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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晚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尽管有聂扬扶着我但还是觉得身心疲惫。
“我现在和人是没有两样了。”我歪倒在沙发上,聂扬为我倒了一杯水。
聂扬坐在我旁边说:“明月珠的能量来的比我想的要快。”
“我要是死了,会不会就像普通人一样真的死了,重新轮回,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呢?”我说。
“你不会死的,你可是神啊,神是不会死的。”聂扬摸着我的发。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可这身子终究会老会死。”
他很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老了,我也跟着你老,你死了,我也跟着你死。”
这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你这又是何苦。”我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
聂扬有些生气了,他质问我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来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丝感觉吗?”
他满眼的不敢相信,我也说不出来对他的感觉,有时候很熟悉很依赖他,有时候又觉得很陌生很害怕,也有过心动的时刻,也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怎样,可是这些统统都是我的幻想罢了。眼前这个男人太过神秘,太过掌控不住,这一切细细想来更像一个局。
“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呢。”我说。
他搂住我说:“既然这样咱就别闹了好不好。”他的话温柔至极,轻抚着我的发,可是我总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想想好不好?”我看着他的脸说道,我快要窒息了。
聂扬不再说话,只是眼里满是失望罢了。他不再看我,可我却一直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噙着泪。那晚两个人辗转反侧,隔着一面墙就仿佛隔了两个世界。聂扬坐在自己的卧室,月色正好,但是照得两个人却忧伤。
第二天一早,聂扬像往常一样叫醒我,他做了早饭。我一直没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昨天晚上有些伤害他了。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他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盒蜜三刀。
我捏起一块放入嘴里,甜甜的,我对他笑了笑,他的眸色没动,但是那一瞬间的惊喜却被我看在眼里,“好吃。”我说。
“好吃就多吃点。”他将那盒点心推到我面前,然后安静,都不再说话。
“我这几日有些事要离开一趟,早上你自己一定要吃饭啊。”他低着头说。
我讶异问道:“你不想住在这里了吗?”我有些愧疚。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他说。
我摇头不相信说道:“很快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吧。”他说。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说道:“这么久?”
他看着我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马上改口道:“三天,三天我就回来了。”
“你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吧?”我问道。
他摇头,敛起眸子道:“我答应过你了不会做坏事的,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嗯。”我点头,他温柔的摸着我的发。
聂扬走的第一天,我一夜没有睡好,可能已经习惯了每天有人说话了吧,第一天我的家里安安静静的,就连卷糕也觉得无聊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找了曾谢桥,看着电视上播着的电视,我满脑子都是聂扬,那种感觉更加难过了。我又去找宴衡,见到我来他很兴奋,拉着我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关于他和明月的,看着他这般的开心,我却止不住的难受。
端端去了清澜那里,对我们而言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不用一点点地照看了。青青很乖,很懂事,她安安静静地唱歌很好听。
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早上我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是家里还是没有聂扬的影子。我坐在沙发上,家里安静的极,这个时候他本该和我坐在一起看着杂志,两个人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等到了下午,他还是没有回来,我便去了方山县找到了林域。我原本就想来看看他,对他说说我心里的话,可是看见他乖乖地坐在院子里任由身后的小护士理着发,他看起来很开心,会不停地和小护士说话。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好像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我再次回到冷冰冰的家里,我拿出从蓬莱带回来的盒子,如果我知道了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确定一点自己的心呢。
我看着盒子上的那把锁,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它,里面放着许多纸鹤,还有一根碧玉簪子,和之前扶越给我的碧翠簪子一模一样。我颤抖着拿起这支碧玉簪子,又将之前扶越给我的那只簪子拿了出来,两个簪子碰到一起,脑子里一闪而过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画面,一个是人世那个商人新婚之夜为我戴上的簪子,另一个很模糊,周围红烛摇影,眼前人掀开我的红盖头,我的发中就是这根碧玉簪子。
只是一瞬间两幅画面都消失不见,一股很强大的难过涌上来。我将簪子放下,倒出那一堆纸鹤来,最上面的是一只小纸鹤,轻轻碰它一下就传出了我的声音“喂喂,小老头,我已经到人世了,一切安好,不用担心。”真真切切的是我的声音,语气轻快。
第二只纸鹤接着,“小老头,人间真是太美好了,有好多的人啊,每个人都很好,不用担心我。”
第三只仍是纸鹤,“小老头,我遇见好多有意思的人啊,你都不知道人真的好厉害,会吞剑,还会吐火,有的还会飞,神仙会的他们都会。而且我好像遇见青樱姐姐说的真爱了呢,我先不回去了,不用担心我。”
再往下,七只纸鹤说完了,我早已泣不成声了,纸鹤传出来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如今我有了真情实感却那么的伤痛。我不敢碰后面的纸鹤,每一句我都不敢再听了,我的曾经很久远,久到我忘了千年的时光,久到我不敢面对。
我将东西收起来,我不需要了,我知道了。
我整理好心情,一切都明了了,虽然很多细节我忘了,但是并不影响我。我来到曾谢桥店里,刚一见面就紧紧抱着了这个看似厉害实则感性柔弱的女子。我想着自己做了神之后就将她忘得干干净净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你怎么了?”曾谢桥问我。
“没有,没事啊。”我又抱得她紧了些。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她说。
我没有回她,将头埋进她的头发里,还是一股熟悉的山茶花的味道。我抱了她好久,她被我的举动搞得有点着迷,看着她眼尾的那块小小的疤痕,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可是曾谢桥啊,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脸上有这样的疤呢。
“你到底怎么了啊?”她很迷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程肆彦,而他也是一头雾水。
“我觉得你还是穿红色的衣服好看。”我笑看着她。
曾谢桥审视了自己一番,身上穿的蓝色的短衫,看了一番后问程肆彦道:“红色的好看吗?”
程肆彦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看向我,我也很坚定地对她挑了挑眉。
“你今天有点怪哦。”她说。
我撇撇嘴道:“我一直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