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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浩男似乎很意外武泽竟然这么直白，明显地楞了一下，然后笑着摆摆手。
“我只是这么建议，至于之后的事情嘛……等武者老师你真的写出新书后，我们可以进行更深入的讨论。”
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现在就承认。
这个态度倒是和武泽预料的差不多。
身为一个在轻小说出版圈子里从业这么多年的老牌编辑，织田浩男肯定不可能上来就给出这么明确的信号。
毕竟这种挖角如果传扬出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较起来，倒是武泽这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想让自己新书交给电击文库出版，却是稍有些冲动和不谨慎了。
但是这样做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
“我还以为织田组长您主动找我，是想把我挖到电击文库去呢。”
武泽笑了一声，看到织田浩男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神情，决定干脆追问下去。
“话说……织田组长，如果我真的想跳槽到电击文库去，你觉得可行吗？我现在可是和hj文库有合约在身，不可能轻易就能跳槽的。”
织田浩男心里叹了口气。
武者老师还是太年轻了啊。
这种问题，怎么能说得这么赤*裸裸的呢？
照理来说，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武泽把话说得太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应该回答这么让人忌讳的问题。
但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还是多透露一些比较好。
“合约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武者老师您真的有这个想法，其实有方法可以规避掉它。我们电击文库之前也处理过一些类似的事情，而且我记得武者老师您当初和hj文库签署的合约只是一份普通的新人制式合约，它对你的限制并没有那么严格……”
织田浩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述得非常明白。
总之就是如果武泽想要跳槽到电击文库，对方就有办法解决武泽现在的合约限制问题。
而且织田浩男还提到了，武泽和hj文库之间的合约条款并不是那么严格的问题。
其实这一点也是让武泽觉得很奇怪的事情。
hj文库当初和他就《异界拔刀斩》的出版进行签署协议时，使用的是一份hj文库的新人出版制式合约，专门针对新出道小说家的出道作。
这原本是没什么问题，因为当时的武泽和《异界拔刀斩》的确就是新人新作，并且前期还不被当时负责的织田浩男看好。
但是在《异界拔刀斩》现在人气如此火爆，去年登顶了轻小说年销量排行榜、今年不出意外肯定也会蝉联这一宝座的情况下，hj文库却没有找他重新签订合约，这就让武泽感到十分意外了。
无论怎么看，像武泽这样顶尖的轻小说作家，在任何一家轻小说文库都应该受到格外重视，并将他牢牢锁死绑定才对。
可hj文库却表现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在乎，实在是有些违背常理。
想到这里，武泽目光在在对面的织田浩男身上，心中一动。
“那么织田组长，如果我真的想要违约前往电击文库，因为违约产生的损失，电击文库会替我承担吗？”
织田浩男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个家伙，怎么越说越直白，越说越赤*裸裸了？
他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委婉和含蓄的吗？
就算只是一名不到20岁的年轻人，但基本的社会常识总该有的吧？！
织田浩男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心情重新放得平缓下来，重新面露笑容。
“武者老师，请相信我们电击文库在轻小说行业里的专业性。如果你能够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价值，那么我们自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泽点点头。
他当然明白。
也就是说，电击文库压根是想空手套白狼。
他们现在什么承诺都不想做出，就想让武泽跳槽过去。
说什么“只要你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和打白条有什么区别？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织田浩男其实并没有得到电击文库的授权，只是私下来和武泽进行接触，所以他现在没办法代表电击文库做出什么承诺。
如果是前者的话，武泽会觉得自己压根没受到相应的尊重，甚至可以说是侮辱。
身为一名即将连续两年以远超第二名的成绩霸占年销量排行首名宝座、连续十几个月霸占月销量排行榜首名的超热门畅销轻小说作者，武泽可不认为自己还和那些新出道的小说家可以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就算是电击文库这个泥轰轻小说文库中的霸主，也不能、不应该这么轻慢地对待他。
而如果是后者，武泽就更要考虑清楚。
单凭织田浩男和他之间的个人关系，可不足以让他做出这么重要的判断和决定。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武泽点点头，并没有再问出新的问题。
他看出来了，这次和织田浩男的碰面，顶多只能算是双方的第一次试探性的接触，现在就讨论实质性的进展未免操之过急。
织田浩男显然也从武泽的反应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他也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顺着武泽的刻意引导，讲起了他跳槽到电击文库之后的一些工作上去。
