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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媗在郡王妃面前这日表现的十分乖顺可人,郡王妃史氏几乎无法认得何媗是那个在傅府门前撒泼的人了。看着她那模样,说她是个鲁莽愚蠢的人怕都要让人笑不会看人了吧。
郡王妃知道何媗于她面前在做戏,但终究不知,到底是这时柔顺的她是假的,还是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是假的,还是全都是假的。那真的何媗,又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呢?
偏偏红袖与暖玉二人又不定事,也不知这二人如何探听的,说出的话来竟然截然相反。暖玉说何媗与褚时序是如何的貌合神离,今早上褚时序进了何媗的屋子,打碎了一个茶盏后,褚时序便阴沉着脸出来。红袖说何媗与褚时序是如何恩爱有加,褚时序见她身上配的香囊味道好,还特意让她配了里,说是送给何媗。
但史氏闻着何媗身上,却没有任何旁的香气,只一股子皂角的清香罢了。
褚时序这个人,史氏一直提防着,一直注意着。知他那什么温润公子的名号下藏着些心思,但史氏却没法子抓住他的证据,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似乎对郡王府毫不留意,似乎不追逐权力。但他却与那么多的王孙公子,且经营出了个好名声。于面上看,完全无懈可击。
郡王妃史氏的头又疼了,待闻道暖玉这时身上的香味儿竟和红袖一样,史氏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她也不再多问,心中对这两个丫头都生了疑心。
待何媗回门之后回到府中,那暖玉不知因着何事竟与红袖争执起来,闹的小小的院落好一顿折腾,一次竟伤了褚时序。便是郡王疼爱史氏,未说什么。那爱着脸面的史氏也不好意思再让暖玉与红袖留在那处,怎可明明是伺候人的,去了几日,就闹得那般难堪。
褚时序更是在外面时时阴沉着脸,捧着被划伤的手,包得似伤得十分严重一般。
只见过褚时序的,又怎能不注意到这些。可待旁人问起,褚时序只说,只做他不经意碰的就是。
这些人只看褚时序脸色为难,后来一打听,原是院中丫头伤的。
那丫头伤人本该赶了,打了,但却仍留在郡王府中。旁人皆十分纳罕,起初皆想着莫非是褚时序对那丫头留有些情谊,才这般容了那丫头。可待看着褚时序有些恼怒却咬牙忍着,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的隐忍表情,却又不大像。
待听得那两个打斗,伤了褚时序的丫头,原是郡王府史氏派到褚时序那边的。
褚时序见旁人知道了,只幽幽叹道:“母亲原是疼惜我,才命她身边的近身丫头伺候我。我这时怎能要赶了那两个丫头,惹母亲伤心呢。再则……”
说到这时,褚时序便不再多说,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似有无限愁思。
人多好美人,褚时序这般样貌,不去做什么,便可使得一众人空空的为他担忧,为了他的身世不忿心酸。
这般言语落入旁人耳中,再看褚时序轻皱眉头,均觉得心中一痛。心道,褚时序身为继子,却这般孝道,不去伤了母亲的心。对郡王妃虽给的丫头不罚不骂,但那郡王妃明知丫头伤了主子,却仍放在褚时序身边,这是何居心。
连带着便想起了褚时序身为嫡长子,却因体弱不得继承爵位的传闻。看褚时序现今身体健壮,又何来弱症之相。
这些人不是孩童,且都是在大家中长大,都在心里暗中猜着里面曲折。
于是愈发的为褚时序这般人品高洁,才华横溢,怜贫惜弱的谦谦公子惋惜起来。
更有得过褚时序恩惠的几个朝堂中人,上本奏请皇上,言说褚时序本是郡王嫡长子,原该继承爵位。历代皆是如何,怎郡王任意妄为,竟改了这祖宗规矩。
使得久不上朝的裕郡王也不得不上朝回禀了皇上,而褚时序也上本,先是赞了褚时原的才能,接着又赞了裕郡王的功绩,最后说了孝道。话中露出因保合家安宁,不愿争夺名利的心思。此事方消了一些。
