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暖阳

故人归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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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念,起床洗漱一下,今天我们去外公外婆家,陈玉忙着收拾要带的东西,

    顾挚念虽然眼睛带有缺点,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不但没有变得孤僻,反而天生性格开朗,对人也友善,她迷迷糊糊的从卧室出来洗漱再吃饭,

    吃完早饭她们就出门了,陈玉牵着顾挚念的小手,沿着旁边有溪水的小路,大概走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外公外婆的家,

    一进门就会看到外公外婆种的各种花,不远处二舅穿着一身袈裟,盘坐在沙发上念经,

    不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侯,小舅,大姨,陈玉,外公,二舅,都已经入坐了,

    外婆牵着顾挚念坐在饭桌前:“小念啊,外婆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玉米排骨汤,多吃一点,你看你太瘦了,”

    顾挚念点头应了,吃完饭大家做到一边聊天,二舅带着外公坐到院子里剃发,

    顾挚念看着外公背对着暖阳坐在凳子上,二舅用剃刀剃着外公耳后雪白雪白的碎发,

    而小舅在院子里劈柴,陈玉和大姨坐在旁边的矮凳子上喝茶聊天,外婆坐在沙发上转着佛珠念经,

    顾挚念只有来外公外婆家,才会打心眼儿里感到很开心,一切还那么的美好,如果这一切不会逝去该多好,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下午6:00多了,陈玉跟家里人告别后,带着顾挚念回家了,回到家,陈玉也没有休息的时间,先去房子后面割点草喂牛,再挤奶,顾挚念也没闲着,喂小狗,

    干完活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顾西也关店回到家了,顾阳“顾挚念的哥哥”上学住校没回来,

    顾西看到顾挚念:“小念,快过来,爸爸给你带好吃的了,商店里今天新进的面包,”

    顾挚念不太喜欢跟顾西亲近,但还是慢悠悠的走过去,拿着面包说声谢谢,转头就去厨房找陈玉了,

    陈玉看了看时间,让顾挚念去叫顾爷爷吃完饭,吃完饭,聊了一会儿就睡了,这一天过得很好很安静,这晚他们没有吵架,顾西也没有打陈玉发酒疯,

    第二天早上,八月份中秋节快到了,家里一大早就来了好多客人,陈玉忙着招待客人,顾挚念过去给各个叔叔阿姨打好招呼后就出门了,她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害怕她们会对自己的眼睛的指指点点,傍晚八点多,顾挚念有点饿就回家了,

    晚上,陈玉和顾挚念吃完饭看着电视,这时顾西带着酒气从外面回来,还没坐下,就把手上的玻璃酒瓶摔在桌上,刷一下,顾挚念和陈玉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碎渣就贱到她们身上,身上穿着衣服还好,但是脸被划伤了,陈玉马上把顾挚念的脸抬起来一看,一道道划伤的小口子冒着血,

    陈玉忍不住说道:“顾西,你是不是有病发什么疯啊,你看看小念的脸都划伤了,”

    喝醉的顾西哪会管这些,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摔在陈玉的脸上,

    说道:“我发疯?我就算是发疯也是因为这个家,你看看隔壁老贾的老婆有多本事,家事外事都会搞好,你看看你自己,只会柴米油盐,我在外面这么辛苦赚钱,我容易吗?”

    陈玉听着这些话,心里郁结:“什么?你在外面赚钱辛苦?你每天坐在商店里卖东西,你他~妈哪门子的辛苦?

    你说我没本事,对,我确实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家里琐碎的事都是我在做,

    我不赚钱?平时我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去盖暖房那边打工,中午吃饭时间回家,也没人做饭等我,我只能喝点水啃个馒头之类的,”

    顾西因为陈玉的话给怒了,直接从桌上抓住暖瓶往陈玉身上砸,摸到什么就砸什么,顾挚念抓着顾西,不让他打陈玉,可终究敌不过一个大人的力气,摔倒在一旁哭,

    顾爷爷听到吵闹声就过来看,一进门就只听到陈玉在骂顾西,愣是没看到刚刚顾西打陈玉的画面,听到儿媳在骂自己的儿子,顾爷爷护短说道:陈玉啊,你这嘴真的碎得很,你们夫妻一个月里有几天是不吵架的?就因为你的嘴一天天扒拉扒拉的说个不停,你少说几句吧,

