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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惗去扯脑袋上的毛巾,倪暄却叫她别动,帮她擦干头发,还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给她吹头发。
倪暄没给别人吹过头发,平时自己也不怎么吹,压根不懂吹头发的技巧,只顾着快点吹干颜惗这满头长发,于是,开最大档热风,然后吹风筒离头皮很近,然后,颜惗悲催地被烫到好几次。
老板亲自给自己吹头发,不能嫌弃他烫疼了自己,要不然,惹得他不高兴了,他不帮忙救时恪怎么办?所以,烫疼了,也得忍着。
因为颜惗被烫得时不时往一边躲,而倪暄撩起她的头发时又太用力,撩一次,扯下几根头发,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扯得她好想哭。
倪暄注意到吹风筒对着颜惗的耳根处那片头发吹了一会后,她的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很烫,又看到手指上缠着好多她的头发,总算意识到自己给她吹头发,纯粹是在折磨她。
他放下吹风筒,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愧疚地说到:“你自己吹一下。”
颜惗如释重负,拿起吹风机随意吹着。
她的头发很多,又长,轻易吹不干的。
倪暄后悔没向言管家讨教吹头发的技巧,见过他给颜惗吹,就以为吹头发很简单,没想到这么难。
颜惗把头顶的头发吹干后,正要吹发中部分,手中的吹风筒却被倪暄拿走了。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缕头发,然后将吹风筒离得远一点,摇摆吹风头,谨慎地给颜惗吹头发。
吹了十多分钟,都把倪暄吹得全身冒汗了,才把颜惗的所有头发吹干。
颜惗也不敢动,任由倪暄折腾她的头发。
只是,被倪暄吹过的头发更加蓬松了,天生自然卷本来就是蓬松的,被毫无章法地吹一通之后,头发像是带了静电一般炸了起来。
颜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上像顶了一个球,郁闷得想剪掉这一头毛,实在是太难打理了。
倪暄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这头发,吹干后,怎么变型了?”
颜惗把所有头发抓一起胡乱捋几下,“自然卷,就这样。”
倪暄放下吹风机,“今晚,你跟我睡,睡我的房间,你要困了,就先去睡,我要冲个澡。”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颜惗丢开头发,“老板,我睡书房里的沙发就行。”
跟他睡,时恪会杀了她。
她也没指望倪暄会给她一间房睡觉,尽管她现在待的这间房号称是为她准备的,但是,她不觉得倪暄真好心到把这间房的使用权送给她。
不过,颜惗确实误会了倪暄所说的这个睡的意思。
听到她说要睡沙发,倪暄故意逗她。
俯下身去扯她浴袍的带子,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都没扯开,却被她甩了一耳光,神色阴沉,语气冷硬:“别开玩笑。”
倪暄松开手,揉了揉脸颊,“打起人来可真不开玩笑啊!”
颜惗打完就怂了,“我……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不该干的事,不干,你玩我了?”
倪暄直起身子,双手叉腰笑了笑,“谁敢玩你啊!你一巴掌能把人打得脑震荡,跟我睡,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别想歪了,不过是同睡一张床,各睡各的,当然,你要是穿着浴袍睡,睡到中途浴袍带子散开了,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对你产生某种想法,毕竟,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泰山和神笔现在去调查时恪的下落了,这别墅里面和外面虽然还有很多保镖,但是,最厉害的两个不在,你一个人睡时会不会有危险,很难说,时恪被抓,你也会受到牵连,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独自睡沙发。”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颜惗很后悔打了倪暄,忙跟他说对不起。
确实是她想歪了,但是,倪暄可不是正人君子。
保护她是一回事,想跟他睡一块,也是他的目的。
等倪暄去冲澡,颜惗换了身清凉的家居服,窝在倪暄房间的沙发里看手机。
奚璃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
先是跟颜惗说新年快乐,然后说她一直在练习舞蹈,过零点才吃宵夜,过了几分钟,又说看到了有关时恪的医院的新闻,还把新闻链接发给了她。
颜惗点开新闻,内容很短,大意就是时恪的医院的病人遭遇持枪歹徒的挟持,最后在院长的解救下脱险,但院长被歹徒带走了。
新闻只配了一张模糊的图,模糊得连人脸都看不清。
颜惗回复奚璃:“别担心,我找人去救他了。”
奚璃却说:“我不担心他,我担心你,惗惗,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颜惗:“嗯!我现在很安全。”
奚璃:“你也别着急,时恪神通广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颜惗:“嗯!一定不会有事。”
如果时恪有事,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给他报仇。
点开时恪的聊天界面,颜惗给他发过去一句话:“等你回来。”
又望着聊天背景的婚纱照,望着望着,很快睡过去。
倪暄冲完澡出来没看到她,便走进自己的房间。
在背靠房门的沙发上找到已经睡着了的她,手机屏幕还亮着,映入眼帘的是她和时恪的婚纱照。
倪暄蹲下来静静地看了会这张婚纱照,然后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颜惗睡得很不安稳,说起了梦话,说了三次“不要”,声调一次比一次高,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倪暄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抱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亲吻她的额心,柔声说:“别怕。”
颜惗的脸颊正贴在倪暄的胸膛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安然沉睡。
倪暄在想如果这次时恪不幸丢了命,颜惗,就归他所有了。
可是,他主动提出帮她,要是没帮成功,她的心里,以后应该是容不下他。
算了,顺其自然。
强夺,不会有善果。
四年前,错过了好好认识彼此的机会,再相逢,各自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人。
只怪自己出场太晚,或许,只能黄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