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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绕是金毛狗刚刚才教训了光头刘,可是看着眼前神情淡定的李霄,依然忍不住心中打了一个激灵,事出反常必有妖!
“进来说吧。”李霄淡然的说道,然后侧身,留出了一个空间给金毛狗。
金毛狗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的一边悄悄将手揣进裤兜,抓住常年携带的短匕首,一边有些声色厉苒的说道:“你小子倒是淡定,死了老子跟没事人一样。”
“你知道了?”李霄脸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对哦,你昨天跟我说过,会一直盯着我的。”
“不要给我装腔作势!“金毛狗有些发怒,有人说过,害怕的表现便是愤怒。
“昨天给你的合同你已经签了,现在到时间了,赶快跟老子走!”
“真的不进来坐坐?”李霄依旧微笑的看着金毛狗说道:“难道你们...怕了?”
“少他妈给老子装神弄鬼!”金毛狗怒意更盛,大骂道:“你个小崽子别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再提醒你一次,你重伤害赖子的医疗证明,还有你妈给我签的合同可都在我手里,你妈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这孤儿寡母的要是想进监狱的话,就尽管给老子玩手段!”
“我爸都自杀了!”李霄平静的看着金毛狗说道:“我要是有什么手段的话,何至于此,你说不是么,金爷?”
“你明白就好!”金毛狗恶狠狠的看着李霄说道:“既然你懂,就不要在这里绕圈子了,我这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最好,再惹的老子不耐烦,有你的苦头。”
“我不是傻子,我自然明白。”李霄看着金毛狗扭曲的脸说道:“我只是有些条件想跟你商量一下,金爷真的不进来?”
“什么条件!就在这说!”金毛狗莫名的感觉李霄背后的房子有些渗人。
“好!那就在这说!”李霄忽然眼神变得犀利,紧紧盯着金毛狗说道:“就一条,我跟你去地下拳场,我也心甘情愿的去打黑拳,无论生死,不过你必须将我妈给你签的合同还给我,否则...”李霄忽然拿出一把菜刀,狠狠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就当场在你面前抹了脖子!”
“你...”金毛狗看着李霄的眼神,毫无疑问这小子敢下手。
“我手有伤,拿不稳刀,一个不小心割下去,到时候,只剩下我那还在昏迷的老娘,非但你拿不到一分钱,溅你一身的血可就不好看了!”
金毛狗忍不住缓缓退了一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脑子却在飞速转动,权衡利弊,光头刘在身后实在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道。
“两条人命...不好收拾....”
“我他妈知道!”金毛狗扭头大骂了光头刘一句后,转回身对李霄说道:“好!我答应你!”
“你小子够狠!我喜欢!”金毛狗忽然笑道:“只要你和我走,到了地方,我给你合同,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找你妈的麻烦,毕竟我是个正经的商人,只是求财而已,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而且...你小子也有老妈要照顾,也不会轻易做出傻事吧,要不然,你妈可真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霄并没有放下刀。
“凭......”金毛狗脑子一转,说道:“我发誓你肯定不信,好,我退一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合同,我们这么多人,我也不相信你会跑掉,不过,拿到合同,就跟我走,再无二话,怎么样!”
说着,金毛狗从身后光头刘夹着的公文包里抽出董美珍签署的合同,伸到了李霄的面前。
“金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李霄一手举着刀,一手接过合同,倒退一步后猛然“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金爷!”光头刘有些着急的叫道:“这小子不会跑了吧?”
“跑不了!”金毛狗再次恢复往常慵懒的口气说道:“现在你还没有看明白这个人么,孝顺的很,他老妈还在这里住院,他能跑到哪去?再说了,他只要了他妈签的那份合同,却压根没有提他重伤害赖子的事,明显只是想要保住他妈而已,他敢跑,就得当重伤害的通缉犯,他会这么傻么?”
“还是金爷料事如神!”光头刘拍马屁道:“不过...这小子的样子,今天真的有点太反常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这倒是...”金毛狗难得的附和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又说道:“任凭他有什么诡计,毕竟是个高中生,还是见识少,等晚上到了那个地方,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则这辈子也别想再出来了,到时候,老子拿了卖了他的钱拍拍屁股走人,后顾无忧!”
