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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密切关注着情况的陆微景有心阻拦，可惜仍是迟了一步。
只见殷长欢用极快的速度施了一个法术，脸色顿时变得灰败惨然，鲜血不断地从嘴里流出来。
很快，殷长欢就倒在地上，模模糊糊地看见顾溪娘身边多了一个轮廓和她相依偎着。
他却像感觉不到濒死的痛苦一样，笑了起来，笑容是足以颠倒众生的那种美，眼眸里是满满的幸福。
“溪娘，我放过他们了，但我要和你一起，我们不要再分开”。
他可以摒弃仇恨，不甘，但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分离。
这个尘世虽然天大地大，但没有了心中牵挂之人，亦是索然无味。
那个很有趣的小姑娘说过的话，他终究还是辜负了。
他是一个最懦弱的人，做不到为了心爱之人活下去。
宁愿共赴黄泉，也不愿生离死别，天人永隔。
“我好庆幸我遇见了你”。
“我也是”。
顾溪娘显然没想到殷长欢不愿独活，虽然她知道这很残忍，可没关系，她的夫君不愿就不愿吧。
只这一件事，长欢没有答应她，也无妨。
“下一世，我们要成为一样的人，都是人族，或者都出生在无尽海或是魔域，我们的相守会更长久”。
“好”。
两个相爱的人，死在了偏见之中，可如果顾溪娘是鲛人，或者殷长欢是个平凡人类，他们的结局会比现在要圆满。
“谢谢你，小姑娘”。
这一句话，是殷长欢对雪凝音说的。
“来世你们一定要很幸福”。
雪凝音衷心希望下一世他们能继续相亲相爱，相守相伴。
“我们会的，谢谢你”。
顾溪娘代替殷长欢谢过雪凝音，两个历经相思之苦才得以再见的魂灵随风而去。
殷长欢死了，他设下的禁术也就随之解开了。
笼罩着阴气的安水村开始消散暮气，一丝一丝的生机在缓慢恢复。
包括那些倒在地上，青面獠牙的怪物也逐渐恢复了神志和正常的模样。
只是，其中有些惊吓过度的村民脑子变得不太好使，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
而更多的村民则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往，连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记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些都不是雪凝音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往后，这个村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铲除邪祟，没有了殷长欢，剩下的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情了。
“可惜，可惜”。
听雪凝音讲完殷长欢和顾溪娘的故事，白小屏连连摇头，语气中难掩惋惜和不平。
“这么相爱，溪娘又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没有美好安稳的一生”？
就因为她爱上的是一个鲛人，这份爱，在带给她幸福的同时，也带来了苦难和原罪。
但凡是殷长欢或者顾溪娘负了另一方，或许这个结局便不会如此悲伤。
“谁知道呢，这就是骨子里善恶是非的观念”。
雪凝音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不过，同生共死也算是比较圆满的结局了吧。
至少，这是殷长欢自己的选择，他不悔，旁人如何想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