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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心见谭商灏迟迟没有动作,笑了一声,讽刺道:“怎么,舍不得下手呀?十个巴掌,换她大哥不用坐牢,难得不划算?”
余年年向前一步,自己又不是没被谭商灏刮过,那点痛自己还承受得了。只要大哥的事能私事了,别说十巴掌,就算一百巴掌,自己也愿意受。她往右侧着脸,请求说:“谭商灏,如果你真有心帮我,请重重打我十巴掌,谢谢。”
“换一个要求。”谭商灏面朝丁天心,对她用起商量的语气。
舍不得打,是吧!那打自己的时候,怎么眉头都不皱一下!丁天心一脸坚定,语气不容商量:“打不打,随你,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谭商灏!我对你而言,只是陌生人!你用力打!求你帮帮我!”余年年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谭商灏,求他快点动手,她担心拖下去丁天心会变卦,语气急促,“打!”
自己打她,是为了帮她。谭商灏苦笑一下,缓缓举起手--
“啪”
“一--”丁天心听那响声不哑于自己那一巴,心里也就平衡了,心情大好,计起数来。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余年年还是痛得直冒眼泪,她咬着唇,仰45度往上看,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平静地说:“再来。”
打在她脸上,痛的不止余年年,还有谭商灏,打过她的手在发抖。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再次举手--
“啪”
“二--”这声音够干净利落,丁天心好心地报数,什么怨气啊,都烟消云散。
长痛不如短痛,剩下那八掌,谭商灏没让余年年有过多的时间体会疼痛。而是换快刀,一次性扇完后,余年年的左脸肿得又高又紫。
余年年感觉左脸颊好像痛得要掉落一下,得她不敢伸手去捂,估计肉都被打熟了,怕一摸,会留有坑。
“好,我这就打电话叫律师辙诉。”谭商灏在此,丁天心想賴账都不成,倒干脆点说话算数,不致于把自己与谭商灏的时间搞得太僵。
“你走吧,自己去处理一下。”谭商灏希望她早点去外科看看,为了让丁天心满意,自己打的力道有点大。
“谢谢。”道谢的对象没有指名道姓。余年年说完,就走出去。
“好好休息。后天去送莞夏,她走了。”谭商灏扔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谭莞夏死了?虽然此人与自己关系不大,但丁天心还是吃了一惊,怪不得谭商灏对自己态度变得那么离谱,原来他死了妹妹,心情不好,害她还以为是余年年那个贱女人从中作崇呢,自己还与他怄气,差点就惹他生气了,丁天心有点后悔没听谭商灏的话。
谭莞夏入土为安的那天,天空下着朦朦细雨。五个小孩鞠过躬过后,被余大嫂余大哥还有许父展父母抱了回去,余年年刚留下来看着许文展。
许文展跪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灿烂如花的谭莞夏,眼睛干涩,眼泪这几天早就流干了。
妈的,自己和谭商灏就不应该来,完全被人当空气。丁天心暗暗不爽,更让她无语的是,自己站到腿都酸了,但是谭商灏仍然像棵树种在那里,完全没有要走的迹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丁天心瞟了一眼同样站得笔直,如同死人一般的余年年。
“天心,你到外面等我几分钟,我有点事。”谭商灏没有转身,平静地发话。
“好。”丁天心温驯地点点头,纵然知道他要找那个女人,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拂他的意。她冷泠瞟了一眼另一边的余年年,转身走了。
谭商灏走到余年年前面,之前第一眼他就留意到她的脸消肿不少。眼睛被那么一个庞然大物给碍着,想忽略都不行。余年年垂下眼睑,冷泠开口:“你挡住我了。”
“余小姐,借一步说话。”谭商灏见她对自己那么冷淡,心乱乱的。
“没空。”和你很熟吗?你说借就借。余年年没意识到自己有怄气的倾向。
“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谭商灏给她二选一,双手作蠢蠢欲动势。
余年年知道这男人言出必行。她向后走了几十米,一脸不耐烦:“给你五分钟时间,有话快说!”
