公室工作，有一种上课迟到被老师抓到的自责和不安感。
敲门声轻柔地响起来。
“进来。”林兮从包里拿出来文件。
“林总，等下四点会有一个会议。”秘书提醒道，把会议的文件放到她的桌子上。
“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兮就带着自己还不理智的脑袋，投入到各部门主管的碎碎念当中，空白纸张上娟秀的字体断断续续。
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议，林兮又抱着一堆的文件回到办公室，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说熟悉，是因为这个人他们前不久才见过，再加上那样一张脸，实际上让人难以忽略。
“林总，柳先生想要见你一面。”秘书走到林兮面前汇报。
“嗯。”林兮点头，顺带着和坐在后面沙发上的柳长言打了个招呼。
林兮没有想到两个人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而柳长言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相对比而下，他更加觉得意外。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生，居然这么厉害。”柳长言欣赏地夸奖着。
“没有，我不过就是在学习而已。”林兮不好意思地点头，“不知道你今天来我们公司是打算？”
柳长言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咖啡，笑着说，“当然是为了合作而来。”
合作？
林兮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镇定地开口，“那我们倒是很欢迎。”
虽然集团现在的经济危机是解除了，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发展，现在要是接下来一笔大单子，就刚好可以长长大家的士气了。
柳长言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却丝毫不谈及合作的细节，而是拐弯抹角地打探林兮的私人生活。
“请问林小姐现在还是单身吗？”
林兮点了一下头。
“也没有追求的对象？”柳长言双手合十搭在翘起的膝盖上，眸子里没有一点波澜。
林兮笑了笑，“没有，现在我主要想好好经营集团，所以并没有什么心思来处理这些事情。”
礼貌而疏离地回答了他的话。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动着，落在空间里只能听到轻微的声音。
不管林兮怎么把话题引到合作上，柳长言都不动声色地回避着，看起来对林兮的私人生活更加感兴趣。
“柳先生，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就先谈到这里？”林兮委婉地送客。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林小姐这么长的时间，我就是觉得林小姐人很有趣，所以不能自已地就说多了。”柳长言起身，“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请林小姐一起吃顿便饭。”
林兮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讪讪地笑着，“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麻烦柳先生了。”
一开始在晚会上见面，她还只是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现在被动聊了几个小时，反而给她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找上门合作的是他，绝口不提合作的人也是他。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柳长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集团门外一辆黑色的跑车，柳长言长腿一迈，直接坐在后座上。他顺手拿过旁边的调查结果，他也没有想到林兮，居然就是昨天晚上自己碰到的那个女孩子，而且看起来现在对他还很有戒备感。
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明天给我准备相应的材料，我要和林氏集团合作。”语气冷淡，全然没有半分的柔和，像是冷透彻的风直直灌入人的身体。
挂掉电话之后，柳长言手指停在了林兮这两个字之上，神色不明。
林兮回到家里的时候，韩绯坐在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蓝牙耳机里隐约可以听到有人汇报的声音。
林兮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冲着韩绯点了一下头就往厨房里跑，她下午就吃了一些饼干，肚子完全支撑不住了。
厨房里阿姨看到她在冰箱里挑挑拣拣，有点嫌弃地开口，“快吃晚饭了，夫人就不要吃这些东西了。”
可能是这种关切太触动人心里柔软的地方，林兮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妈妈。她的确是有几天没有回去陪妈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怎么样。
陈阿姨说话的功夫已经从厨房里端出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冒着热气，空气里游荡着食物的香味。
林兮坐在那里，无聊地等着韩绯结束完电话过来吃饭。
而坐在沙发上的韩绯现在也很无奈，他的余光瞄到了林兮催促的眼神，然而电话里的合作伙伴还是在喋喋不休地讲着条件。
眼看着韩绯的脸色越来越沉，林兮猜想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了，走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走到楼上去。
她想着等自己洗完澡，再下楼的时候韩绯应该就差不多可以讲完电话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韩绯坐在自己的床上。
“吹完了？”林兮单手擦着头发，一边在抽屉里找着吹风机。
“嗯。”韩绯熟练地从自己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过来。”
林兮伸手要去接过吹风机，却被韩绯打了一下手。
“嗯？”林兮一脸懵地看着他。
“坐下。”韩绯示意她坐到自己面前的地毯上。
看这样子是想要给她吹头发啊，林兮还想拒绝，却看到韩绯的神情很认真，再加上水滴在脖子上，的确不是很舒服，乖巧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吹风机低沉的呼呼风声，在两个人之间吹响，轻柔的风顺着韩绯的手落在林兮的卷发上。两个人之间没有说话，却意外地，气氛很温馨。
林兮安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这一瞬间的温柔。在她印象里，以前韩绯也是帮过她吹头发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这么乖，总是会仗着他喜欢自己，就胡乱地跑开，让一个简单的出头发的动作变成情侣间的一场嬉闹。
而韩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只不过在看到林兮头发湿漉漉的样子，勾起了他的回忆，几乎是没有思考就说出了刚刚那句话。
“对不起。”林兮低声说着。
这句对不起沿着四年前的那个夜晚，缓缓而至。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那种穿梭在林兮头发里的手也抽开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得意，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我都可以成为你捏在手里的一个存在。”
林兮站起身，有点慌乱。“没有。”
“那如果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要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吗？”韩绯把吹风机随意地丢在床上，眼神犀利地看着她，心里却隐隐地有着莫名的期待。
四年前他推开门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完全没有给林兮解释的时间，也并不打算听她的解释，直接就离开了。
而那个晚上沉默的林兮在他看来，也是直接默认了**的事实，可是现在看着林兮氤氲着眸光的鹿眼，他突然想听听看她是怎么解释的。
林兮的手紧张地捏着睡意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韩绯冷哼了一声，把她的神情都看了一清二楚，“连一个谎话都说不出来吗？我以为你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
他现在更加确定那天晚上的落红，不过就是林兮的一个心计而已。
“对不起。”她能说出口的也就只有这几个字而已。
空气里变得很安静，流动的风吹起窗纱，林兮站在那里，低着头，全然一副认错自责的姿态，头发半干地垂在肩膀上，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