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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宋澈给缝口又做了消毒,包扎完毕,就又拍了一下巴彦的左腿。
巴彦将信将疑的站起来,又将信将疑的抬腿活动一下,确定真的没有任何不适或疼痛以后,就壮了胆子,尝试踢了一下腿。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巴彦接下来的反应。
直到发现巴彦脸上渐渐泛起的笑容,大家的诧异情绪爆发了!
“巴彦,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疼吗?”
“要疼你就别强忍着,会忍出事的。”
“腿上缝了针怎么可能会好这么快啊?”
巴彦见大家仍在质疑,于是又猛的连踹了几记飞腿,接着还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最后拍着胸脯道:“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们还怀疑什么!”
看到巴彦那傲娇的模样,巴彦他爹又不客气的赏了儿子后脑勺一记巴掌,骂道:“既然没事了,还不快谢谢宋大夫,轮得到你在这嘚瑟!”
巴彦一缩脖子,赶忙讪讪的跟宋澈致谢又致歉,为自己先前的质疑深感愧疚。
同时,他和巴彦他爹,还有所有看客们都由衷的好奇。
缝针不疼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让原本暗伤的左腿恢复自如呢?
特木尔则仍质疑道:“巴彦,你确定你现在的情况比刚刚要好?”
“当然,不行可以试试!”
巴彦沉沉的将左腿往地上一跺,刚刚一度露怯的气势再次雄起了。
特木尔脸色一沉,也再次拉开架势,气势汹汹的朝巴彦勾了勾手。
巴彦也豪气干云的走了上去。
两人相对而立、拉开架势,犹如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特木尔瞥了眼巴彦的左腿,口中低喝一声,抢先一步冲上前抓住了巴彦的左手,同时脚下疾速探进了巴彦的左脚脚裸处,只需要再将另一只手揪住巴彦的裤腰,就能一举将人摔出去!
这个过程里,特木尔其实动了点小心思。
一方面,他不愿意直接攻击巴彦的左腿,免得赢了又被人质疑胜之不武。
而另一方面,他又不想错过这个突破口,于是他才抢先发难,只是将脚叉进巴彦的左腿脚裸,吃准了巴彦的左腿吃不住力道,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人制服住了!
未曾想,他的腿脚刚要发力,却发现巴彦的下盘稳得出奇,尤其是还包扎着绷带的左腿,居然呈现岿然不动的架势!
“嗷!”
巴彦稳住下盘抵挡住了特木尔的这一攻势后,或许还担心左腿有问题,不好打持久战,就敏捷的往左一个侧闪,躲开了特木尔抓向腰间的手,来到特木尔的身侧。
没等特木尔反应过来,巴彦一个矮身动作,抱住了特木尔的腰部,试图将特木尔给拦腰抱起来!
“干得漂亮!”
“抱起来!摔下去!”
“巴彦还是有两下子的!”
“我反而觉得是特木尔轻敌了。”
“厉害!巴彦的腿真的没事了!”
看到这么刺激热血的一幕,围观的族人们纷纷呐喊大叫起来。
除了赞扬巴彦的逆袭表现,也开始钦佩起宋澈刚刚的治疗医术。
只短短眨眼的功夫,这个小白脸医生居然就治愈了巴彦的伤腿,
光凭这一点,恐怕萨满们的神术都没这般神奇!
不过容不得大家胡思乱想,炽热又胶着的场面迅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扯了回去。
原来,当巴彦一鼓作气抱起特木尔以后,特木尔也没就此放弃,他一边抬起两个胳膊肘顶住巴彦的手臂、阻止巴彦继续发力,一边上半身极力的往前倾斜,试图以占优的体格让自己的双腿重新触碰到草地。
这一战术果然奏效了。
在地心引力和体格力量的双重加持下,特木尔的双腿反制住了巴彦的抱摔,一点点的将自己的双腿重新拉扯回地面,也将胜利的天平重新拉扯了回来。
“你输定了!”
特木尔一声怒吼,抓住巴彦力量衰竭的空隙,一个侧身,腾出一只手勒住了巴彦的脖子。
只要当他的双腿再次站稳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再腾出另一只手抓住巴彦的裤腰,就可以直接把巴彦扔飞出去了!
“巴彦!用力啊!”巴彦他爹振臂高呼:“忘了我教你的嘛!快用你的胳膊肘顶住他啊!”
巴彦终于开窍了,用那只接触了压制的胳膊肘狠狠顶上了特木尔的腰间!