    顾挚念旁边满脸泪痕的看着顾爷爷,:“爷爷您不用护着爸爸,去数落妈妈,每一次吵架只要我在场,都是爸爸挑事发酒疯的,骂妈妈,甚至打妈妈,”

    顾爷爷听着顾挚念的话,也没什么表情,丢了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吧”就走了,

    顾挚念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

    顾挚念也从村里老人的口中听说过,以前顾爷爷中年的时候,正是顾西这个年纪的时候,天天吵架也会打顾奶奶,说顾奶奶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几岁,是因为被顾爷爷气死的,

    别说顾挚念没见过顾奶奶,连顾西对自己妈妈的记忆都很模糊,顾挚念以前听顾西说起过,因为顾西很小的时候顾奶奶就去世了,

    顾挚念心里默念,以后顾阳哥成家,不要像爷爷和爸爸一样有暴力倾向,千万不要遗传爷爷他们家祖传的家暴,

    顾西也打够了,就回到卧室睡觉去了,陈玉也被气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哭,

    每次收拾残局的一定是顾挚念,摔坏的暖瓶,玻璃渣子什么的打扫干净,就走到陈玉旁边,让她回卧室睡觉,陈玉“嗯”了一声应了,

    顾挚念也没多说什么,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顾挚念起床,站在卧室门后挂着的小镜子前,看着昨晚被刮伤的脸,一道道好几个小伤口都红肿了,

    她也不管伤口会不会感染,直接去水管旁边,用凉水洗脸就完事了,

    陈玉做了早饭,顾爷爷吃完就去散步了,顾西应该是自己昨晚无缘无故挑事,把陈玉和顾挚念弄伤的原因,有点拉不下脸,一大早就去商店里边了,饭也没吃,

    顾挚念吃完饭,拿了要写的作业本一旁坐着,

    陈玉看着顾挚念脸上红肿的伤口,心里不是滋味,:“小念,脸还疼不疼啊?”

    顾挚念摇头:“不疼,就这么一点小伤口,不疼的,”

    陈玉起身去翻了抽屉,拿了几个创可贴,然后坐在顾挚念旁边的小矮凳上让她抬头,把创可贴轻轻的贴在顾挚念脸上的伤口处,一共贴了五个,

    看着顾挚念的脸上好几个创可贴,陈玉不禁笑道:“这样一看,我们的小念好像被谁揍了一样,”

    顾挚念下意识的说:“像不像爸爸打的?”

    陈玉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确实是顾西弄的,陈玉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几个月后,临近春节,家里好多活儿要干,擦玻璃打扫卫生,画春联,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春节真是个费财费力的节日啊,

    今天是除夕要包饺子了,剁馅儿和面,馅儿是猪肉白菜馅儿,

    顾挚念喜欢吃玉米,陈玉也放了玉米在馅儿里,这天顾西没有去商店里,在家里帮忙劈柴什么的,到了晚上八点,电视里放着春晚节目,顾爷爷,陈玉,顾西,顾挚念,顾阳,一家子围在桌前吃年夜饭,有饺子也有各种菜,

    顾挚念吃了很多饺子,但是平时性格开朗,有说有笑的顾挚念,今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她知道,待会爸爸肯定会有一场大表演,每年除夕晚饭后都会这样,感觉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一定要跟陈玉吵架,把陈玉气哭后,顾西才会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的跟陈玉说话,顾挚念对自己爸爸的这种骚~操作简直很无语,

    吃完饭不久,

    顾西每年除夕晚的定时炸弹就来了,聊着聊着顾西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大,

    陈玉也回骂,这样吵了好久好久,顾西成功的把陈玉给气哭了,顾爷爷吃完饭早就去睡了,旁边的顾阳和顾挚念看着爸妈吵架,感觉已经习惯了,

    他们觉得只要顾西不打陈玉,其他的都是小事,就这样过了这吵闹的一晚,

    两天后,初一初二出门走亲戚,第三天终于不用走了,亲戚都到家里来了,

    顾挚念也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姐姐“顾芷晓”姐姐因为念高中住校,平时见面都在放寒假暑假的时候,大姨小姨都在给陈玉打下手,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就被大姨叫过去吃饭,大家围着桌子坐,有聊不完的话题,一顿饭将近吃了四个小时左右,吃完饭,嘘寒问暖了一会儿,大家都慢慢的散了,

