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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像不像我们在广川之时?”广川有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忆与恐惧,却也有与刘病已一同欢笑的日子。(om?比奇屋?bi?qi?u?的拼音)()
“广川王府的那些事,你不许再记得,若能让你笑的,便随你了”,刘病已还是担心霍成君会忘不了广川的那些事,怕那些事再入她的噩梦中,“累了,前边有个客栈,去那边歇歇脚。”刘病已贴心地扶着霍成君,真如一对可搀扶至老的夫妻。
“不累,与夫君在一起不会累”,霍成君娇羞一笑,金黄的落日洒于她侧脸之上,眨眨眼睛,抬头而望,“我想看夕阳,可以吗?”
刘病已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扬了扬头,“有个看落霞的好地方,这会儿去还赶得上你的夕阳,走!”紧紧握着霍成君的手,奔跑于大街之上,时光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少年之时。
霍成君跟于刘病已身后,灿烂的笑容是那样明媚,仿佛还是入宫之前的那个她。
“外祖父,韩增,可否出动御林军,至长安城寻找病已与成君,这万一有个什么事,天下该如何啊?”上官幽朦是急得团团转,一想到有可能回到刘弗陵离世之时,便满心慌乱,当时尚有人可选,可而今难道要让刘病已两个尚未成年的儿子相争吗?
“幽朦,你也不必急,出动御林军定是不能的,一则没有陛下允许;二则如此兴师动众,更容易引起旁人注意,反倒更是将他们俩置于危险之地”,霍光依然淡然,对于上官幽朦的主意更是一语否决,“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且他们又在长安城,陛下在民间之时曾是一方游侠,有武功傍身,我们只需让各地巡守之人,多加注意便可。”确实,在长安城中,基本都在霍光的可控范围之内,加上韩增,可谓是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知道。
“如此,全凭外祖父做主了,千万不能让陛下有事啊!”上官幽朦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下稍松。
“幽朦,你就放心吧,有大将军在此,自然不会让陛下有什么意外”,韩增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霍光年纪已大,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可以随意废帝之人,况他最喜爱的女儿,还成了刘病已的皇后,且两人是一同出去的,即便霍光不在乎刘病已,也会在乎霍成君的,而如今朝中有这能耐之人怕也只有霍光,霍光不会动手,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此,你们快去吧,病已若是回来了,我会命人传信至你们两府的,切记不要声张。”待霍光与韩增离开后,才对廖公公道:“张婕妤那边,我先去看看,不过是一桩小事,你不是怕她伤了身子,又宣室殿闹吗,我到兰林殿坐着,她总不能再折腾了。”
一片小山坡,霍成君的半个身子倚在刘病已的怀中,一样地抬头看着渐渐边的橙红的天空,从山坡眺望,西边还有一处小河,落日渐渐往下,也映红了河面,“夫君,这地儿竟然还能看到小河”,霍成君一脸惊喜,这样的景色是她未曾见过的,她见过最美的夕阳,便是在那座道观时,只不过那儿居于高处,四周空旷,与此时又是不同的景象。
“你喜欢便好,再等等还有更好看的”,轻飘飘的声音就在霍成君耳边响起,随着刘病已话音落下,天更暗了一些,却不似方才那样红了,颜色慢慢变淡,转为橘黄,一群白鹭从河面飞身而起,轻巧又灵动,勾勒出一幅动静相结合的夕阳余晖,春水与天际的交汇。
当这一副场景落幕之时,天已昏暗,“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即便不舍,霍成君还是问向了刘病已。
“你若当真不去霍府,我们便回宫”,刘病已会带着霍成君来这儿,一是她来了兴致;二来也是希望她能释放了心中的阴霾,“回去后,就要如现在这般笑着,你强颜欢笑,很丑”,虽如是说着,可那笑容却是那样温暖,是来自心底的喜悦。
“夫君也一样”,霍成君毫不示弱,握着刘病已的手也更加紧了,他们带着一脸灿烂回宫而去,却是看到了,廖公公如临大赦的神情。
“陛下,您可回来了,可把太后娘娘急坏了!”廖公公的心也可算放下了,这一天,可真真是煎熬啊,伸长脖子等着刘病已与霍成君,终于在天黑后将两人盼了回来。
“幽朦怎么了?”听到上官幽朦,倒换成霍成君紧张了。
“定是为了我们出宫之事,我们去长乐宫看看……”
