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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却是面面相觑,都等着霍光的表态,然后才好站队,霍光未让众人久等,虽非十分愿意,却上前一揖,还是道,“陛下圣明!”有了霍光这番话,众人皆是附和,等着刘病已的处理。
霍光也好奇刘病已会如何处置夏侯胜与黄霸,不再多言,而刘病已的处理方法却令霍光一惊,心中有话,却因已答应刘病已而只得闭口不言,再加之,确实犯不着为了这些是而与刘病已起争执。
刘病已因许平君之事,心中明朗,再加之上官幽朦的说情,自然想着法子从轻发落了,“夏侯胜妄议诏书,黄霸为其欺瞒,视为同谋,但念夏侯胜乃太皇太后师,黄霸于田延年贪污一案有功,特从轻发落,着令革除两人一切职务,入狱反思!”
令众人意外的是,刘病已最终以“议诏”将两人定罪,谁也没想到,最后刘病已会亲自出手,并以此为两人开脱,这样的结果难免有些意外,可单纯的黄霸却还想不通,只道陛下不公,反观夏侯胜,一脸云淡风轻,不得不让黄霸再次折服,时日久了,也就不再多言,又见夏侯胜学识渊博,如此好的机会怎能不好好利用,于是乎,欲拜夏侯胜为师,学习《尚书》。
“我乃罪人,随我只怕不仅前途尽毁,命亦难保。”摆摆手,夏侯胜拒绝了黄霸。
“朝闻道,夕死可矣!”黄霸眼神坚定,语气强烈,着实将夏侯胜感动了一番,倒觉这傻小子是个贤人,某些方面与自己也有几分相似,正好狱中百无聊赖,传道授业好过虚度光阴,也就点头同意了。
邴吉与霍光除了宫门,相视一笑,“陛下已非当时的陛下……”邴吉语中有欣慰也带着几许沧桑,看向明朗的天空,灿阳当头,好似看到了这大汉天下未来的明朗一般,脸庞上扬起了一抹带着深意的笑。
“咱们都老喽,这天下终是陛下的。”想当初,他方入宫之时,处事尚稚嫩,许多事都不敢自己下决断,而今,却以知晓以旁的法子为人开罪,知晓以退为进,将人置于死地,霍光眼中闪过无限事,无非这两年的光景,竟能成长至此,不得不说,刘病已却是是个当皇帝的料,“我总算不负武帝与先帝临终之托。”刘病已让霍光看到了大汉的希翼,也庆幸没有再出现一个刘贺之类。
霍成君未待霍光回府,便已知晓刘病已对夏侯胜的处置,毕竟圣旨的力量还是很大的,加之霍成君有意关心,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如此才叹一口气,放下了心;霍成君深知,若连夏侯胜也不在了,宫中能陪上官幽朦说话之人更少,而她也清楚,幽朦能看开,少不了夏侯胜的开解。
韩增与赵充国本就是躲是非才逃走的,而且边关本来也没什么事,在得到消息后,也就慢悠悠地回长安了,韩增与赵充国很清楚,武帝庙得以建立,就表明与乌孙联合抗击匈奴之战的时日不远了,作为手握兵权的将军,这两人怎么会甘心在战场之上没有自己的踪影,回长安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早些启程,尚可看看一路风光。
后宫自许平君有孕后,饮食起居处处小心,生怕会出什么幺蛾子,上官幽朦也是命人盯得紧,后宫的倾轧,上官幽朦虽未见过,但总也听宫中老人说起过,便一边顾着后宫事宜,一边亲自看着许平君的用食,虽无闲暇,却正好打发了没有夏侯胜讲书引经的时段,如此想来,倒也还不错。
许平君随着怀孕日久,孕相渐显,人也越容易乏了,虽仍日日向上官幽朦请安,但是停留的时间却不长,睡觉的时间倒越发长了,刘病已亦时常至椒房殿相伴,想当初,许平君怀刘奭之时,他未能多伴,如今有机会,怎能不好好抓住,两人也显得愈加恩爱,这一份恩爱觉着刺眼的不光是那一心惦记着刘病已的戎美人,戎美人本以为,许平君有孕,自己便有机会,可谁知他待许平君不仅未有疏离,反更亲密,怎能不恼,霍显的想法倒与这戎美人差不了几分,无奈霍光看得紧,难以有动作,霍成君偏偏为避嫌,甚少入宫,只能空叹气。
欢喜忧愁之际,秋日又至,落叶飘零,都道是秋思之时,霍成君本是坐在院中发呆的,谁知许平君想起了她,命眉尹至霍府相邀;霍成君虽未入宫,可对于也不可谓不担心,但因有幽朦在照料,也就不大在意,今日见眉尹前来,问过后,得知她无事,禀告霍显一声,随眉尹而去。
