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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母子
“你是我儿子,我估摸着你是来看我的。
这儿子看自己母亲难道还要等周末吗?”白云霞自嘲的一笑似乎比上一次谈话更显悲凉。
“是,我是应该来看妈妈您的,不应该有其它理由。
见您很好我也是心安了。
这里佛道兼修,如果母亲修道家是因年岁大了,像刚才平沙落雁中的大雁困倦了就想隐居此地寻些清样,那么我也理解,并不会反对。
可我疑惑不解的是,面对亦佛亦道的青龙神像,妈妈是要向佛祖赎什么罪呢?”李非也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人,说话更是跳跃性思索让人难以猜透。
“小非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我是你妈,哪里有儿子跟妈说这种话的,难道你觉得妈妈是一个罪恶的女人需要向谁赎罪吗?”白云霞脸上由愧意变成一丝怒气。
儿子再大都是儿子,李非这样质问就太缺乏教养了。
“妈妈是不是罪恶的女人做儿子的又怎么敢评价呢?
想必当年妈妈也一心向善,也想过普通女人的日子。
但监狱里的和马乘风都不适合你,因为他们给不了你想要的平凡生活平凡家庭。
有一个人却很适合,但这个人却宁可负所有喜欢他的女人也不愿意成全任何一个,而他守护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所以妈妈想不通,一个能歌善舞而且十分漂亮的自己为什么就会输给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呢?
后来这个女人死了,妈妈难道不应该为这个女人赎罪吗?”李非十分淡然的叙述着,而白云霞却是十分惊恐的看着李非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一样。
“小非,刚才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白云霞着急的问着,这两次与自己儿子的对话都让他很意外。
第一次让她知道了李非的亲生父亲是马乘风,在所当事人中她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做为一个女人这确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这一次更是让她无比意外!
“方倩悠死的时候我已经不小了,你们的那些伎俩其实我从马乘风那早就学会了。
妈妈认为的秘密事实上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妈妈也不用惊慌。
更何况郭槐也死了四年多,妈妈也曾去吊祭过,事情都已经被人遗忘了。
今天提起也并非要揭妈妈的旧伤,只是想让妈妈知道其实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必把我当小孩子来看了!”李非为白云霞斟着茶说明了意图。
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而孩子呢从小都喜欢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用各种荒唐的举动来证明,这似乎是大部分人的经历。
比如小的时候直呼父母的大名,虽然知道少不了一顿打,但心里却很痛快。
而李非却是在揭白云霞的旧伤以此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听起来荒唐,事实上并不荒唐。
“你认识方倩悠,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其它人吧!”白云霞开始紧张,手指又开始颤抖起来。
“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她的女儿是谁?”
“莫静梅,你认识莫静梅?”白云霞盯着李非有些难以置信。
“马乘风在哪里?”李非再次跳跃的问起一个莫名的问题,却并不回答白云霞提出的问题。
“你师父,为什么会问我呢?”白云霞真是再一次被李非弄得措手不及,显得十分无奈。
“他越狱了!”
“他不是好好的在省城,又怎么会越狱呢?
小非,你说话我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了!”白云霞喝着茶水平息着刚才的心情,可听到马乘风越狱心里越发难以平复了。
在李非的面前,在自己儿子面前白云霞感受到一种前所未的压迫感。
思绪也一直被李非吊动着,像一头水牛一样,只要开始一旦被牵住了鼻子,后面就只能被牵着走了。
“他被陈县公安传唤,涉及几个月前的出租屋姐妹花案还有陈县交通局长夫人裸尸案。
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黄争掌握了不利于他的证据,这才让他觉得难与走出监狱,这才会越狱的。
黄争这个人妈妈你应该不陌生,他是郭槐的徒弟,现在我们梅易派门主。
今年马乘风到陈县施法差点让黄争的爸爸死于非命。
也不知道黄拿施的什么法竟然救了他爸爸的,这件事您也应该清楚。
马乘风作案手段诡异,从来不会亲自动手也极为谨慎小心很少留下把柄。
也只有黄争才有这个本事看明白。
黄争制造了一个假相,让马乘风认为自己永远也走不出监狱,这样马乘风就会感到危险,这才会越狱的。
而他越狱当然也是想从南公子,以及南领导那里得到一些好处,这样可以移居国外安享晚年。”李非讲话十分有节奏,边讲边停顿等白云霞问,同时也在观察着白云霞的表情,像两个对手斗智,而不像一对母子,一点儿都不像。
除了称呼之外没有人想到她们是母子。
因为一个儿子跟自己的母亲说话用不着费尽心机。
母子之间有什么事应该是开诚布公最容易沟通的,可在李非这里,他并不直言而是用尽手段。
“原来是这样啊,你如果现在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来我这里也不打电话,刚才也是怪怪的,原来你来这不是为看我而是找他呀!
可你怎么觉得他会来我这里呢?
而且若论及起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件事他应该会告诉你呀!
而且对于刚才你所说的那些事你一直和他参与,应该比我更清楚,又怎么会跑来问我呢?”白云霞现在已经不急不燥了,似乎是知道了李非的来意心里反而心静下来。
亦或许是因为此时余晖已逝黑暗渐渐笼罩了整个山野,普通人会心有恐惧,像白云霞这种女人反而更心安了。
有的人喜欢白天,有的人喜欢黑暗,因为黑暗可以掩盖一切。
“妈妈,你终于还是承认了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了!
他欺骗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不恨他吗?”李非并不解释,又开始关心起白云霞的情绪了。
“恨,都什么时候了还可以有恨吗?
如果可以那一定恨了,一个被欺骗的女人又怎么能没有恨呢?
但就像刚才你说过的往事,恨又能怎样,方倩悠死了,我并不快乐。
当我站在郭槐的墓前除了愧疚,并没有半分喜悦。
恨里永远不可能让人快乐的,或许只有没有爱没有恨的郭槐可以享受真正的快乐!”白云霞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那里隐约可见黑暗中阳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