“陛下,太后娘娘还在兰林殿,您与皇后娘娘出去不久,张婕妤便至宣室殿前请罪,奴才无奈之下,只得将事情禀报太后娘娘……”底下的事情不必廖公公多说,刘病已也知道会是如何了。
霍成君松开了刘病已的手,“陛下换身衣裳去兰林殿看看吧,张婕妤定然等急了,幽朦见到陛下也可宽心。”他是帝王,宫外的那些事不过是一段美好回忆,一个短暂的停歇,回至宫内该面对的人依旧一个不会少。
“与你说的话又忘了?兰林殿你甚少去,一同去看看。”她眼神转换间,他便能猜出她的心思,知道她是不高兴了,不过还顾全着大局罢了,而刘病已也不管霍成君愿不愿意,牵上她的手便往殿内而去。
“成君,你就这么不想去兰林殿?是阿筠对你有不敬之处吗?惹你生气了?”刘病已看着霍成君故意拖拖拉拉的模样,皱了皱眉,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被子,一边看着霍成君故意磨蹭着,嘴角微扬。
霍成君披上外衣后,方缓缓回道:“怎么会,陛下与张婕妤自幼相识,张婕妤的脾性陛下最是清楚的。”那张婕妤自上次至椒房殿向霍成君求情后,也知霍家的势力,对霍成君自然也不敢放肆。
“我与阿筠也不过幼年那一面之缘,哪来的熟知,对你我倒是更明白些”,刘病已起身,握着霍成君的手,“知道你会吃味,才让你一同去,我已让云岭准备晚膳,你这般磨蹭下去,还不知要到何时方能回来,别忘了,幽朦还等着。”对于张筠柔,刘病已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陛下还回来?”霍成君睁着一对杏目,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着刘病已,“张婕妤会不高兴吧?”
刘病已抬手欲往霍成君额头敲下去,可看到她躲避的模样,愣是在接触到之时收了回来,“你就这么喜欢把我往外推,既然知道她会留我,你怎么不知学学她们,问也不问,只知瞎想。”
“陛下就会吓臣妾,方才若是敲在头上,只怕要起个包了!”霍成君全然不理会刘病已的话,可心里边却是舒畅了,揉了揉自己的头顶,方才还真是将她吓着了。
“走吧”,刘病已顺势抚了抚霍成君的发丝,刚走两步,却停了下来,“云瑟,将皇后的披风取来,晚来春寒,你也注意着些,本就身子寒,再着了凉,又不知多久能好”,刘病已半带责怪地接过云瑟手中的披风,亲自为霍成君系上,牵上她微凉的手,这才出了椒房殿。
霍成君任由刘病已牵着,一步一步紧跟他的步伐,挂着甜甜的笑容,今日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若是可以,她愿意就在这短暂的梦境之后,不再醒来。
上官幽朦方听到颂挽附于耳边所言的消息后,便看到了刘病已与霍成君携手而来,安定了的心亦漾起了花,这是她最想见到的,幸好去了南园之后两人不但未见疏离,反倒是更亲近了几分。
“妾身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虽然见到刘病已与霍成君同来之时,心有不快,可张婕妤还是很知礼地盈盈一笑,有先前刘病已的警告,她更是收敛了几分,心中也讶异霍成君为何会与刘病已一同来。
张筠柔未及细思量,刘病已已给出答案,“梓童听闻你在风中久立,甚为关心,便与吾一同来看看”,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即便是霍成君,也不得不感慨刘病已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廖公公言,你寻吾请罪,可是请什么罪?”
刘病已是明知故问,张婕妤惨白了一张脸,忙跪于地上,方才上官幽朦也已与她讲过,许平君便是这宫中的禁忌,便是刘病已心中的禁忌,万万不可主动提及,现想来,更是后怕。
“成君,你与幽朦先出去”,刘病已向霍成君点点头,递给上官幽朦一个眼神,殿内只余下刘病已与张筠柔两人,他的轮廓冰冷生硬,周身散发着寒气,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已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张筠柔,蹲下身子,食指与拇指钳制了张筠柔的下颚,看着她因害怕与疼痛滚落的泪珠,眼底竟没有一丝波动。
这样冷酷的刘病已,张筠柔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帝王之威,她就如同刘病已的猎物一般,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可如此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提到的那个名字吗?随之而来的,刘病已轻柔的声音,更是让她浑身的力气瞬间抽干,眼中的神采只被不安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