“你有什么打算?是和许文展复合?”?谭商灏说这话时,心里酸酸的。他们二人以前就相爱,如今没有妹妹和自己两个障碍,他们还不破镜重圆才怪。莞夏留下三个小孩,其实余年年嫁过去,是最好的人选,她绝不会虐待莞夏的小孩。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会和许文展在一起,他的心就被什么堵得喘不过气来。问她,是希望得到她亲口认证,最好是,否认。
许文展在莞夏临走前,就说过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自己对许文展的感情早已变成兄妹之情,她和他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皆因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情深似海的谭莞夏,她用生命诠释的爱情,他们不忍心亵渎。但这关他什么事,狗拿耗子。余年年撇撇嘴,一脸不近人情:“这不关你事吧。”
“如果是你,希望你好好待莞夏的孩子。”谭商灏压抑着内心的苦闷,说出口不对心的话。
“我会把他们当亲生孩子来对待,不用你操心。”余年年把头扭到一边去,摆明不想和他说话。
“好……”谭商灏点点头,从裤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里面的钱足够他们三个长大,密码是莞夏的生日,就辛苦你了。”
余年年没有接,上次他给的钱都没动过。
“你是想我摸你大腿吗?”谭商灏有意盯着她大腿侧的口袋看,意思是说,如果她不接,他只好亲自把手伸进她裤袋,把卡放进去。
余年年赶紧夺了过来,他是莞夏的大哥,孩子的舅舅,给抚育费也是应该的。和这男人呆在一起,余年年心情莫名的躁动,她开口,语气透露着厌恶:“你说完了吧,说完我就走了。”
谭商灏见她转身要走,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谭商灏,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余年年气得脸都红了,伸手捶打他的胸膛。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谭商灏语气里满满的乞求。把头靠在她光洁的颈侧,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婴儿味扑鼻而入,他真的无比怀念,请原谅他的情不自禁。
“发情找别人去!”余年年不停地挣扎。自己现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想抱,自己就得让他抱吗!不松手,是吧!余年年头一侧,张开嘴,对着他的手臂肉狠狠咬下去--
牙尖嘴利的女人,那点痛对自己来说小意思,就给她一个为昨天报仇的机会。真的好怀念她的味道……但自知不可能了……谭商灏猛地松开她,快步离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眼眶多情的泪水。
这男人八成有毛病!余年年望着他远去的身灏,内心告诫自己应该只是生气,但为什么,当他消失在自己视线时,她心尖上的疼痛是那么的清晰。明明自己已经放下,可为什么再见他时,自己的心跳仍旧为他而急促。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犯贱心理,余年年也很鄙视自己。余年年甩甩头,把那落寞思绪甩掉,现在他走了,自己会恢复平静的,余年年安慰自己。
余年年走到许文展身后,陪他静静默哀着。只要在世上一天,这痛会形影不离,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人生职责。许文展上有老,下有小,余年年知道他肯定会振作起来的,她坚信。
余年年从许文展家里回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小钧灏在大嫂怀里睡着了,因为一放下*就哭,所以只能抱着睡。
“大嫂,这几天辛苦了。”余年年眼里满满的歉意。这几天,嫂子都没去超市看过,寸步不离帮自己带钧灏。余年年心里真过意不去。
“一家人,说这些话干嘛,快去洗澡吧。”余大嫂见她一脸疲惫,催促她洗澡早点休息。
余年年和大嫂坐在*边,望着睡在*上摆各种肢体动作的小坏蛋,终于慢慢入睡。
“小家伙白天还蛮好带的,就是晚上有点吵人。”余大嫂笑着说。
“再大点肯定是个调皮鬼。”余年年也笑道。
“那个年年呀,大嫂想问你一件事。”这个任务是另外几个千叮万嘱,叫自己一定要打听清楚的,虽然有点难发启齿,不过为了年年的幸福,她打算豁出去了。
“说呀。”余年年在小钧灏在肚子上搭了一条毛巾。
“现在莞夏走了,留下三个那么小的孩子,虽说有保姆照顾,但新闻经常报道保姆虐待小孩。许文展又要上班,他父母又老了,好像不是那么方便……”余大嫂说完,观察着余年年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