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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瞬即变,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奔跑着,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天空,一股凉风也凑热闹的席卷而来。
车夫取出了一件蓑衣,也摇起了皮鞭,啪、啪的声音在空中炸开。
文若若掀起了绣帘的一角,向外张望着,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要下雨了呢!”她轻声嘀咕着,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
下雨了,傻子都知道往家跑,可是柳心眉却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到建立园子里的湖中心的小亭子里。她最喜欢看雨中的荷花,闻一闻雨后清新的空气,这么大好的机会岂会白白的错过?
“王妃,当心淋了雨会生病的。”柳叶儿苦苦劝阻。
生病?柳心眉的眼睛亮了亮,唇边绽开了大朵的微笑。好哦,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更没有理由拒绝奔放的心灵了。
提起裙角她急不可耐的就跑了出去,见拦阻无效,柳叶儿也只好抓了一件长衣跟随而去。
大滴大滴的雨珠儿砸了下来,水面荡出一片片的涟漪,一波一波的向远方扩散。雨中的荷叶被风吹得翻卷起来,一会儿像个护花使者,紧紧的把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包围在中间,一会儿又有心无力的垂落下来,任由那细密的雨丝落在自己身上,发出“唰唰”的声音,一颗颗晶亮的雨滴珍珠似的滚落。
柳心眉大口呼吸着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淡淡的幽香直透肺腑。她轻轻的哼唱着: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虽不应时应景,但是一时之间她想不出更适合的了。
正在这个时候,慕容逸飞的马车进了王府的大门。下人赶紧打着伞过来服侍,雨点儿倒是半个也不曾落在慕容逸飞和文若若的身上,二人很快就站在了回廊上,耳边恰好就飘过了这美妙的歌声。
慕容逸飞被她的歌声骚扰过,只是今日听来,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初啼,耐听的很,一时入了神。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这女人的心底也知道相思的苦楚吗?只是她思念的那个人会是他吗?慕容逸飞不敢想,更不敢去问了。
文若若的恨意更深了,她总是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勾住了王爷的心,这么美艳的一张脸,自然有些狐媚的手段,她还真够隐忍的,这么多年才露出本性。
犹豫了一会儿,慕容逸飞还是走了过去,身边的人在侧面把伞举得高高的,眼睛却是直视着地面。
文若若一个人留在了回廊,雨丝被风一吹,就斜斜的扑了过来,她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冷吗?自然的,可是比起心中的寒意,这个算的了什么?
梅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过头来,牵强的一笑,梅儿觉得文妃娘娘的这个笑容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心下也不觉恻然。
柳叶儿看见王爷过来了,忙不迭的去拉柳心眉,自己先就屈膝见礼
:“奴婢见过王爷。”
柳心眉回过神儿来,秀眉微蹙,他不会是特意过来听自己唱歌的吧?微微福了福身子,她淡淡的说道:“见过王爷。臣妾不过是自娱自乐,不会又惊扰了王爷吧?如此容臣妾告退。”
说着拉了柳叶就走,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她这是有多不想见自己啊!慕容逸飞的心微微的刺痛,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站住!”他低声喝道,声音里听不出有多大的怒火。
柳叶儿战战兢兢的止住了脚步,扯着柳心眉也停住了身子。
柳心眉嘴角扯出一个凉薄的笑容:“怎么,王爷还有何教训?”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从今后我离你远远的,免得每次你看了我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教训?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了吗?慕容逸飞无力的问自己,只是半天都想不起他们之间还有些什么。
“天凉,当心染了风寒。”沉吟了半晌,他说出这么一句。
这是在关心她吗?在柳叶儿莫名的感动里柳心眉冷冷的说道:“不劳王爷费心,臣妾命贱的很,那样艰苦的条件都熬了过来,这点儿小风小雨的,还奈何不了我。”
柳叶儿差点儿又跪了下去,主子这样任性真的好吗?即使不领情,您不要说出来好不好啊!她的头都垂到胸口了,看都不敢看王爷一样,只求他不要迁怒才好。
慕容逸飞一滞,所有的话都生生憋在了心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像一根刺儿似的扎得他不知哪里有了疼痛的感觉。明明是想把她捧入手心儿来疼爱,冲口而出的却是一句置气的话:“本王哪里会在乎你的死活,不过是想着明天就是七日之约了,怕扫了本王的雅兴而已。”
“就知道是这样,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臣妾不曾期望什么,这就回去调理身体了。”柳心眉再一弯腰,施施然的走了。
她走得很快,似乎怕被再次叫回来,逃命般的离去了,柳叶儿撒腿儿追了上去,伸长了胳膊给她遮挡着铺天盖地的雨丝。
慕容逸飞的脸色很成功的被她气得铁青,什么叫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他是色中恶鬼吗?他倒是想问一句,女人是用哪里思考的?脑子吗?那是个好东西,就不知道她有没有。
身边的人一动不动的侍立一旁,木桩子似的,他也真心希望王爷会把他当做木桩子。
看着那高傲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慕容逸飞面无表情的走了回来,文若若还傻傻的等候在那里,也许是冷风吹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雨越发的大了,早些回去安歇吧,别忘了叫人熬上一碗热热的姜汤。”慕容逸飞语带关切的嘱咐。
“多谢王爷,稍后臣妾让人给您也送去一碗。”文若若温婉的说。
唉,都是一样的女人,怎么就有那么不晓事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