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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内,李一鸣躺在摇窝内,被晃的头晕脑胀,不由“啊呀呀呀”大叫起来,太后和一众宫女被逗的哈哈大笑,于是加快了摇动的频率…李一鸣的内心是崩溃的,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上辈子不晕车不晕船不晕机,这辈子晕摇窝了,别摇了,再摇你爹我就要吐了。果然,刚喝的奶,从他的小嘴里吐了出来。
这下可又吓坏了太后和几位姑娘,太后慌忙抱起李一鸣,也不顾吐出来的奶水弄脏了凤仪罗裙,轻轻的拍着他后背,吩咐道:“茹云,去太医院请张子云张太医,上次我兄长家的孩子病了就是他治好的,看孩子的病可能要请他。”这可不是殿下第一次吐了,吃一次吐一次,已经换了两个乳娘了,李一鸣被抱起来,感觉好多了,心说,可千万别是那个御医啊,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为了让劳资哭,居然弹劳资…是可忍孰不可忍,再来,小爷我一定尿他一脸。
老天并没有给夏儿殿下报仇的机会,这次来的老头子张子云,太医院有名的儿科圣手,专为皇室宗亲,达官显贵家看诊。胡有德是妇产科德高望重的耄耋名宿,坊间传闻先帝都是他接生出来的,不过这真实性就有待考证了。
张太医走到太后跟前,行礼道:“老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答道:“爱卿快快免礼,来人,给张太医赐坐!爱卿快坐下说话”,“谢太后”张太医安心坐下后,便朝李一鸣望去,只见这位夏儿殿下皮肤薄嫩,脸色泛红,皮下肉少,心下已是了然,正是早产儿的常见症状,来时还听说这位小殿下从不哭闹,也不爱发声,大概率是脑部发育不足导致有些痴傻了。
太后见张太医望着夏儿,知道医术讲究望、闻、闻、切,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张太医仔细观察了一阵,心里想着刚在路上宫女说的太后把这孩子是若己出,宝贝的不得了,所以对症状想说却又不敢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便发言问道:“太医可是有何发现?但说无妨。”
张太医便说道:“太后娘娘恕罪,老臣便有话直说了。老臣行医这大辈子,像夏儿殿下这般的早产儿,也见过不少,八成的孩子已落地便没了,剩下的孩子却也基本没有出过月子的,所以太后娘娘,夏儿殿下的病,老臣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太后闻言,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张太医一见形势不妙,赶紧起身伏地跪倒:“太后娘娘恕罪,老臣无能为力,不是说殿下无救!”太后面无表情闻言答道:“哦?莫非张太医意思是说有其他人可以治好我孙儿的病?”太后不愧聪慧过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张太医战战兢兢答道:“民间传闻有一位医圣名唤钟无涯,专治世间无人能治之症,专为世间无人能为之事,或可救得殿下性命!”
