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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水越想越心惊,喉咙发痒,低低的咳个不停,脸上原本激动泛起的红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杜鹃正打算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灭,便见姚若水那边有些异样,立马悄悄步过去,看到她正挣扎着,好似喘不过气来似的,终于有些慌,连忙丢下手中的灯笼,急急的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姚若水瞪大眼珠,指着她半天没说得上一个字,手紧紧的抓着杜鹃的衣角,神情满是狰狞,嘴张大着,无声的吐出几个字,杜鹃被她如今模样吓着了,急急的说道:“我马上去叫大夫,夫人,你在这等着。”
想抹开姚若水拉扯着她的手,可惜姚若水手劲大得吓人,杜鹃扯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只得哭道:“夫人,你松手,奴婢立马为您请大夫。”杜鹃心里着实有些慌,若是姚若水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她这个做奴婢的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心里一急,浑身便有了力气,大力一推,姚若水便被她推回到榻上,喉咙里咕哝隐约说了两个字,杜鹃心神大乱,哪还顾得上这么多,急急的便往外跑。
姚若水看着落跑的丫鬟,她的心里只有恨,眼珠死死的瞪着杜鹃离去的方向,心里满是不甘,身子颤抖着,终是支撑不下,手垂在被落上,屋子里顿时没有了声响。
杜鹃跑到门口,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心里有些慌,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她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姚若水屋子里还落下了她没来得及拿上的灯笼,屋子里闪着光,在这暗夜里照在杜鹃心上。
她抿紧了唇,咬牙往回走,嘴里低低的念着:“没事,没事,等会拿上灯笼再请大夫过来,到时候便没事了。”
悄悄的往屋子里探了个身子进去,正一眼瞧见姚若水死时狰狞的模样,吓得杜鹃直直的往后倒,一声惊叫响在无声的院子里,“啊……”府里守夜的人顿时被惊动起来。
杜鹃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灯笼,整个人风一般的往外跑,不过片刻便回了三姨娘的院子,三姨娘见她慌慌张张的回来,怕被人发现,立马扯着她进屋骂道:“杜鹃,你怎么回事?叫你办个事这么久才回来?怎么样?姚若水什么反应?”
杜鹃整个脸泛白,唇上已经没了血色,眼睛里也无神,好似被什么东西吓着似的,三姨娘轻轻推了她少许,她才回过神来,抓着三姨娘的手便哭道:“姨娘,姨娘,夫人死了,夫人死了,咱们怎么办?”
三姨娘惊得退后几步,听到外面的响动,赶紧将门关上,急急的抓着杜鹃问道:“怎么了?我不是叫你把消息告诉她就可以了,你这死丫头,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别的?”
杜鹃惶惶的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到了后面,只是低头碎碎念,见她这般无用,三姨娘将她甩开,冲着外面的丫鬟低声吩咐道:“快去将五小姐请过来。”
屋里的杜鹃只是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三姨娘心里也有些慌,看到苏冬萱来了立马整个人都有了主心骨,让人将杜鹃带下去,自己拉着女儿的手垂泪道:“萱儿,姨娘做错了事,如今可怎么办?你爹爹那怕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你祖母那定不会放过我的。”
三姨娘整个人都没了心神,苏冬萱不知该如何说,先前千劝万劝她还是做了,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紧紧的回握住三姨娘的手道:“姨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爹爹那我去说,你放一百个心,有萱儿在,你不会丢了性命,到时候再和爹爹好好认个错,他定会原谅你。”
“可是……可是……”三姨娘泪还流在眼角,听得苏冬萱这么一劝,心里总算安稳下来,稍后便急着问道:“萱儿,到底是什么法子?你是不是要去求求你大姐姐?”
“不是,这件事姨娘你不用管了,安心呆在院子里,女儿去爹爹那一趟,今夜姨娘好好休息,明日女儿再过来看您。”苏冬萱说着便要往外走,三姨娘立马拦住了她道:“萱儿,你等会还是过来,你不告诉姨娘个准信,我怎么睡得着。”
苏冬萱想想也是如此,便点点头,让三姨娘的另外一个丫鬟好好照顾着,自己拢起披风的衣角,前面一个小丫鬟打着灯笼,一行人往苏洪的书房前去。
到的时候,管家正在里面向苏洪禀报着姚若水的死因,还把在屋里发现的灯笼带了过来,苏冬萱柔声冲着门外把守的小厮道:“我想求见爹爹。”
“五小姐稍等,奴才这便去通报一声。”他转身敲了敲苏洪书房的门,苏冬萱静静的站在门外,见屋里走出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冲着苏冬萱行了个礼,轻声说道:“老爷请五小姐进来。”
苏冬萱独身一人走了进去,管家站在苏洪一旁,她先是朝着苏洪行了个礼,“萱儿见过爹爹。”
“这时候来可是有要事?”苏洪头也未抬,冲着管家挥了挥手,杜鹃残留在姚若水院里的那个灯笼被留了下来,苏冬萱眼睛朝着那大红灯笼上瞟了一眼,随后双膝一曲,跪在了苏洪面前,低低的求道:“爹爹,萱儿请求爹爹饶姨娘一命,爹爹让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意。”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夫人身死的消息了,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件事?”苏洪眯着眼,看向下面跪着哭诉的苏冬萱身上,她缓缓的摇头道:“爹爹,如今女儿参不参与您知道又如何,您只要知道,以后女儿会听你的话,您说的进宫女儿也答应,只求您饶过姨娘这一次。”
苏洪见她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板着一张脸,看着颇有些气势,先前的服软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他手上的笔快速的摩挲着,不一会儿,他将手中的笔放下,桌上的纸还只写着一个静字,起身朝着苏冬萱的方向行来,弯着身子将苏冬萱扶起来,拍着她的肩道:“爹爹答应了,这件事便当做没发生过,你姨娘的命可饶,只是那个丫鬟的命留不得,你可明白?”
苏冬萱沉重的点头道:“女儿明白,但凭爹爹处置。”她如今也只能保全姨娘一个,其余的人只能在清明时分为她多烧几张纸钱,况且,为着主子赴死,也是那丫头的荣幸。
苏洪见苏冬萱识大体,缓缓的点头道:“你心中明白就好,今日回去休息吧。”
苏冬萱福了福身,退出书房,见管家等在门外,朝着他点点头,随后便丫鬟扶着往回走,管家弯着身子进去,见苏洪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将这个灯笼处理掉,还有三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一并处理,府里所有的人闭紧嘴,只说夫人这阵子身子越来越弱,今晚没了,这几日便把丧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