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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羿吓得要死,怯怯道:“老人家,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看你鬼鬼祟祟,私闯民宅,不是什么好东西!”老者怒目圆睁,一把抓住了东方羿的胳膊,气冲冲大声喊道:“走,跟我去见官。”
“老人家,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东方羿又惊又怕,不停地向老者求饶。
“那好,我且问你,姓字名谁,从何而来?”
“晚生东方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老者细细打量着东方羿,似有所思自语:“这后生说的有些道理,五百年也不曾有人来过这里,他是怎么来的呢?”
东方羿看老者脸上的怒气消了一半,心情放松了许多,便试着问:“敢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看您的衣着打扮,还有这庄园的景致,好像是明朝的模样。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到底从哪里而来?”老者看东方羿的衣着打扮,也产生了疑问。
东方羿回忆着说:“我记得来的时候是黑夜,自己沿着上山的小路,一直走到一棵大槐树下,大槐树下有个土堆,突然冒出一股烟雾,自己便顿然到了这里。真是好奇怪啊!”
“如此说来,你是从阳间而来。”老者似乎明白了,脸色更加温和,笑道,“老夫刚才错怪你了,请见谅。你既然能到了家里,也是缘分,来来来,咱们闲庭一叙。”
老者拉东方羿来到玉兰树下的青玉石几旁,两人对面而坐,彼此端详着对方。
东方羿满心疑惑地问:“请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
“不瞒你说,这里是阴间。老夫姓王,在此居住五百多年了。”
东方羿听罢,吓得脸色煞白,魂都要飞了,颤颤地说:“阴间?那我岂不是——”
东方羿说着,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能感觉到疼,睁大了眼睛问老者:“那我是死还是活?”
“呵呵,看你气度不凡,身披霞光,非凡夫俗子,请问你身上可有奇异之物?”
“奇异之物?”东方羿想了想,从胸前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从海边捡来阴阳奇石。
老者盯着此石,两眼放光,惊异道:“此石乃打开阴阳二界的钥匙,有了它可以自由穿越阴阳两界。”
东方羿此时才明白,自己是跌落到了阴间。不过,他有些不明白,阴间里不都是鬼吗?怎么眼前的老者看起来和人一样呢?再看看这宅第,除了风格精致的差异,和阳间也无区别。难道着阴间也有如此和美的生活?
老者似乎猜透了东方羿的心思,手捋胡须,微微笑道:“其实这阴间不都是黑暗,不都是恶鬼。一些心底善良,前世尘缘未尽的人,会生活在有天有日的地方,等待着再续那份缘分。”
东方羿略有所悟,迟疑地问:“老人家可是有未尽的尘缘?”
这话似乎勾起了老者的伤心之处,令他仰脸长叹不已。
就在他正欲道出心中之事的时候,那少女洗浴完毕,着一身微粉的裙子,与两个丫鬟嬉闹着从浴房里出来,但见她:头挽乌鬓,斜飞凤钗,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笑靥如花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好一个绝色佳人!
东方羿不看便罢,这一眼见了,惊得是目瞪口呆。
这不是夏雪吗?她怎么也会到了这里!
“玉兰呀,快来见过东方公子。”老者向女子喊道。
唤作玉兰的女子纤纤细布来到跟前,冲东方羿抿着樱桃小嘴,含情凝睇,暗含秋波,莺声道:“见过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东方羿连忙起身还礼说:“小生这厢有礼。”
这玉兰小姐微晕红潮拂向桃红腮,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羞怯怯转身翩若轻云而去。
东方羿魂儿被勾走了似的,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玉兰离去的身影发呆。
“东方公子。”老人见他没有反应,继续喊道:“东方公子,东方公子。”
东方羿如梦方醒,发觉自己失态,慌忙“啊,啊”地答应着。
看小姐进了自己的闺房,东方羿心中甚是疑惑,竟有这等巧事,这玉兰小姐怎会和夏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着打扮不同。
“敢问玉兰姑娘何以在此?”
“小女命苦啊!在此五百年,实是可怜!”老者仰脸长叹,道出了真言。
老者生在明朝宪宗年间,在这朝州城里是个大户人家,膝下生有一女,便是这玉兰姑娘。在小玉兰十岁那年,夫人中年病故。他德贤仁厚,视女儿如掌上明珠,夫人死后一直没有续弦。玉兰十六岁的时候,出息的如一朵鲜花一样,媒婆天天不断,家里的门槛都给踏滥了。老者心疼女儿,事事顺着她,可玉兰姑娘心气高,竟没有相中一门亲事。
那年清明前的一天,老者一早外出了,玉兰和两位丫鬟在家中院子里嬉戏玩耍。快到中午了,她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父亲回来了,便满心欢喜地去开门,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后生。
这后生一身秀才打扮,虽然是粗布衣襟,但眉目清秀,气宇轩昂,翩翩风度中透一股高雅之气。他见开门的是一位女子,急忙衣袖遮面,转身想离去。
玉兰虽只看了这后生一眼,却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欣悦,问:“公子可有事?”
这后生依旧衣袖遮面,低头道:“小生进京赶考,口渴难忍,本想讨杯水喝。”
玉兰看他风尘仆仆,一身穷困的样子,便生了怜悯之情,命丫鬟取水递给了他。没想到他水还没喝,竟身子一软,晕倒在了玉兰的家门前。玉兰被吓坏了,两个丫鬟也傻了眼。
在这紧要关头,老者回来了。他多少懂些医术,围着这后生一阵子忙活,将他救醒过来。
后生醒来,向老者千恩万谢,急欲离去。而老者见他身虚气弱,便留他在家中吃午饭。饭间才知道,这后生姓李,家境贫寒,进京赶考本来就没有多少盘缠,更悲惨的是前天遇到强盗,身上的银两都给抢走了,已经两天两宿没有进过米水了。老者看他气度非凡,非常同情他,在他走的时候,便送与他一些盘缠。
李公子感激万分,临走对老者道:“老人家大恩大德,此去若能高中,定会登门叩谢。”
李公子走后,这玉兰小姐像是得了相思病,日日挂牵,天天思念,盼着他高中状元,早点回来相见。
佛说,五百年的轮回换来一次相遇。难道真的会是这样吗?玉兰姑娘和李公子生前也就这么一次相遇。
李公子走了一月有余,满心期待的玉兰却遭到劫难。
这明宪宗荒淫无道,贪婪女色。当地太守为了自己能早日高升,便想将玉兰献给皇帝。玉兰虽然外表娇柔,但却是个烈性女子,死活不肯进宫。于是,太守大怒,差衙役来要将她强行掠走。玉兰的心早给了李公子,怎肯受的这样的耻辱,万般无奈之下,一头跳进了自己院子的水井,溺水而亡。
老者气不过,冲上前去想和衙役拼个死活,被带头的衙役一刀砍死。即便是两个丫鬟,也没有逃过厄运,被他们一并杀死了。
这一家四口含冤来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却不肯收留他们,说他们前世的尘缘未了,便让他们在这栖霞山修行,修的五百年,便可再续前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