特木尔吃痛之余,力量也被卸掉了一些。
这么一来,巴彦抱不起特木尔,特木尔也拎不起巴彦,两人呈现胶着之势。
“用腿啊!”朱邪终于忍不住提醒了。
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用腿打破僵局嘛!
可惜,巴彦不是不会,而是不能,或者说不敢!
两条腿,他的右腿是主要的发力点和支撑点,万万动不得。
这么一来,他唯一的利器就剩下左腿了。
只是,他似乎仍对自己的左腿不抱信心。
治疗过后,支撑没问题,但用作对抗,终归心里没底。
但是,如果任由僵局持续下去,他等于是坐以待毙!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特木尔的力量优势将会凸显,进而打破僵局!
“傻孩子啊。”宋澈叹了口气,看了眼塔娜,忽的计从心来,喊道:“巴彦,你再不奋力一搏,你的女神就要嫁作他人为妻了,到时候草原上连牛羊马都成双成对,就你一个单身狗孤零零的,只能怨你自己现在太怂了。”
女人和爱情永远是刺激男人肾上腺素的最佳药引子。
被这番话一激,巴彦的脸色当即涨红成了血红色,一想到塔娜女神被他人夺走,他在悲愤交加的同时,内心也涌起无限的拼劲!
他一咬牙,霍然抬起了左腿,狠狠撞击了特木尔的左腿!
两条脚的力量本来就旗鼓相当,但巴彦占据身位的优势,又是攻击方,特木尔的左腿立刻被撞得趔趄了一下!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巴彦整个身体撞进了特木尔的后背,使出一记抱腰过背摔,将特木尔摔飞了出去!
“哗!”
全场一阵惊呼,旋即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和掌声!
巴彦他爹这次兴奋得反倒像个孩子,直接冲进了场中抱住了儿子欢呼雀跃。
葛教授看得着实过瘾,却没忘记作为幕后功臣的宋澈,就趁机询问道:“你是怎么一下子治好了巴彦的伤腿,神话里的光明治疗术都不过如此了。”
宋澈微笑道:“没那么玄乎,就是一种穴位埋线法罢了。”
如果随便找一个专业的中医或者西医,给他们讲这个“穴位埋线法”,绝壁都是一脸懵比。
区分开来,中医懂穴位,西医懂埋线,而这个所谓的穴位埋线,说穿了,就是将两者合二为一的“变种”。
和之前治疗新生儿五硬病的自血治疗法一样,穴位埋线法,也是一种融合了中医针灸和西医埋线的新型治疗法。
临床上,主要根据针灸学理论,通过针具和药线在穴位内产生刺激经络、平衡阴阳、调和气血和调整脏腑,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尤其是对中西药物久治不愈的许多慢性病疑难病症,往往获得意想不到的神奇疗效,所起到的治疗作用相当于针灸数十次的功效。
“使用羊肠线对穴位进行植入,肠线在体内软化、分解、液化和吸收时,根据针灸经络的理论,可以持久、柔和的刺激穴位,达到长久疏通经络气血的效果。”宋澈娓娓讲述道:“其实原理很简单,主要得找对用途,因为很多疾病犯不着多此一举,我一般也就是用在治疗一些慢性顽疾的方面。”
葛教授恍然道:“而巴彦的腿伤,正好是符合条件的顽疾。”
宋澈点头道:“他的腿伤好了,只是后遗症一时半会很难消除,但他又着急想要跟人对决,我只能用这招给他的伤处疏通一下气血。”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针灸疏通。
但是巴彦的腿伤要想根治起码要二十天,宋澈又没办法天天给人针灸疏通,干脆用这招一劳永逸了。
“高明啊,你算是现今将中西医融汇得最好的了。”葛教授赞许道,其实他更想赞许的是宋澈的胸襟。
他秉承着实用主义,无论对中医还是西医都不偏不倚、公正客观,出发点就是治病救人,方才练就了一套独特的治病体系。
与此同时,巴彦和父亲一起庆祝了一通,也终于想起了某位幕后大功臣,连忙从人堆里挤出来,凑到宋澈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草原礼节。
“宋兄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安答了!”巴彦信誓旦旦的道。
“现在信我了?”宋澈玩味一笑。
巴彦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结果,巴彦他爹又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训斥道:“莫非你刚刚还怀疑宋大夫的诚心?!”
