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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江延民,江延民给江行止送吃的,也快中午了。
上楼以后,他拿出了热乎乎的包子。
“你让我做的,吃吧。”江延民把包子给了江行止。
大概蒸了二三十个,包子不大,看着就香。
江延民又面朝着田雨湘,他笑着说,“行止微信说,上次你姑姑拿来的包子很好吃,他想吃了,也让我做。尝尝看,我和你姑姑,谁的手艺好?”
田雨湘果真吃了,一吃便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明明江延民包的也是香菇鸡蛋的包子,可怎么那么好吃,仿佛和姑姑包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同样的食材,怎么做出来的味道就这么不相同呢?
在医院的时候,也吃过江延民炒的菜,当时她就有被震惊到的感觉,现在,和姑姑做的一对比,简直——
姑姑不知道被比到哪里去了。
只能说,姑姑包的包子,乡土味儿很重。
“叔叔,你做的包子好好吃呢,比我姑姑做的强好多。”田雨湘由衷地夸奖。
江延民便笑,“喜欢便好,别累着。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过几天再来。”
江延民走了以后,田雨湘就一直坐在江行止的床边吃包子。
江行止的床边有一张桌子。
江行止吃了几个就不吃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田雨湘吃。
眼看着就剩下一个了——
田雨湘绝对不是故意只剩下一个的,江延民不愧是大厨啊,太好吃了。
而且又是她从小就喜欢的美味。
田雨湘盯着这个包子,剩下一个,下一顿也不够吃一顿的。
她看了江行止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吃吗?”
“都吃了吧。”江行止说到。
江行止现在说话,日益精进,过了最初的阶段,最近恢复很快。
田雨湘觉得,离自己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这个包子田雨湘真的是非常喜欢,而且就剩最后一个了,她有点儿下不去口,她也不像江行止那样,想吃什么,随时告诉爸爸就能吃。
看着这个包子,田雨湘心里斗争地很激烈,但还是吃了。
吃了便有些撑,她去楼下走了几圈。
回到楼上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江行止要求:给他擦身上。
田雨湘“哦”了一声,便端来了脸盆和毛巾,水不热了,开始给他擦。
随着一颗一颗的纽扣解开,露出了他小麦色的肌肤。
自从董凯过世,田雨湘是很久都没有看到男人的躯体了。
她正当年,弯着身子,脸就情不自禁地红起来。
“脸红什么?”他问。
“没有。”田雨湘拿毛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擦了上身便又开始擦下身,给他解皮带的时候,田雨湘的心似乎要跳出来。
“那里不用擦了。”江行止说了一句。
“嗯。”田雨湘又哆嗦了一句,给他擦了腿,还给他翻过身子了,给他擦了后背,帮他做了按摩。
不让擦那里,也算是体贴。
不过,他也可能是觉得不卫生。
田雨湘也觉得,江行止这样,挺遭罪的。
医生说,一周内不让他洗澡,一周后,擦身子。
现在天气热了,医院和家里都有空调,倒没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他可能觉得今天两个孩子要来,为了不影响体面,所以,他擦了身子。
田雨湘去洗手间里换水的时候,脸一直发热。
也不是——也不是没做过,怎么再看还是这样?
田雨湘在洗手间里站了很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房间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她想,再看一会儿他们公司的材料,孩子们也该来了。
自从她给江行止擦了身子,江行止一直在闭目养神,不知道睡着没有。
田雨湘坐在那里看材料的时候,需要计算器,便回过头来问他,“你家的计算器在哪?”
“抽屉。”
“下面的抽屉?”田雨湘指了指手边的抽屉。
“对。”
田雨湘便打开了抽屉,还没看见计算器呢,就发现了一个很老很老的本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好奇,便拿出来了。
因为自己的身子挡着,她不确定江行止看没看到。
翻开竟然是江行止的日记,初中时候的好像,除了每日上学,上课,打篮球,就是流水账一般的吃饭,没有什么别的内容。
记得他曾经说过,他的初恋发生在十三四岁,怎么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出现女孩子的名字?
田雨湘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要把本子放在抽屉里。
“看完了?”后面却出其不意地传来了他的声音。
偷窥被逮个正着,田雨湘自然下不来台,她有些局促地双手把两边的长发撩到耳朵后面,耳朵又开始发红。
“嗯—看完了,我不知道,只是随便一看,我以为你睡着了。”田雨湘背着江行止说。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的。
“想问什么?”江行止又问。
“没什么,哦,对了,你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谈恋爱了,怎么这上面一点儿都没体现?”田雨湘问。
“原来是看这个。”
“不是,少男少女的心事,都藏在日记里的,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写。”田雨湘又说。
她以前写日记,也只写流水账,从来不吐露自己的心声。
怎么他跟自己一样?
“老婆查,说不清。”江行止回到。
田雨湘仿佛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他有先见之明,十几年前就预料到,将来会被老婆查,所以,他才把日记随手放在这里,因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田雨湘放下他的日记以后,便开始安心算账了。
快五点的时候,田雨湘把文件收了起来。
她站在江行止的卧室中央,在想着什么。
她忽然仓促地跑到了床旁边,好像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干。
江行止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然后他说了句,“被狗撵了?”
田雨湘抱起她已经叠好的被子,拎着自己的枕头,便跑去了别的房间。
回来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有。
看起来已经把被子和枕头都放在隔壁房间了。
江行止一直看着她,她什么意思,他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