霍显见随着眉尹而行的霍成君,眼中有着思量,直待人影消失后,方转身而去。
“你怎么了,可是因陛下?”看到许平君皱起的眉头,霍成君便知除了刘病已不会有第二人令她如此,可刚刚眉尹不是说无事,为何自己看到的是这般。
“你莫紧张,病已这几日朝中之事甚忙,听闻与匈奴即将开战,我是担心他的身子,才会如此。”一看霍成君的神情,就知她想的与自己愁的并非一桩事,便开口替刘病已抱起了不平。
答应乌孙共抗匈奴之事,泱泱大国不能失信,何况之前为武帝建庙此等事,皆是为了这一仗做准备,且这是刘病已即位以来的第一战,决不允许出现失误而导致战败,为此,刘病已自然是费了不少心思,整日与霍光、赵充国、韩增等人于宣室讨论,制定路线与战略,每日深夜回至椒房殿之时,甜蜜中透着几分疲惫。
问许平君此言,霍成君便明白了,“你莫说,这几日,姐夫时常出入爹爹书房,想必也是为了这事,他们几人归家之时又比平日晚了不少,爹爹的踪影也是难寻。”作为辅政大臣,刘病已有压力,霍光又怎会无压,除了部署之外,粮草军饷这等重要之事,霍光自也要与大司农商量,在大军出征前,就需先让粮草等物往前方而去,且又不能出差错。
说着说着许平君便乏了,声音渐小,最后竟睡着了,霍成君不忍打扰,不告而别又不好,只得出了房门,让宫女前来伺候,自己至前殿等待,午后,吹着凉爽秋风,霍成君一手托脸颊,一开始尚会品会儿茶,只是时间久了,霍成君也在不知不觉中合上了眼睛,原来手可以撑着,半梦半醒间,手一动,人也醒了,这一顿,人也清醒了,睡意全无。
本想着许平君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来,与其一人在此枯燥乏味,不如到上官幽朦处坐一会儿,即便是睡也还是上官幽朦殿中的床上躺着来得舒适,可方起身至一半,便看到玄色衣袍的刘病已快步走来,因刘病已怕扰着许平君便不再让人通报他已进来。
忽然见到刘病已,霍成君半起半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也不过一瞬的晃神,不一会,便悠悠行礼,一看便知是大家出来之人。
刘病已却是双眉紧拧,“平君怎么了?”许平君是个不想麻烦别人之人,她会召霍成君入宫,定是心中有所烦闷,这是刘病已不希望看到的,更不想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便第一时间问了霍成君这个极有可能知情之人。
“陛下放心,皇后娘娘正午睡。”
“她找你来有何事?”刘病已语中不乏焦急。
“陛下又以为我会害她,我可没那么傻,在椒房殿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公然行凶?”霍成君明显误会了刘病已,一气之下,将规矩也忘了。
刘病已自知太过心急,语气未免重了些,惹得霍成君这大小姐不高兴了,“霍成君,我知晓平君寻你来,定是有心事说,都言女子有身孕之时,容易感怀,我只是怕平君将事憋在了心中。”刘病已无奈地开口解释。
“还不是担心陛下您会否因朝政而累着。”霍成君如实以道,只是她没发现,此时的她哪还有与刘病已之前在宫中相见时的谨慎,反倒添了几分随性。
刘病已无声,不想她担忧,可这些事自己又不能撒手不管,更知晓随着大战临近,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难怪她会无趣地寻来霍成君解闷。
“陛下,成君斗胆问一句,此仗爹爹与姐夫可会去?”霍光一把年纪,却也想着能上战场杀敌,报效家国,但霍成君心中总是充满着担忧,生怕他在战场上挂彩。
“朝中事务还需大将军,他怎能离开,你姐夫范明友会随军而行。”刘病已爽快地给了霍成君一个答案。
霍成君若有所思,却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刘病已却好似真的满腹寻求答案般,“你以为这一仗该不该打?”说实话,匈奴未犯大汉,若非昭帝时留下之事,这一仗还真没有理由去打。
“当然打得,一来此乃先帝哥哥应下的,陛下理当为他达成心愿;再者,匈奴曾扰我大汉,毁了不少人的家园,着实可恶!”霍成君话语间带着义愤填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