巴彦又赶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见到这一幕,众人笑成了一团,充满了愉快和轻松。
在天高辽阔的草原上,和这群质朴的人们在一起,心情竟是迎来了久违的舒怡。
正当气氛融洽之际,特木尔冲了上来,扬着灰头土脸的脑袋,恼怒道:“我不服!你们作弊!”
宋澈一挑眉头,看来这位草原汉子也不是那么豪爽啊。
巴彦回呛道:“特木尔你瞎说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我是凭自己本事战胜你的!”
“没错,大家都看见你把我摔出去的。但是大家没有看到你们作弊的过程。”特木尔忽然抬手一指宋澈,道:“我算看出来了,这人也是一个巫师!”
“……”宋澈还以为这家伙能泼什么脏水呢,谁想到居然扣了一个这么奇葩的名头给自己。
“特木尔,你刚刚没听见嘛,他就是一名医生,你怎么跟巫师联系起来。”巴彦他爹也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只是医生,根本不可能让巴彦的伤腿一下子恢复得这么好!”特木尔耿直得过份:“只有巫师的法术,才有这样的神效,我听我奶奶说过,除了我们草原的萨满巫师,华夏还有许多派系的巫师。”
接着,特木尔指着宋澈嚷道:“你,敢不敢向我们的长生天起誓,说自己不是巫师!”
宋澈实在懒得搭理这个二缺货。
他是看出来了,特木尔只是不甘心在大庭广众和心仪女神的面前丢人,情急之下就找了个借口闹一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说跟长生天起誓了,就是跟佛主、耶稣一块发誓,这二缺货也会捂着耳朵说我不信。
看宋澈不说话,特木尔的底气更盛了,冷笑道:“不说话就是心虚了,你们太卑鄙狡诈了。巴彦,我原本还敬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为了追求塔娜,居然这么下作。”
巴彦气得脸色通红,偏偏他口齿不伶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怼。
“喂,有完没完,输不起就输不起,一个大男人为了给失败开脱居然找这种下作的借口,害不害臊呢。”终于,连龙源妮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嘲讽道:“还张口闭口说自己是草原汉子,这股胡搅蛮缠的劲头,倒是跟街头泼妇有得一拼。”
“你说什么?!”特木尔怒目喝道,并且上前进逼了两步。
“咋地?恼羞成怒,要打我啊?我好怕怕哦。”龙源妮也是个毒舌小妖精,冷笑道:“你不是说宋澈是巫师嘛,那好,我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巫师。”
说着,龙源妮动用了她的杀手锏———她冲着龙源山一努嘴:“哥,怼他!”
傲娇的龙源山一向对家里的女性唯命是从,当即一声不吭,扬起手朝着特木尔打了个响指。
宋澈本想息事宁人,可惜迟了。
特木尔一度还不明白龙源山要干啥,下一刻没来由的肚里一阵反胃恶心,接着就翻江倒海般的作呕,喉咙里咕隆了两声,张口就吐出了一只黑色虫子!
“啊!快看!特木尔的嘴里吐出了虫子!”
周围人一阵惊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在草地上蠕动的虫子,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特木尔也吓得魂魄没了一半,正要失声大叫,肚里的不适却还在加剧,伴随着喉咙里的异响,他又接连吐出了三只虫子!
而且,这架势貌似还没完……
“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么一闹腾,我们可就成不速之客了。”宋澈劝告龙源山。
不过即便没这一茬,他们也没法再都逗留在这了,看刚刚特木尔的张狂做派,周围居然没有一人劝阻,就可见特木尔在这一带大约是个硬角色。
龙源山看教训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手,人群堆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沧桑的声音:“放肆!”
话音刚落,一阵铜铃声骤然响起!
龙源山的眉头一皱,沉吟道:“草原上居然有这等人物。”
铜铃声悠悠传递开来,他的蛊术很快就被破解了,特木尔也停止了不适,并且脑袋清明了一下,才发现草地上的虫子都消失无踪了。
“幻觉……”
特木尔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随即如获救星般的叫道:“伊吉(奶奶),救我!”
围观群众们忽然纷纷的安静了下来,并且自觉的分开了一条道路。
宋澈扭头一看,人群分开的道路上,正迎面走来一群萨满巫师。
除了刚刚那几个主持祭祀活动的男萨满,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领头的女萨满!
这是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披头散发,皮肉干瘪,步子走得极为缓慢,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但是,无论是身后较为年轻的萨满巫师,还是周围的草原人,大家对这位老太太萨满都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敬畏,甚至都不敢用正眼去看!