太后站起身,走到张太医身前缓缓到:“世间竟有如此奇人?为何不受我皇家太医院召唤?爱卿不会是诓哀家吧。”张太医赶紧解释道:“老臣万万不敢欺瞒娘娘,而且我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宰相徐相公府上,那时徐相公还在吏部担任左侍郎,家中幺子得了一种怪命,不能吃东西,吃什么进去立刻便会吐出来,汤药更是不行,当时徐家小公子闻到药味就恶心反胃,老臣和太医院一众同僚,束手无策,后来徐相公便不知从哪里把此人请了来,一手金针刺血,当时徐公子就能喝下汤药了。老臣当时便惊为天人。”
太后闻言半晌无言:“若果真如张太医所言,此事怕是要落在徐相公身上了。”张太医闻言去松了一口气,只要太后愿意相信,老头子这半截入土的身子就不用为这位殿下陪葬了。只是这医圣仙踪难寻,怕是徐相公也保不准能寻到吧。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挥挥手让张太医退下了。张太医离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太医院的职位,这回是真的无心留恋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家的差事不好办啊,办好了俸禄赏赐倒也不少,只是要是办砸了那就是小命玩完了。
这边太后又在大发雷霆:“去找,就算寻遍京城所有乳娘,也得给我找到一个让我夏儿能吃的下去奶的乳娘!”原来李一鸣同学刚吃完又吐了,他不由想起那句经典台词:“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刚招进来的三个乳娘都被清退出宫了,接下来夏儿殿下要面的可能是无数,当然,这可能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幸福吧…
太后发了一通火,然后派人去请了宰相徐谦,她要问清楚,医圣的事情是否属实,若是太医张子云胆敢诓骗于她,那她并不介意送这位老头子一程,若夏儿当真无法活过一月,就当是为夏儿陪葬吧,在阴曹地府也要让他继续为夏儿治病。
政事堂,宰相徐谦正伏案办公,只见此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面目俊朗,棱角分明,双目深邃,若洞悉一切,鼻梁高挺,颌下一缕短须,气度恢宏,令人不敢直视,正是一国宰辅该有之气度。徐相爷正忙,忽有下属来报:“相爷,太后娘娘有请!”徐谦微顿,头也没抬道:“可知太后找我有何事?”下属答道:“据来请的宫女说说应该是为了皇子殿下的病。”徐谦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下属,道:“你去告诉来人,说我处理完手上的政务就即刻过去拜访太后。”下属点头称:“是。”
徐谦忙完手头上的事,心里也隐隐明白,若是为了皇子的病,那应该就是为了医圣钟无涯了。
徐谦缓步走入永寿宫,早有人禀告给太后,见太后正在门口迎候自己,徐谦也不敢托大,慌忙躬身行礼道:“老臣徐谦,拜见太后娘娘!”太后也是还礼道:“徐相公快快请起,相公为国操持多年,劳苦功高,不必如此多礼!来人,赐坐”。
徐谦答道:“谢太后娘娘,太后过誉了,身居相位,可不敢尸位素餐,安于现状,且朝廷法度,礼不可废,太后乃一国之母,徐谦不论身居何职,定是要以礼待之的。”太后听完哈哈一笑:“相公还是一惯如此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哀家真是怕了见相公呢,每次都有好多大道理。”徐谦赫然一笑,道:“太后多虑了,不知太后此刻招见,是有何事?”徐谦也不想继续客套下去,便开门见山,问起了来意。太后一忖道:“我大宁不幸,痛失皇后,万幸的是皇后腹中遗子保下来,如今正养在我永寿宫,只是此子由于早产,先天不足,太医院众位医官也是束手无策。今日太医院张太医说民间有位医圣,医术超神,只是仙踪难觅,听闻徐相公与此人有旧,故特来相询!”
徐谦听完,沉吟一会道:“张太医所言不虚,确有其事,早年家中幼子罹患重病,多亏医圣出手,才捡回一条性命。”不待徐谦说完,太后便急忙问道:“相公可有法子找到此人?或招来我大宁太医院?”徐谦答道:“医圣平生最喜游历四方,研究各种疑难杂症,不愿被官场规矩束缚,更不愿招惹是非恩怨,看病救人也是讲究随缘,病不在乎病患身份,据传北燕先皇病重想招钟无涯看病,医圣更是理都没理,气急的北燕皇室便对他下了追杀令,所以想找到他,办法还是有,至于他是否愿意出手为殿下治病,臣也是没有把握……”
太后听到徐谦说有办法找到医圣,顿时欣喜万分,道:“先找到他再说吧,相公不是说他喜欢钻研疑难杂症吗,夏儿的病或可让他有兴趣出手诊治!不过这寻人的差事,就要麻烦徐相公了!而且要尽快,哀家怕拖久了这孩子挺不过去。”徐谦答道:“臣必不负所托,五日之内必有结果。”太后连忙称谢,徐谦推辞不受,说完便告辞出门而去。
太后回到宫内,看着摇窝内的夏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孩子,从出生怎地就如此命途多舛啊。正出神间,宫女来报在宫外又找了前二十多个乳娘,都已经带进宫来,太后微微一叹:“待夏儿醒了,便再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