裕郡王心中是颇为怨恨只两个丫头的事,竟闹得这般大。只他既舍不得怨恨郡王妃,就只能把事怨恨到了褚时序身上。待退朝回府,不好已这事发作褚时序,便寻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是褚时序已做得很好的事上。他也可寻出褚时序做事过好,有相争之心,为人不够谦和,将来必成祸害的话来责骂了褚时序。
褚时序一无怨恨之色,二无抵赖之言,只低眉顺眼,说听从父亲教诲。
偏这句话又引起了裕郡王的怒气,又说褚时序毫无主见,是不堪教导,往后怎能谋事。
只将褚时序足足的训了一个时辰,待听得褚时原自外面回来,才减了些怒气。命将暖玉、红袖二人赶出府去,这才作罢。
待褚时序出了裕郡王的书房,天已黑了。
褚时序就带了两个小厮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已是深秋,风中带了凉气。褚时序这日衣衫单薄,只觉得此风似乎是剐骨剜心一般。原以为那些凉薄不再伤得了自己了,但如今怎还会为了这些事,伤心费思。
只走进院子,褚时序看到何媗立于房门口,提着一盏孤灯,才露出了一些笑模样。
何媗远远的看着褚时序笑了,她就也露出了笑容,用带着些埋怨的口气说道:“大早上让你加件衣服再走,你偏说这日天气和暖,用不得。这时知道夜深风凉了吧,还不快进了屋来。”
说完,便有丫头撩开的布帘子,露出屋内一室暖光。那站在暖光之中,笑了看着褚时序的何媗,使得褚时序也觉不出周围的冷意。
褚时序快走两步,上前握住何媗的手,说道:“你知道风凉,怎还站在外面,手冻的这样冰。”
说罢,褚时序便牵着何媗进了屋内,便把何媗的手放在了他的衣服里。何媗面上一红,连忙看了身边的丫头们,见她们均红着脸低了头。何媗就连忙笑着说:“我的手都暖了,你快放开了罢。这日厨房有羊肉锅子吃,我为你留了下来。你快走下好好吃饭,也暖暖身子。”
只褚时序还是不舍得放开了何媗的手,仍紧握着何媗的手。
何媗见褚时序神色有异,便先让丫头下去了,而后看着褚时序,试着靠了过去。褚时序这才抬手抱住了何媗,轻声说道:“我马上就要成了个被父母逼迫着离开郡王府的落魄公子了。”
何媗说道:“可是要去压制因灾荒起义的暴民?”
褚时序点了点头,说道:“恩,这时朝廷大军都在边疆驻守。有消息称,不久之后,朝廷便会招些世家子弟,自结成军,去镇压起义暴民。我一为父母不容之人,被迫去做了这苦差事,不是正合适?”
何媗皱眉说道:“如今朝廷已到了如今地步了,便连镇压起义的军队都派不出来。”
褚时序说道:“不过是守在京中,要护住自己的命罢了。且这次镇压暴民,朝廷不予财物支柱,只让招募的军队自行筹措。这是一个好机会,这时能建了一支军队。那还是朝廷的么?”
何媗叹道:“那你这一句不是要去了许久,这只军既要建了起来,没个三四年是不成的。而回朝,哪个会容下这支大军,必会被打散。若要容这支军队壮大,那就要在外面处处镇压起义了。”
褚时序抿了抿嘴,并未再接了何媗的话,许久之后,才说道:“这就是我的自私之处,你早将前世这事告诉我,我也早要有份计划。却仍要在这时娶了你,让你留在郡王府中,让你等着我。我也着实未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就要组军镇压暴民”
“我也以为还要两年后呢,看来这世道要比前世更乱一些。你若不娶我,我已和亲北蛮,被杀祭旗了。且你这时不娶妻,不是更显着你有旁的野心。我留在临京城,多少可安了那些疑心你的人的心。而我经过这些事,郡王府有何可怕的。你只管去,待几年后,巫蛊之乱一出,我就在王府等你班师回朝。”何媗笑道。
褚时序听何媗已猜到他的计划,褚时序便深吸一口气,抱紧了何媗,说道:“荀三华与子善留在京中,有事,他们可保你。”
何媗听过荀三华,但未听过此子善是何人,便皱了皱眉。
褚时序说道:“子善那人身手极好,只是太爱血腥,一到战场许就癫狂了,不易受控。让他护着人倒还可以。”
听后,何媗轻轻一笑,亲上了褚时序的双唇,把褚时序压倒在下面,说道:“如此,倒也成了你镇国将军的封号了。”
郡王之子,除世子外,均可封为镇国将军,位居武将一品。这是在褚时序行冠
作者有话要说:我晚发了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