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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最近跟掉进蜜罐子一样, 生活哪哪儿都如意。
小脸每天容光焕发, 白里透红, 笑起来简直晃瞎人的眼睛。
楚泽涛恨不能时时刻刻把人揣兜里带着,快要把她宠到天上去, 惯得苏恬都有了小性子,有时候赵秋芳看不下去,忍不住就教训她几句, 楚泽涛立刻就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弄得赵秋芳也是无语了。
不过, 赵秋芳心里还是高兴的,楚泽涛对苏恬是真心的,这样恬恬以后才能幸福, 不至于像她一样遇人不淑,遗憾半生。
外贸公司也发展的越来越好,单子越来越多。
公司的货源是赵秋芳亲自去广东联络的,她有开服装店的经验, 对顾客的心理把握很准, 选款都眼光独到,谈价格和质量把控也很有经验,不会被厂子里随便糊弄,所以出去的货品无论款式还是质量都让外商很满意。
客户满意了, 就会成为回头客,追加订单,客户又介绍客户, 生意就这么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公司事情太多,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再加上期末临近,楚泽涛和苏恬要准备考试,赵秋芳一个人经常忙的饭都顾不上吃。
眼看着实在忙不过来了,楚泽涛就琢磨着再招人来帮忙。
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赵秋芳叫住两人,拿着下单的记录告诉他们:“何家那边最近怎么回事呢?这单都过了交货期两天了,还没有交货,不知道什么原因,同期的都早就到了。”
苏恬一听也觉得有点奇怪,就道:“您别急,我去问问何若珍。”
上完课后,苏恬问起了何若珍这事。
何若珍一拍脑门,叹气道:“我爸现在恐怕没时间顾得上这些,我打电话回去,他都快疯了。”
“疯了?”苏恬一惊。
何若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就因为那个股票啊。”
她做贼一样的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股市疯了,深圳现在是个人都想去炒股,股价每日飙升,我老爸沉迷炒股,无心管理厂子的生意,不过,你别急,你家的单子我催催他。”
苏恬略有些惊讶,道:“我们那股票现在怎么样了?”
“涨了,比买入价涨了二十多倍!”何若珍兴奋的不行,小脸都涨红了。
她一万块的投资,得到了二十多万的回报,还了她爸本金一万,她还是个小富婆。
苏恬了然,几个月前还只涨了五倍,现在都二十多倍了,可见最近涨势迅猛,怪不得那么多人疯狂涌入股市,这回报率实在很让人心动,就像躺在家里数钱似的。
不过,任何一件事情疯狂到一定程度,国家都会出面干预,股市过热,对于经济不一定是个好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政策出台降温了。
苏恬提醒道:“若珍,现在这个收益率差不多到顶了,我打算把股票清仓了。你也趁早,何叔叔那边你劝一劝,让他趁早收手,不要投入太多,否则可能有风险的。”
“啊,可是现在不是正在赚钱吗,清仓了好可惜啊。”何若珍犹豫道。
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万的投入,赚了二十多万还不满足,不过人都是这样,尤其在股票价格每天都飞涨的情况下,很难冷静的。
“你想,那么多人跑进股市,股价已经严重偏高,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总有一天会跌下来。现在赚的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不要到时候后悔莫及。”苏恬点到即止,也不多说。
何若珍却悚然一惊,苏恬直觉向来很准,她自然是相信的,于是郑重点头:“好,那我去跟我爸说说。”
