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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潇潇不晓得为何裴兆年要突然令七月过来说出这么一句近乎是恐吓自己的话。
她心中虽不大高兴裴兆年这般的态度,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刻还是听他的比较稳妥。
纠结一阵,便也只好带着晚月走了。
裴兆年的所料不差,裴洛恩的确没有将阿箬公主怎么样。
当然,那也仅仅只局限于生命安全的角度。
这混小子也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了一瓶洗不掉的药水,在阿箬公主的脸上画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乌龟。
紧接着裴洛恩便将人给放了,咳咳,用绳子捆着放在了皇后和众亲贵赏花的必经之地。
阿箬公主一个女儿家,被这般羞辱自然是愤恨难当。
可她却并没有再次直接杀上门去和裴洛恩一决雌雄。
而是命人同凤潇潇讨了洗脸的药水,然后大半夜的扮作女鬼模样入了裴洛恩的屋子里。
当天夜里,裴洛恩被女鬼追的跑了大半个御园。
一直到凤潇潇被吵的睡不着出来看热闹才发现,原来又是这一对祖宗给她添的乱。
接下来的两日里,阿箬和裴洛恩进行了一系列的斗智斗勇。
其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凤潇潇估算了一下,这两个活宝平均每个时辰都要刷新一次她对幼稚这个词汇的最新认知。
凤潇潇回忆完这些事情,一脸严肃的看着裴兆年说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殿下您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依妾身之见,殿下您这次为七皇子安排的这桩婚事着实有欠考虑。照目前这情况发展下去,若是再闹出点儿什么动静来,只怕消息迟早都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
凤潇潇以为她的分析句句在理,即使是不将话说完整,裴兆年也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可谁知裴兆年听完她的话,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便是传到皇兄的耳朵里又如何?”
凤潇潇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殿下难道不怕七皇子真的捅出什么大麻烦来么?”
她知道裴洛恩这小子的胆子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可他们俩幼稚鬼凑到一块儿去,凤潇潇总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皇室中人最重视的便是颜面。
若是哪天真的被有心人给安一个有损皇家威严的罪名,裴洛恩或许就真要有大麻烦了。
凤潇潇的顾虑重重,可裴兆年却十分不以为然。
他轻轻一笑,随口应道:“放心,老七的性子我清楚。他便是闹翻了天,也闯不出什么大祸来。这婚事该办的还得办。”
凤潇潇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只怕这婚事办不成,到时候七皇子殿下把自己这条小命玩儿丢了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些。”
她说道这里,突然感觉身边的人突然朝自己头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凤潇潇一怔,下一瞬,便听见裴兆年在她耳边问道:“你很关心老七的死活?”
裴兆年问这话的时候,那凉薄的嘴角虽依旧带着笑意,但冰凉凉的眼神却太过瘆人,凤潇潇被他看的身子一抖,好一会儿功夫才稳住自己的情绪,扯着尴尬的笑意回答:“哪里的话,七皇子怎么说也叫我一声师傅不是。再者说,若是当真闹出点儿什么大事儿来,这小子丢了小命事小,影响了两国邦交那可就事大了。”
她这里一副好似受惊的小白兔的神情却极大程度上取悦了裴兆年。
裴兆年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剪刀,深深的看她一眼,又问道:“你不想他娶那南诏公主?”
凤潇潇点头,一脸诚恳的回答:“实话实说,我觉得他还配不上阿箬。”
裴兆年拧眉,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的光芒。
“只是如此?”
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揣度,凤潇潇却不晓得他这种怀疑之态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思忖一会儿,最终两手一摊,反问道:“不然殿下以为还有什么缘故?”
裴兆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好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凤潇潇脸上的坦然之色却半点都不曾改变。
良久,裴兆年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一边收拾着手边修剪花木的用具,一边随口说道:“他和阿箬也算自幼相识,虽说阿箬的性子是刁蛮了些,可老七却也不是个善茬。这二人都是一样的脾性,在一起日子过的定会热闹。”
额……虽然话似乎听上去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这也能成为他撮合他们的理由吗?
凤潇潇很是纠结的看着他,嘴里有些话,可想了一阵,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这些话给组织完整。
她其实心里隐隐约约对裴赵年为什么突然要把阿箬公主塞给裴洛恩这件事是有那么一点儿感知的。
只不过她不确定裴兆年当真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
若是自作多情了,那可真就是闹笑话了。
想了一会儿,她对裴兆年露出了一个茫然中带有几分不赞同的表情。
裴兆年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好笑,忍不住便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别急,老七虽说平日里看着是荒唐了些,可是起码的分寸也还是有的。过几日你再瞧瞧,或许他还得谢我呢。”
凤潇潇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对他的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她还没有想出该如何帮裴洛恩的方法,却听裴兆年突然在她耳边悠悠问道:“我听闻这几日你那妹妹的屋里甚是热闹,怎么,你这就满足了?”
凤潇潇知道裴兆年这是在提醒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暂时就先不要去搭理别人了。
她犹豫一阵,心里虽为裴洛恩暗暗默哀了两声,脸上却做出了一个赞同裴兆年的表情。
“殿下说笑了,我如今这点儿收获,不还全仰仗着殿下的帮助么。”
凤潇潇的眼神转向一边,脸上仍旧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没有半分温度,只余无限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