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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忽然一阵鸦雀无声，只看见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纹出现了起伏。
祖孙之间，无声宣战。
时母急急的瞪眼过来。
时左焰视线从心电监护仪上的屏幕上收回，静默了片刻才缓缓从口袋里拿出暗红色小本本，然后将正面在时老夫人眼前晃了晃。
他没什么态度，语气甚至有些冷的道：“现在您满意了么？”
时老夫人眼神虚虚的看着小本本，眼皮一眨不眨，也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时母和时茵音无声相觑一眼，眼里都有惊愕。
一时间，相继无言。
唯有那台心电监护仪的起伏曲线慢慢的，一点点的，变得平稳起来。
好一会儿后。
时老夫人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唇，虚弱的道：“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最后，只有时母留了下来。
…
从医院里出来，坐上车。
时茵音手拽着安全带，就迫不及待的问：“哥，你真和我小嫂子离婚的啊。”
时左焰目不斜视的盯着路前方，不作答。
“该不会是真的吧？”时茵音歪着脑袋，想从他淡薄的脸上看出一丝什么来，可惜她都看不出来，有些抓狂的努了努嘴，“哥，你和我讲句话会死哦。”
“我这是在关心小嫂子，可不是在关心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人家离婚，简直没良心。”
时茵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之后，时左焰侧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要是关心她这几天就好好陪着。”
呃……
怎么聊的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呢。
时茵音说：“小嫂子我当然会好好陪着呀，不过我现在问的是你们俩的情况哎。”
“你们俩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啊？”
“你真打算舍弃小嫂子和奶奶妥协？”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时左焰也一直在选择性忽略她的话题，抓住想要和她说的：“你的任务只是负责让她开心，其他的不要管也不要问。”
时茵音：“……”
这么聊天，她忽然也好想拔一拔氧气瓶啊。
车子已经拐进熟悉路段，时茵音抓抓头发感觉还是要狠狠敲诈一笔才是，转着眼珠子就狮子大开口：“既然要小嫂子开心，那就得出去买买买的。”
“哥，你给的钱不够。”
前面刚好红灯，车子停下来时，时左焰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没有密码。”
“谢谢亲爱的哥哥。”
时茵音喜滋滋的接了过来，那张卡在阳光之下透着金闪闪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包包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又凑过去八卦。
“哥，你到底有没有和我小嫂子离婚哦。”
“本子真的假的哦，快给我瞅瞅。”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季慕慕围着围裙就开始在厨房里忙会，吴姨怎么劝都劝不住。
时左焰从书房里下来时，季慕慕正背对着这边，站在水槽前洗菜。
吴姨怕时左焰责怪她，忙不迭说：“先生，大小姐非得亲自动手给老夫人弄吃的，我劝不住。”
时左焰盯着那抹娇小背影，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吴姨去忙，信步过去。
站在水槽前的姑娘洗菜特别认真，一片片菜叶在她的纤纤细指下来回揉搓，流水一冲洗，变得格外干净。
时左焰动作轻缓的来到她身边，修长的手臂从背后搂着她，稍稍弓着腰附身下去，下巴轻轻的搁在了她的肩窝处。
可以感受到怀里的人稍稍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语调低缓的说：“这些事不用亲自做。”
男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边，季慕慕有些微痒的缩了缩肩膀，稍稍回了下头轻声道：“没关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快出去吧，别把衣服弄脏了。”
时左焰看着涓涓流水在她指间和菜叶之间冲刷，一想到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他伸手就关了水龙头，捏了捏她冷冰冰的手指，蹙眉：“这么凉？”
说着，就要去解她腰上的围裙。
季慕慕连忙转过身子来，怕是弄湿了他手，她赶紧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知道他担心什么连忙道：“我有戴手套的，只是洗菜怕不干净，就脱了。”
“一点儿也不冷。”
连着休息几日，细细瞧着眼前人脸色恢复还不粗，时左焰才没过多计较，他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又将人从正面搂进怀里。
他问她：“你不介意奶奶对你的态度，还天天给她做吃的？”
季慕慕微微仰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轻轻眨了几下，才缓缓道：“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奶奶的病也是因我们而起。”
“我又不能去看望，只能多做些事情来弥补。”
“哦对了，你每次送过去，没有说是我做的吧？”
她越是这样，时左焰就越觉得亏欠太多。
厨房水槽后方是一大扇窗户，斜斜的日光倾斜下来。微仰着小脸的姑娘就逆光其中，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温顺，柔和。
时左焰手轻轻扣上她的后脑勺，所有回答都没入深情的吻之中。
因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亲亲，抱抱，能够偷得片刻甜蜜，足以。
亲了好一会之后，季慕慕才涨红了小脸拍拍他胸膛，气息喘的有些急道：“好，好了。”
“家里还有人呢。”
一阵亲昵之后，某些沉重的话题好像也暂时被抛之脑后。
时左焰挑着眉峰看她，嘴角也挂着笑意：“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下次厨房试试，嗯？”
一直待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某些博大精深的知识，时间一长季慕慕一下就意会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的脸红心跳瞪他。
“你快出去吧。”
“不要耽误我时间呢。”
时左焰并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又搂紧，下巴在她肩窝处噌了噌，“再抱一会。”
有时候男人耍赖起来，也是毫无办法的。
季慕慕抬手拍拍他后背，像是哄小孩那样，“那就五分钟哦，不可以再多了。”
时左焰勾了下唇，抬起的脸庞寻着她的唇，亲上去。
“再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