然而,何父是轻易听不进去的,他如今像个疯狂的赌徒,认定股价还会继续涨,现在卖出去不划算。何若珍也有些头大,劝多了何父还嫌她烦。
苏恬知道后没说什么,她已经尽到义务了,别人坚持不听也没办法。
她回来和楚泽涛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决定立刻就去深圳把股票卖了。
因为这次时间紧,坐火车太费时间,他们奢侈了一把,买的是飞机票。
来回不过两天时间,但返程时,两人却是携带着二百六十万块的巨款回来的,也就是二十六倍的盈利。
八十年代的百万户苏恬,心里不免生出一点钱好好赚啊的错觉,忍不住把存折拿出来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楚泽涛看到她一脸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手挪过去,自然的握住苏恬的手。
苏恬也反手回握,两人在飞机上头靠着头依偎着,呼吸交缠。
过了没多久,国家果然下了政策,一系列政策管制下,股市瞬间降温,股票暴跌。
一夕之间,无数人亏得血本无归,很多人在证券交易所大厅失声痛哭,甚至还有人承受不住打击崩溃跳楼的。
何父也被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慌忙清仓时,已经来不及,股票被套牢,根本就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每天暴跌。
何若珍也有点急火,不过听到她爸在电话里颓丧自责的声音,还是打起精神安慰:“爸,你想开些。幸好我们之前卖掉了一些,本金拿出来了,也没有亏什么,就当买了个教训吧。”
何父还是无法释怀,几天前股票还在噌噌往上涨,看起来局势一片大好,谁能知道,那么快就跌得爹妈都不认。
何父懊悔不迭:“珍珍,爸当初应该听你的,把股票都抛了,哎,现在真是后悔啊!”
“爸,苏恬说了,股市跟赌博差不多,收益大风险更大,适度炒股才是健康的。咱们还有别的生意呀,好好把服装生意做好,才是长久赚钱之道呢。”
何若珍知道她爸之前对炒股不感冒的,本来他就比较保守,有了这个教训也好,以后不用再惦记了,好好的经营服装生意,也是一桩好事。
何父连连点头,那之后,果然收心了,不再碰股市了,而是一心一意把精力放在了服装厂上,与楚泽涛的外贸公司合作的很愉快,也赚了很多钱。
何若珍这次也是心有余悸,但凡她稍微质疑一下苏恬,她跟别的股民就没什么区别了,幸好她听了苏恬的,把手里股票都卖了,才能赚到二十多万。
几次三番被苏恬料中,何若珍对这个室友佩服的五体投地。
某一天竟然还跟着苏恬一起去了图书馆,美其名曰跟她学学,也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苏恬好笑,心想这恐怕是练不出来了,她这哪是火眼金睛,分明是未卜先知。
从最开始就一直跟着苏恬的楚泽涛,是看得最清楚的,同时也是最疑惑的。
在沪市买股票的那一次,小赚了一笔,当时他就觉得苏恬眼光好,思想超前。
想想看,有哪个高中生那个时候就想到买股票了?即使看到股市的报道,大多数人也就当个新鲜玩意看过就抛一边了,但苏恬却抓住机会,大胆投资,结果赚了。
然后,就是深圳这次,如果说上次还只是运气,这一次,似乎好的过头了?
刚好在s发展发新股的时候买入,然后猛涨了二十多倍,刚好在股市降温前赶着把股票卖了,这时间差把握的□□无缝。
楚泽涛不禁有些疑惑,苏恬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算的如此精准?
为什么每次都能很有把握的全仓买进卖出,丝毫不担心赔本问题。
苏恬注意到楚泽涛有些走神,喊了他几遍都没听到,就恶作剧的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衣领里,楚泽涛打了个哆嗦。
苏恬笑意盈盈,把手抽出来:“你在想什么?喊了你就没反应。”
楚泽涛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她含笑的脸,低声道:“苏恬,金融学上会教你们什么时候买进股票,什么时候卖出吗?”
