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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为了葡萄这个说法绝对了点,但是此时一定要西征的源头的的确确是在初月晚。老皇帝实在不能容忍内外勾结让外族潜入京城,觊觎将初月晚抢走。
他捋着胡须看向另一边的云皇后,云皇后发现他的目光,不解其意,温柔地笑了一下。
老皇帝很理解云皇后之前提起过的担忧,初月晚虽然是“天临福将”大皋朝的镇国之宝,然而也因此引来了外域的惦记。
从当年老三初梦早来朝时托玻人的态度,再到真颂国和景郡王府以及浴芳镯的事件,然后是达沓的绑架,这些事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而且,老皇帝也越发确信了大国师的判断,初月晚就是大皋朝的命脉,就算她没有神乎其神的身份,就算去掉天临福将这层封号,她也牵动着大皋朝最重要的这些人的心。
有时候人心所向即是天翻地覆。
老皇帝又去盯着马场了,他倒要看看南宫缪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
南宫缪在这群人里面算年纪小的,而且面生。就算已经来到了京城有些时日,他依然是边缘人。
知道他的,便记着他父母犯过大案,皇上必定不待见。况且一个边境来的小诸侯王,还是异姓,在京城贵胄圈里,他不过是个傍上了公主的土包子。
况且人家公主没有明说对他如何态度,是他自己上赶着成天往摩天塔跑,再联想他那趋炎附势的母妃和世子兄弟,更觉得此人眼高过顶,滑稽可笑。
而不认识他的,则干脆无视过去。反正京城这么多人,不可能谁都认识谁。真得罪不起的人都在上一场跑完了,这一场来的大家半斤八两,王八对绿豆谁看不起谁?
初永望没有暴露自己跟南宫缪私下来往之事,于是默默看着他的表现,也想知道这人除了围着自己妹妹转悠和传话耍小心机之外,是否还有点别的能领出去办事的能耐。
如果一个云锦书已经没了,总得找新人填补他在京中各方势力之间的地位。
但是初永望并不信任南宫缪,前朝之人或许心怀有异,况且那么多不清不楚的暗线勾连在南宫家身上。初永望想着是否最后要通过别的手段将南宫缪彻底收拢为大皋朝的死忠,但是目前来看,他的忠诚似乎都是因为初月晚。
想到这里初永望有些负罪感,仿佛自己在利用晚晚笼络他人。
历史上,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公主下嫁给想要笼络的那个人才,让对方成为自己亲戚的一部分,血脉总比其他的东西连接得更紧密。
然而初永望死活也不这么干。
“不可能。”他心中暗道,“没人能接替云锦书。”
若这小子自以为是,敢跟自己提痴心妄想的要求,那就是他的死期。
此时场上南宫缪还截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亦或者说期盼的焦点。无论他成或败,上面的人都会非常在意。
他上马,姿势有些笨重,但成功地骑上去了。
初月晚看出来他似乎不太熟练,不禁有点紧张。
“哼。”老皇帝心道,这小子的确是不行。
不过南宫缪没有丧失信心,他骑着马回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坐席,想寻找初月晚的踪迹,然而人太多了,皇家的坐席又格外高。他只记得方才初月晚坐的位置,现在去看时,那里已经空下来。
南宫缪自然是不敢去正视皇上的,于是以为初月晚走了,有些难过,扭头不再去看。
“驾。”他打马进入阵队。
这场的马球赛正式开始,一开场南宫缪并没有抢到球,奔腾的马蹄踏着一地尘土纷飞,南宫缪被夹在其中有些局促,他的队友们完全当他做一个透明人,不顾他的位置,只管打自己人之间的配合。
这些队伍在赛前都是提前报名,甚至自行组织过战术的,上了场会有领头人带领全员包围、抢夺、阻拦,等等一气呵成。上一场的初永年就是毋庸置疑的领袖。
然而这场中,大部分公子哥儿们都是被临时凑上来的,方才热场时才开始各自组队进行战术探讨,南宫缪被临场拉上来凑数,而且根本没有人理他,导致分阵营之后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探讨什么,努力探听才稍微知道些。
京城人甚是排外,故意要南宫缪出丑。不但不给他机会进入主场,过分的还要用一些炫技的打法溜得他团团转。
“嘿,跟他玩玩。”一个年轻公子跟对手使眼色。
“真的要这样?他可是你‘战友’。”对手跟他并驾驱马,找准时机一杆子挥球传出。
“谁跟那种土包子是战友?我爹说了,皇上也烦这小子成日里粘着公主殿下,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也让皇上高兴高兴!”
这群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熟人,一两场的输赢倒也不在意,听了这话,对手里面那些人也都心领神会。
若只有一个人针对南宫缪,那或许有人会质疑这个人太过小心眼,但是若所有人都针对他,那就变成那个被针对的人的问题了。
这群人迅速展开阵型,重点也不再是赢球。南宫缪意识到情况不对,那些人似乎故意在把自己套进圈子里,马杆子一次次差点打到他身上,那传球也像是故意要绊他的马腿。
然而这群公子们技术高超,纵然在恶意横行,也让场面看起来非常热闹激烈,台上的叫好声不断,没人在乎夹在危险中可怜的南宫缪。
看着看着,席上有经验的人也觉得不大对了。
让马踩上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刘存茂担心这么玩要出人命,连忙看着皇上的反应。可是老皇帝十分淡定,甚至还是不是看着那些玩球的技法笑一笑。便知道了,恐怕皇上无所谓这人的死活,死了倒还是好的。
“父皇。”初月晚摇着老皇帝的腿,“南宫小王爷好像被欺负了。”
“马场上哪有不欺负人的?”老皇帝揉着她的头顶,“若自己没有能力在战术中脱困,自然是自己的问题,上一场你二皇兄和老十一不也是欺负着别人吗?”
初月晚摇头紧张:“可晚晚总觉得不太对劲……二皇兄虽然是欺负人,可他没有去运球绊人家的马呀,十一哥哥太莽撞,不是故意犯的错,错了便也被罚下场了。可是……”
可是这些人似乎是故意要让南宫缪出丑受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