在谈及和电击文库里那些大热门轻小说作者的接触时，他还将那几名著名的轻小说家拿来和武泽做了个比较。
他没有具体透露那几名轻小说家的情况，但却明确向武泽表示，武泽是所有他见过的成名轻小说家中最年轻的一个。
甚至可以说是最为才华横溢，天资卓绝的一个。
武泽当然不会把他这些称赞放在心上，因为这和去逛商场买衣服时，那些售货员称赞你身材好、气质好一样，都只是些毫无意义的商业语言罢了。
这样聊了一阵后，武泽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下午5点，便一口喝完面前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
等他放下杯子，织田浩男已经将身子靠了回去，微笑地看着他，显然做好了准备。
“抱歉，织田组长，我一会儿还和其他人有约，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如果您以后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谈的，我随时欢迎。”
说完他举起右手，正要呼唤服务员过来，却被织田浩男拉住了胳膊。
“武者老师，这次可是我邀请你过来，当然是我来买单。”
武泽也没和他客气，放下胳膊，看着他喊来服务员，结了账单。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馆，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后，武泽伸手招停，简单地和织田浩男告了别，便继续拎着大包小包上车离开。
通过后视镜看到织田浩男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武泽收回目光，沉吟起来。
虽然织田浩男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确了。
唯一不确定的，只是这到底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电击文库的意思罢了。
当然这其实也不重要。
武泽因此想到的，却是这件事的实际可操作性。
细想一下就会发现，的确就像织田浩男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艰难，只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
这个代价可大可小。
大一点儿来说，就是电击文库直接支付违约金，把武泽从hj文库挖走。
但根据武泽之前和hj文库签署的合约来看，这笔违约金的数目可以算大、但也可以算小。
因为违约金主要涉及到的是《异界拔刀斩》这部作品，如果武泽在这部作品的相关条约上违约，那么根据合约，武泽必须将赔偿通过hj文库出版《异界拔刀斩》获得的所有报酬，还必须额外另行补偿一定金额。
这当然是一笔巨款。
《异界拔刀斩》在hj文库出版到现在，单单只是在hj文库出版的泥轰版实体小说就已经超过700万册，武泽从中获得的版税收入高达4亿之多。
再加上从漫画、动画、繁体等合约中涉及到的版权中获得的收益，总共更是高达6亿。
别说武泽现在交完税后缩水了不少，另外还花了很多，手上压根没这么多钱，就算他有，他也不可能主动违约赔偿这么大一笔钱。
至于电击文库，那就更加不可能帮武泽承担这笔钱了。
所以刚才武泽和织田浩男说了半天，根本没人打过《异界拔刀斩》的主意，而是关于武泽的新作品。
虽然根据之前武泽和hj文库签署的合约中规定，hj文库拥有武泽所著新作品的优先签约权，但这个规定却没有那么严格，也不像对《异界拔刀斩》的规定那么严苛。
合约中对这一条的限制不多，只是说明了武泽如果违背了这一条合约，必须付出1亿的高额赔偿。
1亿对于一名普通的小说家尤其是一名新人小说家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没有哪个新人小说家能够负担得起这笔巨款，毕竟一般的新人小说家出版的轻小说，能够达到卷均1万册的销量就已经相当不错。
这样的销量，就算出个30卷，从中获得的版税总收入也不过就是区区不到2000万而已。
而能够超过卷均1万册销量的作品，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畅销作品了，数量并不多。
所以hj文库当初用这个金额来作为对新人小说家的限制，并不能算有什么问题。
就算武泽现在凭借《异界拔刀斩》大火，赚到了不少版税收入，一亿也不是一个他能够随便接受的金额。
这相当于《异界拔刀斩》足足发售172万册才能够获得的版税收入。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没有人认为武泽的新作就一定会依然拥有和《异界拔刀斩》一样的大人气。
毕竟在泥轰的轻小说界里，到目前为止，拥有一部大人气作品的小说家不少，但拥有一部以上大人气的小说家却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枪炮神域》的作者川原石乐。
但他另外那部大人气作品，其实人气也远远比不上《枪炮神域》，迄今为止的卷均销量，也不过就是停留在卷均10万册左右的级别。
何况川原石乐用在这部作品上的心思，很明显远远不如《枪炮神域》。
抛开这个不谈，很多拥有一部大人气作品的轻小说家，往往在写出这么一部大人气作品、赚了很多钱之后，便失去了创作的兴趣和欲望，连已有的这部大人气作品都无法继续完成，更别提创作新作。（注1）
所以，泥轰的轻小说圈子就形成了一个怪象，那就是一本小说基本上就等代表着一个作者。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织田浩男会跑来和武泽专门讨论他的新作，已经算是一桩怪事了。
“那么如果我真的写出了新作，电击文库，又或者说织田组长，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一亿的问题呢？”
武泽摩挲着下巴，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
……
ps：头疼得没睡好，起来晚了。
注1：别怀疑，这里说的就是谷川流老贼。这个和富坚老贼并称麻将二人组的家伙，就是不肯写凉宫的后续，简直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