“那个地狱......”光头刘忽然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着金毛狗去过的那个地方,虽然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那个场景回想起来仍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这时,门忽然一下的打开了。
李霄有些高兴的走出家门,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他已经确认了合同,确实是昨晚金毛狗拿出的那份,上面有董美珍的签名。现在确保了母亲的安全,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李霄心中已经不再留有牵挂的敢去闯一闯了。
“好!”金毛狗也不废话,一群人夹着李霄哗哗啦啦的下了楼,坐进了别克商务里,金毛狗拍了拍驾驶座,司机心领神会的开车拐出小区,像远处呼啸而去。
当车开远后不久,李霄对门的邻居忽然悄悄的打开了门,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再也没人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李霄家门前,伸出手向李霄家大门上贴着的福字里面一探,一把钥匙进入手中,随后快速的打开李霄家的门,闪身进入,片刻后,手里拿着三份信封的中年男子快速的出来回了自己家,楼道中再次寂静如常。
此时,坐在车中的李霄却一脸平静。
他不知道未来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也许生不如死,也许干脆死无葬身,但是此刻的他心中却再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父亲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同样的,也像一把钥匙一样,打开了李霄心中的心结,无论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处于多么恶劣的情况下,永远记得,时间不能倒退,过去的不会再重来,如果一直被曾经的种种所牵绊,人必定只能被自己的回忆禁锢,那么必将走入绝路,人只有立足现在,活在当下,然后不断的向前进,即使荆棘密布,即使头破血流,只有冲破了一切苦难,才是真正的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随即的生活所决定!
唯一心中的遗憾,便是无法当面向花蕾说一声对不起,李霄其实能想象到那天晚上,一个满心欢喜的女孩,却被人放了鸽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电影院的门前,无助,失望,悲伤。
可是李霄现在更加明白,他两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即将去往的,是一个自己只在电影中见过的黑暗的世界,而花蕾,却有着美好的未来,辜负一次总比辜负一生好吧。
“对不起,蕾蕾,我给你的所有承诺都不能实现了。”李霄第一封信是留给她的。
“对不起,老师,辜负你对我的厚望了。”李霄的第二封信,是一份退学申请。
“对不起,母亲,我尽力了,只是可能以后没有办法为你奉养天年了。”第三封信,是给董美珍的。
李霄其实写了第四封信,是给警察的,不过犹豫再三后,李霄将那封信撕了。
“还是不要给邻居添麻烦了吧。”李霄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灯光,轻轻的叹了一句。
金毛狗看了一眼平静的反常的李霄,忍不住和他搭了一句话。
“抽烟么?”
“不抽。”
“不抽烟好,抽烟伤肺。”
“你在关心我?”
“少他妈误会,老子是怕你肺不好,打不过两分钟就喘不上气了。”
“劳你费心,打架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哈哈哈哈,希望你以后每一天都能保持今天的乐观。”
“我们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金毛狗看着李霄淡定的样子,忽然又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感觉这个小孩因为父亲的死受了太大的刺激,装吧,很快,他相信这个小子的笑脸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出现了。
车子一直不停歇的行驶着,开出了市区,开进了山里,经过弯弯绕绕的山路,车子开进了山谷中,李霄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努力辨认后,感觉仿佛开进了一片矿区,可是,在他的映像中,并不记得自己城市附近有什么矿。
“下车!”
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铁门的旁边,金毛狗急促的推了李霄一把。
李霄跟随着金毛狗下车后,四周环顾,毫无灯光,虽然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只是借着朦胧的月光,李霄依旧看不清环境。
金毛狗走到那片漆黑的铁门前,叮叮当当,很有规律的敲了片刻便安静的等着,除了光头刘紧紧跟随着金毛狗,其他小弟全在车里没有下来,李霄心中默念了一下:“两短两长一短三长...”
忽然哗啦一声,大铁门开启了一道缝隙,李霄被声音吓的惊了一下,随后,便被光头刘使劲的抓住领子跟着金毛狗走进了铁门,三人一进入,铁门便迅速的关上。
铁门内略有一丝昏黄的灯光,李霄仔细看了看,这里仿佛真的是废弃的矿井,除了四周散落的一些工具外,只有一部破旧的矿井电梯在前方,“叮!”的一声,开了门。
电梯里没有一个人,金毛狗和光头刘看到电梯门打开后,神情紧张的抓着李霄又是一拉,李霄看着两人紧张的神情,心中刚才放松的心情也不由得荡然无存。
下降了好久,李霄心中默数到19的时候,电梯才终于停下。
“这是到了真正的地下了!”李霄忍不住感叹道。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突然一片耀眼的亮光闪了进来,李霄刺痛的赶忙抬手遮挡了一下,等到稍微适应后,李霄放下手眯着眼一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