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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叶暮雪转头冲云易笑了笑，这才缓步走到舒家家母的身后，小心地将那支珠钗别进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之中，“母亲的头发真好，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改日可否教教我？您这皮肤也好，完全看不出来是师兄的娘亲，走出去大家伙儿怕都以为您是师兄的姐姐呢。”
这番话自然是说到舒家家母的心坎里了。
爱美之人，听到别人夸她年轻漂亮，自然是高兴不过的。
这不一小会儿啊，舒家家母对叶暮雪的印象大为改观，脸上的笑容从得到了这支珠钗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倒是个懂事儿会说话的，难怪城儿这么喜欢你。”
“母亲谬赞了。”叶暮雪后退了两步，打量着舒家家母的头发，“果然，这支珠钗是极配母亲的，放在我这里当真是蒙尘。”
“就你嘴甜。”舒母摇头笑了笑。
但叶暮雪这话又让她高兴不少。
皇家之物，赏赐之后最好是不要转赠她人的。
叶暮雪这恰到好处的话语一来给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这皇家之物赠给舒母——不蒙尘；二来，又将舒母夸奖了一番——只有她这样尊贵的人，才配得上这般珍贵的皇家之物。
舒家家母心里极其满足，她本来就是皇家的公主，嫁入古灵阁之后，已经改了不少身上的性子，就是喜欢打扮，也从不骄奢。这身上用的穿的，全都是当年出嫁的时候，从宫里带过来的，若不是这层身份加持，带着这些十年前的老套饰物，她还真觉得有些丢人。
好在叶暮雪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舒母心里如此想着。
作势，舒母服了服头上的珠钗，不免松了口气。
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不太好再说什么的，原本那些为难人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行了，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忙，阁内事务繁多，我也不多留了。”
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珠钗的做工手艺，好些年没有见过了皇家的东西了。这每年过节也不曾见丈夫儿子送她些什么，买的那些珠钗都是民间的残次品，她哪里会用，还不如用自己带来的嫁妆。
如此想着，这个儿媳妇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听话懂事，要是放在别家，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怎么藏着捏着。就是不藏，也是拿出来显摆，怎么会送给她。
“改天得空了过来吃饭。”顿了顿，舒母补上这一句。
“是。”云易与叶暮雪点头应道。
听到云易的回道，舒母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话说的好听，一年到头也不见你一个人影。既然现在成了家，就多带媳妇儿过来走动走动，一家人也亲切一些。”
“孩儿知道。”云易沉声应道，心里亦是泛起点点涟漪。
家么？
倒是现在有些像模像样的。
倘若舒文靖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倒是愿意接受这个“家”，甚至愿意将两个孩子隔段时间带回来一趟。毕竟舒母膝下只有舒城一个孩子，舒家旁支的孩子再怎么多，也不是她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
可惜……
“走吗？”叶暮雪拉了
拉云易的手，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嗯。”云易同舒母寒暄了两句，带着叶暮雪离开。
一直到人影消失不见，几个人都没有理会一直站在旁边的谈雅，全当人家是透明的一样。
“也不是不行。”叶暮雪离开之后，舒母取下头顶的珠钗，观摩了好半晌，唇边溢出了一句带笑的话。
她从贵妃榻上面起身，转头看到脸色不大好的谈雅，收敛了不少脸上的情绪，“今儿没照顾好你，对不住了。”
谈雅回神，“怎么会呢，雅儿站在这儿看着叔母您就很高兴了。而且，看到舒城师兄和慕雪师妹感情很好，我也挺高兴的。”
舒母一时没接话。
小拇指微微翘起，食指摩挲着手上的珠钗，脸上神色收敛，看不出喜乐。
半晌，她抬起眸，“谈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是。”
舒母垂下眸，“古灵阁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别的家族我不知道，但是舒家是不允许纳妾的。”
她是公主下嫁，不得命令与黎国国君的同意，舒文靖是不能纳妾。
自然，舒母也是不希望自己儿纳妾。
哪怕他娶了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
规矩就是规矩，她定下的规矩也就是舒家的规矩。
这话，当然是说给谈雅听。
人也是一个聪明人，听得出弦外之音，谈雅脸色有些苍白，“叔母我，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妾室的位置你也看不上不是？”舒家家母浅浅笑了笑，谈雅对上她的目光有些寒战，她收回了视线，“行了，你回去吧，这古灵阁优秀的公子郎君这么多，不要把眼光局限在一棵有主的高树上面。笑话闹了一次就够了，闹多了，也没有意思了配，反而有失身份。”
说到这么份上，谈雅再不明白，就是无药可救。
舒家家母也乏了，不愿意和她多说，转身就离开。
目送人影离去，谈雅一脸迷茫之色才慢慢转成怨恨——不是说长公主最重视身份吗？怎么到了慕雪这里，就行不通了！那支珠钗，也不过如此。
她视线转冷，心道叶暮雪也就是那张嘴机灵点，等以后见的人多了，那上不得台面的永远受人耻笑！
她耗得起，等得起。
……
下山的路，叶暮雪心情大好，“方才我是不是表现的很好？”
她得意洋洋，期待着夸奖。像是小时候太后交代的事情，她完成得好，期待着每日槿姑姑的奖励一般，哪怕只有一颗糖。
也足够让一天的疲惫全部洗去，享受着自己的成果。
云易低下头，嗯了一声，忽然停下脚步，低眸静静看着她。
“怎么了？”叶暮雪见他不走，抬头看去，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我脸上有东西吗？给我擦擦，是不是树上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别动。”他逆光站立，忽然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