闻言,苏恬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慌,楚泽涛这是起疑了?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这种事情,起疑了也没用,没法求证,她自己都不信。
“这种实操问题是不会讲,但是我跟胡教授经常探讨请教,胡教授一向对于股市很有研究,牛人理论结合实际,能做出极为精准的判断。”苏恬把功劳都推到胡教授身上。
“我看啊,你才是最牛的那个。”楚泽涛深深地看着她。
苏恬有点窘,这要怎么跟他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作弊吧,不过既然有这样的金手指,不拿来用,就太傻了。
她笑了笑,道:“这次运气挺好的,希望下次也能这么好。”
短时间内,她不会去碰股票了,因为下一波牛市要好几年才能到来。
这时候,赵秋芳过来了,两人便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扩大公司规模的事情。
按照苏恬的想法,股票这种东西,不稳定因素太多,她若不是穿越来的,提前知道股市的走势,是不会轻易去赌的,要长远而稳定的赚钱,还是实业来的踏实靠谱。
手里有了充足的资金,眼下就要扩大公司规模了。
三人开了个会,最后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是招两个人进来。
眼看就要到期末,苏恬他们复习越忙,迫切需要人来帮助赵秋芳。
有了许梦的经验教训,这次招人都是苏恬和赵秋芳亲自面试把关,条件也提高了,不但要英语过关,还要有一定的外贸经验。
许梦上次被人坑了,也是因为没经验的缘故。
因为开的薪资优厚,来应聘的人挺多的。经过几轮筛选,最终留下了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业务员。
楚泽涛知道留下的是两个男人,有点不高兴。
苏恬琢磨出他的意思,哭笑不得,人家两个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家里娃娃都好几岁了,楚泽涛竟然还吃这么莫名其妙的飞醋。
楚泽涛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打趣,坦坦荡荡的表示,他就是不高兴。
“好了好了,你再无理取闹,今天的猪蹄就不做了。”苏恬威胁。
楚泽涛也不想惹苏恬不高兴,闻言勉为其难同意,但新员工一进来,他就亲自给他们立规矩,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两个业务员采取的是底薪加提成,所以两人干的格外卖力,自从他们来了,大大的分担了三人的工作量,赵秋芳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公司规模扩大的同时,又面临着场地不够的问题。
多了两个员工,原来的公寓已经不够,而且,有了外人,他们还住在那里,就不太合适。
两人便商量着,换一个大点的房产。
于是再次走上了看房之路,然而看来看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现在他们手头不差钱,眼光也变高了,不想随便敷衍,一定要看到合眼缘的,才会下手。
这样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到合适的,买房子的事情便暂时搁置了下来,只好等年后再说。
转眼到了期末,参加完考试,苏恬和楚泽涛便一心一意帮着赵秋芳忙公司的事情,腊月二十八,公司放假,二十九,赵秋芳和苏恬上街购买年货。
街上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年节气氛十分浓厚。
赵秋芳带着苏恬,专门往卖名贵货物的铺子进去,不是赵秋芳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而是半个月前,楚家就打好招呼,让她们母女一起到楚家老宅吃年夜饭。
赵秋芳清楚,这是楚国栋让楚泽涛带苏恬回去见见家里亲戚的意思,算是承认两人的关系了。
女儿第一次上门,她自然不敢怠慢,又知道楚家不是普通人家,一般的年货拿不出手,就尽可能买一些上档次的,既不失礼,又不至于让苏恬被看轻。
两人逛了一整天,好不容易买齐了给拜年的礼物,苏恬的腿都快逛废了,回家休息一天,养的精神足足的,第二天被赵秋芳拉着打扮了一番,出发去楚家老宅。
苏恬其实有点儿紧张,担心楚家都是跟楚国栋一样不苟言笑的,不过还好,楚家虽然一窝都是当兵的,却并不古板,年轻一辈还十分活泼。
苏恬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很热情客气,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又有楚泽涛在旁边护着,楚霁月帮着活跃气氛,苏恬慢慢也放松了下来,有空打量起楚家这一大家子来。
楚家直系亲属并不复杂。
老一辈的楚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多,早年也是行伍出身,做到了司令退下来,如今身体还很硬朗,跟人家六十岁的差不多,走路依然虎虎生风,兴起还会打一套军体拳。
楚奶奶已经过世十来年,不过客厅挂有照片,人十分干净清爽,看得出来出身也不错。