    下午六点多顾西喝高了已经站不起来了,顾阳被朋友叫出去了,陈玉和顾挚念收拾了一个小时多终于忙完了,

    顾挚念让累了一天的陈玉坐下来,给她按摩敲敲背,按着按着,看到了陈玉头上的白发,挺多的,顾挚念鼻子一酸,眼前闪现陈玉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陈玉头发又黑又长,没有皱纹,身体健康,而现在白发,皱纹,脸瘦得截骨突出,身体多病,

    顾挚念看着头上的白发发呆,陈玉慢悠悠的说:“好了好了,背已经不酸了,妈去该干活了,”

    顾挚念看着陈玉匆忙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几天后,顾芷晓一早来了,给顾挚念补习功课,顾挚念和顾芷晓坐在院子里的沙发上,喝着牛奶写作业,顾爷爷旁边坐着,快到午饭时间,陈玉忙着准备做饭,

    这时门开了,顾西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进门带着酒气指着陈玉骂,顾西的嗓门很大,吵了一会儿,顾西突然说,顾芷晓根本不是我的种之类的话,

    说着各种难听的话,陈玉回骂顾西说:“你又发什么疯,芷晓不是你的孩子,那又是谁的?”

    顾芷晓听着很难受了,眼泪也止不住,陈玉和顾挚念也在旁边哭着,顾爷爷也不管,

    这时顾芷晓擦了擦眼泪,猛的起身踢了一脚面前放着牛奶杯的桌子,

    带着哭腔的:“我知道,从出生到现在你都不想认我,外公外婆知道你不想认我,所以他们从小就把我养在他们身边,

    我长这么大,没怎么吃过你家的饭,也没受过你的养育之恩,所以你不用带着这种语气跟妈妈说话,更不用骂她,

    我只是偶尔来看自己的妈妈,还有弟弟妹妹而已,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破家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喜欢,甚至讨厌有你的地方,我更不屑有你这种爸爸,跟你扯不上关系最好,”

    说完摔门就走了,顾西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旁边哭着的陈玉和顾挚念,再看向顾爷爷,顾西彻底没话说了,

    顾爷爷生气地指着顾西就骂:“没用的东西,孩子在那好好的写作业,一进门发什么疯,芷晓怎么不是你的孩子了?

    长眼的一看就知道芷晓有多像你,就就知道一天到晚发疯,”

    顾爷爷说完转身就走了,陈玉被气倒在沙发上抽泣,顾挚念哭花了脸,捂着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蛰她左胸的位置,还好不是很痛,顾挚念就没放在心上,

    中午大家都没吃上饭,到晚上陈玉也不管饭了,顾挚念看着厨房里,心想着今晚晚饭这个任务就得由她来做了,

    顾挚念打开冰箱看了看,拿了几个土豆,西红柿玉米之类的,还有鸡蛋,做了三道菜,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还有她最喜欢喝的玉米排骨汤,

    她只会做这三个,叫了大家过来吃饭,顾西酒还没醒就没叫他,顾爷爷,陈玉,顾阳都坐下准备吃饭,

    但是问题来了,电饭锅一开,米饭没熟,还是刚刚洗完放在电饭锅里的生米,顾挚念洗完以后放在电饭锅里忘记按那个煮饭键了,

    这时,顾挚念看着锅里完好无损的生米,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气氛有些尴尬,陈玉看顾挚念的表情就知道了,米饭要么没熟要么糊了,

    陈玉起身看了一眼电饭锅里,看着里面没过生米的水,口里的排骨汤差点喷了出来,

    顾挚念尴尬的说:“没事没事米饭没熟,冰箱里还有馒头呢,马上热下就可以吃了,”

    过了几分钟馒头热好了,顾爷爷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西红柿炒蛋放在嘴里嚼一嚼:“嗯,盐好像多了一点,跟馒头一起吃刚刚好”

    听到这句话,顾挚念心一下子放进肚子里了,做个饭好多意外,顾挚念以后都不想进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