连巴彦和父亲看到她,都连忙垂下头,一边行礼,一边恭声道:“奥德根。”
奥德跟,是他们对女萨满的尊称。
老太太萨满置若罔闻,一直走到离宋澈等人一米距离才停住了脚步,同时拿拐杖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草地。
其实,这并不是纯粹的拐杖,而是萨满教特有的“神杖”。
杖柄裹着厚实的蛇皮,杖头嵌着一只铜质人偶,铜人口中有活动的铜钱,萨满老太太一个动作,铜钱就在哗哗地响动,声音沉闷得令人有些不适。
而此刻,宋澈光是对视着萨满老太太的眼神,就只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
“你们是南疆的巫师?小小年纪,手段居然这么阴狠,当我们草原没人嘛。”萨满老太太用蹩脚的普通话询问道。
龙源山和龙源妮很自觉的站出来,道:“我们两个是南疆巫月教的,是我们看不惯那小子的恶心嘴脸,所以出手教训了一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其他人无关。”
“放屁!那小子明明也是和你们一伙的!你们就是靠巫术帮助巴彦赢了我!”特木尔指着宋澈,又开始叫嚣了。
宋澈叹息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医生,如果治病的手段比较高明,在你们眼里就是巫术,那我也无话可说。”
闻言,萨满老太太顺势看向了宋澈,见他说得真诚,就朝巴彦道:“你走过来。”
巴彦惴惴不安的走了过来,心里不住懊悔,早知道会引发这些冲突,之前就不该搞意气之争,这下好了,不仅自己有麻烦,还连累了宋澈葛教授他们。
要知道,眼前这位萨满老太太就是特木尔的奶奶,也是鄂尔多斯一带最具地位名望的大萨满。
虽然这年头,萨满在草原人的心目中更多的是精神信仰,但终归德高望重,如果她有意刁难宋澈他们,大家也肯定会跟风效仿。
更别说萨满老太太那据说出神入化的巫术了。
“奥德根,真的不关他们的事……”
“你别说话。”
萨满老太太弯下腰,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巴彦刚刚做过‘穴位埋线’的伤腿,眼里不觉间露出了惊奇的色彩。
当她站直身体以后,一个年轻萨满也凑到她的身旁,低声讲述了几句。
听完,萨满老太太问宋澈:“你真的不是巫师?”
宋澈径直摇头。
萨满老太太又瞅瞅巴彦腿上的“小红花”,沉吟片刻,追问道:“我看你给巴彦治腿的方法很奇特,如果你是医生,应该也是高明的医生,那你属于哪一派的?”
宋澈本想说无门无派,但临时起意,还是如实回道:“菊花派。”
“菊花……”
萨满老太太呢喃了一句,忽然目光飘落到了宋澈的左手上,看到那一枚在阳光下金光奕奕的金菊花戒指,她的瞳孔猛然紧缩。
结果特木尔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伊吉(奶奶),我看这几个人好像图谋不轨的样子,正巧最近草原上时常有掘墓贼出没,我怀疑他们也是……”
“闭嘴!蠢货!”
萨满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直接把特木尔骂傻眼了。
这还是平时最疼爱他的奶奶吗?!
萨满老太太没再用正眼看这愚蠢孙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宋澈,迟疑道:“你、你和宋巴嘎西是什么关系?”
“送巴嘎西?”宋澈一时不解其意。
旁边的巴彦翻译道:“巴嘎西就是老师的意思,奥德根在问你,宋老师和你是什么关系。”
宋澈心里一动,反过来试探道:“你口中的宋巴嘎西,是不是叫宋耀祖?”
闻言,萨满老太太不住的点头,眼神透着强烈的期许和惊诧。
宋澈抿了抿嘴唇,道:“他是我的爷爷。”
萨满老太太的眼神闪烁着奇光,一箭步上来,一只枯槁的老手抓住了宋澈的手臂,揣着难抑的激动道:“你居然是宋巴嘎西的孙子……宋巴嘎西他还好吗?”
宋澈楞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爷爷的故人,随即他叹了口气,道:“我爷爷在三年前的春天,已经离世了。”
此话一出,刚刚萨满老太太由于激动而颤抖的手立刻僵硬住了,半响后,她从宋澈的神情确认了这件事,手就无力的垂落下来,脸上又涌起无以复加的悲恸。
她的眼眶里浮现出一层氤氲水雾气,嚅嗫了几下嘴唇,忽然高举双手,伴随着响动的神杖铜钱,仰天长呼了一段古怪的言辞。
大约是在哀悼一位远方的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