往下是楚家四兄妹,楚泽涛的父亲排行老大,与楚爷爷也是最像的,不过楚爷爷年纪大了,脾气软和了一些,唯有楚国栋,仍旧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楚家老二早年在战场上牺牲,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是楚泽涛私下跟她说的。
楚家老三叫楚国安,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与楚泽涛差不多大,目前父子三人都在部队。
楚家唯一的女儿,也是排行最末的,楚继红,就是冯起云的母亲,她今天不在,去了婆家过节,要大年初一才回娘家拜年。
一圈看下来,苏恬发现,楚家基因是真好,几个年轻一辈都长得十分周正,楚泽涛和楚霁月都是生得极好的,楚三叔家那两个儿子亦是高大俊朗,相貌堂堂,而且因为常年在部队的缘故,一身的英气勃勃。
楚家第三代的男孩儿,只有楚泽涛没有从军,苏恬忍不住想象,不知道楚泽涛穿上军装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也是很帅气的吧。
见苏恬多看了两眼三叔家的两个儿子,楚泽涛做了个很孩子气的动作,抬手盖住了苏恬的眼睛,酸溜溜地道:“不许看。”
苏恬喜欢军人,他早就知道了,第一次见到冯起云就花痴脸,偏偏一家子都是当兵的,只有他不是。
“你干嘛啊,爷爷他们看到了。”苏恬拉下他的手,脸都红了。
楚泽涛却道:“那你不许看他们。”
“我跟他们说话不看他们,看你吗?”苏恬小声吐槽。
楚泽涛认真道:“对,看我。”
苏恬拿他没办法,轻轻踢了他一下,扭过头,不理他了。
在年夜饭准备出来前,一大家子坐在客厅聊天,楚爷爷问了苏恬一些问题。
苏恬开始有点紧张,后来发现楚爷爷十分慈祥,说话也和气,就放松了下来。她回答的乖巧又得体,楚爷爷很喜欢她,让人拿了个小匣子给她,说是见面礼。
苏恬看着那个精致的小匣子,有点不敢接,楚爷爷爽朗地道:“拿着去玩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她还是很为难的样子,楚霁月就在旁边笑着道:“爷爷最喜欢给家里孙辈送小东西了,恬恬你收下吧。”
苏恬这才道了谢,收了下来,只是后来回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吓了一大跳,里面是一对镯子,一条项链,一对耳环,一对指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古物。
她觉得东西有点烫手,拿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赵秋芳看了后,叹了一声道:“楚老爷子这是见面礼,也是对咱家的谢礼,你收着吧。”
苏恬转念一想,也猜了个大概,估摸着这东西还真有老爷子的心意在里面,老人家规矩多,这是在感谢他们家收养楚泽涛呢,又明白直接送钱他们不会接受,就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谢意,也是真真切切把她当孙媳妇看了。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苏恬收下礼物之后,楚爷爷又跟她说了好些话,当然也没冷落赵秋芳,老爷子郑重的对赵秋芳表达了感谢,还说两个孩子也是缘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要见外,时常走动。
接着丰盛的年夜饭端上桌,大家上桌吃饭,一起举杯迎接新年,热热闹闹的,都很高兴。
赵秋芳本来不喝酒的,也被拉着喝了两杯,苏恬更是,双颊喝得红扑扑,把外套都给脱了,楚泽涛担心她着凉,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披上。
楚霁月和两个堂哥都看着他笑,楚泽涛面不改色,对一群单身狗的嘲笑一点都不在乎,倒是苏恬,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偷偷掐了楚泽涛一把,让他不要再这么高调了。
吃完团圆饭,楚泽涛带苏恬出门放烟火。
小堂哥比楚泽涛才大两个月,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笑的很痞:“泽涛弟弟,我知道有个很好的地方,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楚泽涛斜了他一眼,冷漠脸:“谢谢,但是不用了。”
这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也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他才不要别人来当电灯泡呢。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上还在飘雪,地上的雪则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色了,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楚泽涛一手提着烟花,一手牢牢牵着苏恬的手,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不要摔倒。
走到了小公园,找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地方,楚泽涛让苏恬坐在一边,他来放烟花。
