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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里外意思都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的，可稍微一想，就是在怪叶暮雪走得慢或者是故意挡着她路了。
叶暮雪抬眸看了一眼她与上官婉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要是稍微走快点，的确是会踩上她的裙摆。思索了一下，叶暮雪便应着上官婉的话头温笑道：“是我步子小了，上官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走到我前面如何？”
“这……”上官婉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婉儿走慢些就好。上路崎岖，我不该性急的。没事的嫂子，您和易哥哥带前走就是。”
见状，叶暮雪也不再多说，浅浅移开眸光，重新跟上云易。
被这么一闹，叶暮雪觉得自己走得也不算慢的，至少一直都跟在云易身后，没有落下多少距离。
“一会儿的路有些不太好走，拉紧我。”云易出声提醒。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叶暮雪明显的感受到脚下的陡峭，以及身后一股大力！
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去抓住云易，而是松开。
爱到骨子里的人，即使是死，也舍不得拖他一起下地狱的。
天旋地转，她跌落的一瞬间腰间又重重被一推，随后叶暮雪就看到上官婉摔在石头上的狼狈，而自己则因为没站稳往后跌落。
她看到云易去扶上官婉的那一刻，是以为自己会摔死在这一方小山地里，等稳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后，耳边只剩下上官婉的抽泣声。
“对不起，我刚刚是看到嫂子脚扭了，想伸手扶一下的。”埋在云易怀里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是婉儿太没用了。对了，嫂子有事没？”
说着，连忙着急去看叶暮雪。
两人的目光落到台阶下相拥的两人身上时，左卓然这才淡淡松开叶暮雪，“没受伤吧？”
叶暮雪动了动脚，摇头：“没事。”
“都怪婉儿走路太急，是不是刚刚踩到了嫂子让嫂子顿了一下，对不起。”上官婉抹了抹眼泪，“本来是想扶住嫂子的，没想到反而把嫂子推下去了，还好有世子哥哥在，否则嫂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易哥哥不得弄死我。”
说到最后，她破涕而笑冲云易摆了个鬼脸，俏皮可爱。
叶暮雪抿了抿嘴，没说话。
她刚刚，的确是被踩到，但也没有停顿。
至于后来，是……有人推她。
叶暮雪眸光在上官婉脸上扫过，小姑娘鬼灵精怪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任何心机，说话做派也单纯得像是小孩子。
她打量上官婉的同时太过认真，没有注意到上面一旁的云易也在沉眸盯着她。
“易哥哥，我脚好像崴了，好疼。”上官婉想撑起身子站起来，结果疼得龇牙咧嘴。
云易低头皱眉查看，脚踝已经肿了一圈，旁边还有因为石头磕到的清淤，在白皙的肌肤上面显得格外醒目。
云易不发一言，直接弯身将上官婉抱起，旋即才缓缓对身后两人道：“婉儿受伤，就由我送上去吧。阿暮有世子照顾，本少主放心，你们慢些跟上。”
话落，高大挺拔的背影抱着怀里娇柔步步从容，叶暮雪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
直到左卓然开口将她思绪拉回，“走吧。”
叶暮雪愣愣地点头，“好。”
“是不是刚刚吓到了？”
他们两人跟在后面走得很慢，叶暮雪步子小，刚从惊魂未定中醒悟过来，迈开第一步的时候腿有些发软，说没被吓到是自己骗自己。
她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刚刚她以为，她会死。
“有我在，没事。”左卓然道，声音温雅低沉，让人心安，“你放心往前走。”
不知是左卓然声音的魔力，还是叶暮雪不愿意多与他闲谈。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往山上走，不紧不慢，左卓然照顾她，速度也慢下很多。等两个人终于看到白山寺金碧辉煌的一角时，早已经不见了云易的身影。估计已经进山中庙里，为上官婉的脚踝上药了。
台阶的尽头蜿蜒出一条山路，直通白山寺正殿门前。
叶暮雪没有急着走路，从这半山腰往山下看去，只觉得胸口一阵畅快。山风夹着桃花的香味扑面而来，偶尔会夹杂着香火的味道，都很淡。
“这里好美啊。”叶暮雪终于感叹道。
“山河万里，处处皆是景。”左卓然唇边噙着淡笑，歪头看她。
他见过很多山川，各色景象。眼前这一处细说的话，实在算不上什么，比起西北的长河落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却是他走过万里路，见过无数景，最为满足的一次。
“若有机会的话，可以四处走走，更高的山看下去，风景更是不同。”左卓然并肩站在叶暮雪身侧，温声开口。
深深吸了口气，叶暮雪唇边绽放笑容，“好。”
如果有机会。
一定会有机会的。
她能从太后那里要到机会离开皇宫，一定也能从云易手里离开。
“对了。”左卓然想起什么，“不久收到王府来信，瑜王殿下已经醒过来了，你不用担心。忘记和你说，实在抱歉。”
“真的吗？”叶暮雪几乎喜极而泣，一把抓住左卓然的手臂，等反应过来很快就松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她不求阿瑜有什么成就，能活着就好。
“嗯。”左卓然看了一眼衣袖，从容别开眼睛，“只是殿下他不愿意在王府多留，已经离开王府。”
叶暮雪神色已经恢复许多，忙道：“世子不必再称呼阿瑜什么殿下，他如今就是一介草民。原本世子出手相助已经是叨扰，他既然醒过来，当然不能多留。”
阿瑜也该长大了……
话是这样说，眉目之中还是显露出担忧的神情。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如今一人在外，也不知道身边还剩几位可靠的人。
“阿瑜聪慧，定能好好活下去。”左卓然宽慰道。
时间差不多，两人不约而同往正殿方向走去。
云易出来寻叶暮雪的时候，就看到并肩而行的两人说笑着往这边走来，他忽然就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