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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见着顾溪娘每天都按时到安水河边清洗药材,而且每次都只有一个人,一点也不像他见过的其他人,总是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地聊八卦。殷长欢觉得这里清净,才长久地呆在安水河上游。
日日看着顾溪娘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殷长欢觉得无趣,突然决定戏弄戏弄年轻姑娘。
他还以为顾溪娘一定会被他给吓跑呢。
谁知道非凡没有,倒是让殷长欢打开了话匣子,打算好好地,正正经经地和这个有趣的人认识认识。
他在水里,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诉说。
至于族中长老的叮嘱,殷长欢早就弃之如敝履,忘在九霄云外了。
他碰见的人也不像长老说得那么坏心肠,殷长欢直觉,顾溪娘肯定不会为了钱财要算计自己的一双眼睛。
鲛人最珍贵的便是可以落泪成珠的眼睛,不少人利益熏心,专门诱捕失散的鲛人,严刑折磨,为的就是得到鲛人的眼泪。
甚至等到鲛人再也流不出眼泪的时候,便会把眼睛活生生地挖下来,秘法制成沄碧珠,供高官贵胄们把玩。
因此,每一次有鲛人出无尽海游历时,族中长老千叮呤万嘱咐,只有一条,远离人类,离得远远的。
一个娴静温婉,一个活泼赤诚,时间一长,彼此心生好感,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
殷长欢一声招呼不打,忽然消失了。顾溪娘还以为他是回无尽海了,几日都是郁郁寡欢的神情。
在消失三天以后,殷长欢再次出现在顾溪娘面前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焕然一新,截然不同。
美丽的鱼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完整整模样的人。
姿容俊秀,容颜如画,眸光温柔,长身玉立,宛如琼枝玉树。
望向顾溪娘的深色眸子里含情脉脉,柔情楚楚。
那一瞬间,即使殷长欢什么也没有说,顾溪娘心至福灵一般,顿悟了什么。
鲛人自幼便是没有性别,不分男女的,只有在遇见喜欢的伴侣时,才会心甘情愿为另一半化身成男身或是女身。
而现在,殷长欢化作了男身,他的心意已经明晃晃地显示出了。
彼时阳光温柔,暖暖的光洒在天地间,风和煦轻轻地吹着,也温柔。
一切都和他们初识那天一样美好。
“溪娘,我喜欢你,你家缺一个男主人,你看我合适吗”?
殷长欢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在水里躲了三天,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真的很喜欢溪娘,特别喜欢,非溪娘不可的那种。
不管溪娘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态度,但他是认定了溪娘,他要说出自己的心意,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
年少时的喜欢就是直率干脆的,大大方方的,不会藏着掖着。
就算是拒绝,至少也没有遗憾了。
要遇见一个心爱的人,何其不容易,既然让他遇到了,他不愿意错过。
他不是不知道未必会是良配,但他不想欺骗自己早就悸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