点燃引线之后,楚泽涛跑回到苏恬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两人一起仰着脸,看着烟花在空中迸裂开来,绽放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将黑暗的夜空染上绚烂的色彩。
“真好看。”苏恬呢喃,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烟花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和喜爱的人一起,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楚泽涛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刚好最后一朵烟花归于沉寂,尾音消融在夜色里。
苏恬心口悸动不已,却强装镇定道:“我们该回去了。”
楚泽涛一笑,搂着她往回走。
到了家门口,两人又突发奇想的一起堆了一对雪人,还很傻缺的把围巾给了雪人戴着,冻得哆哆嗦嗦的回到家里,一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对方跟个白胡子老人一样,指着彼此大笑起来。
守岁是要过十二点的,苏恬两世加起来,都没几个亲人,从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守过岁,大家聊天嗑瓜子看电视玩扑克,又热闹又开心。
时间眨眼即过,零点的时候,外面烟花大作,所有人都看向窗外。
一只温暖的手悄然伸过来,握住苏恬的手,“新年快乐!”
苏恬回头冲他笑:“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守完岁已经不适合回家,时间晚了不说,路上还有积雪,行车不方便,苏恬和赵秋芳便在楚家留宿了一晚。
晚上,母女两个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妈,我有点睡不着。”苏恬蹭过来,搂住赵秋芳的胳膊。
赵秋芳问道:“怎么了?”她的声音里也没有一丝睡意。
“我也不知道,就是没什么睡意。”身体明明已经很疲惫了,但精神却还很亢奋,“忘了跟您说新年快乐了,妈,新年快乐,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赵秋芳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一定会的,一年总会比一年好的。
次日是大年初一,楚泽涛的姑姑楚继红一家一大早就登门拜年。
过年是很累的,前一天守岁到半夜,第二天早早就要爬起来,给长辈们拜年,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亲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苏恬在楚泽涛的引导下,跟长辈一一拜年,然后她就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冯起云。
她注意到,冯起云好像瘦了很多,他们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冯起云就进了部队,四个月没见,冯起云气质貌似更沉稳了些,眉目略显沉郁,话少了很多,给长辈们拜完年,就一个人静静坐在那儿,不怎么主动找人聊天。
“冯大哥,新年好,好久不见!”苏恬凑过去,笑意盈盈的打招呼。
冯起云看了她一眼,随意的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然后苏恬看到他拿出了一支烟,似乎想抽,但想起什么,又收了回去。
苏恬微微皱眉,觉得他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强行尬聊了几句,被楚泽涛叫走了。
身后,冯起云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有刹那的茫然和悲伤。
“你叫我干嘛?”苏恬被楚泽涛拉到一个空房间。
楚泽涛也不忙着说话,张开双手抱着她,还非要她亲一下自己才肯放开她。
苏恬没好气的戳了他的额头:“这不是在咱们自己家,你好歹收敛一点,那么多亲戚都看着呢。”
楚泽涛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指着一堆东西道:“这是姑姑给你的东西。”
苏恬惊讶:“你姑姑还给我买了东西?”
楚泽涛扯了扯嘴角:“上次在火车站,你们不是聊得很投机?这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苏恬翻了翻,居然一全套的衣服鞋子,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吗?不过心里还是感激的。
“姑姑也给我准备一套,我们俩的除了颜色不一样,其它都一样。”楚泽涛又贴着她耳朵说。
苏恬动作一顿,好笑的想,姑姑真时髦,这个年代就知道情侣装了。
不过楚泽涛特意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给他看这个?总觉得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