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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武霞连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紧紧跟在张老头后面。
郑齐林发现，张老头不走大路，专门走草丛，拿着柴刀一路披荆斩棘。
“草药一般都在少有人走的地方。”
张老头说。
“昆仑有很多大山。丹霞山，莽山，甚至和祁连山也是连着的，山中都有很多中草药。50多年间，我已经访遍附近所有大山，能辨别出无数中草药。对于老头我来说，漫山遍野的中草药都是宝，一年到头都采不完……”
张老头望着四周，眼里闪烁着光芒。
“师父，没事的，我俩会跟着您慢慢采的。”
一旁的阿兰说道。
“你们俩个能做什么？这两地的深山老林中有很多野兽、毒蛇，采药人从小就要训练出矫健的身手和野外生存能力，寻找水源、野果，认路，生火，这些都是基本功。如果被毒蛇咬伤，也要及时用草药解毒。你俩到现在也分别不出半枝莲、大叶七星剑、白花蛇舌草这些解毒药，如何采药？”
老头白了一眼自己到俩个徒弟。
郑齐林和武霞笑了笑。
“你们俩个有所不知，有时为了找一种草药，要在山中待上两三天，在山中生火露宿。采药中碰到野猪、蛇更是常有的事，还会失足掉落，轻则摔伤，重则粉身碎骨。30多年前，在虎关的岩壁上采集草药时我不慎滚下了山，险些没命。所以，在悬崖峭壁上采集名贵药材，通常需要两人同行。绳子一端系在山顶的大树、岩石上，另一端拴在腰间，如果山顶没有可以固定的岩石，就让一人坐在山顶，把绳子系在腰上，抱住山上的岩壁，另一端拴在采药人身上，慢慢放下绳子。采药人在岩壁上缓慢挪动，寻找药材。这叫荡秋千。风险可大，有些悬崖土质松软，除了担心自己跌落悬崖，还要防止从山顶上滚落石头。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
老头感慨。
“那您就不害怕？”
武霞忍不住问道。
“刚开始学采药时，站在几百米高的悬崖顶，双腿也有些发抖，但经历多了就习惯了。年轻时就像猴子一样，百十米高的悬崖，爬下去也不怕。一天走上百十里路不是问题。如今，他岁数大了，也不再冒这个险了……”
老头刚回答完，看见不远处一株药材，眼睛一亮，急忙冲到跟前，如获至宝般小心挖掘。
“大爷，您年纪不小了，该把这些活儿让给后辈们了。”
武霞看了眼阿兰和阿峰说道。
“我也想啊……想把采山草药技艺传下去，我张老头在高田镇名气不小，村民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我，老头我现在也是镇上唯一一位专职采药人。因为是中草药，毒性小。经常有别人治不好的病人送过来。可是，老头我70岁了，上山越来越困难，而自己这一身手艺却没有人掌握，阿兰和阿峰到现在才学了皮毛。山草药技艺，靠的是苦功，要坐冷板凳，三年五年在山里摸索。天天在深山老林里，有时还要露宿山野，现在的年轻人哪里吃下这种苦。我希望有更多的有心人来找老头我学艺，老头子也很乐意将采山草药的技艺和疗法传承下去。前一阵子，老头子还向市里申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希望这种传统文化发扬下去……”
老头一旦说开了，就像开闸的水龙头，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小雨。
郑齐林询问张老头用不用找个避雨的地方休息休息，张老头摇了摇头，说不用。
几个人冒雨在杂草中走了两个小时，张老头毫不喘气，依旧趴在草丛中，挑选草药。有些根系埋藏较深的，他就用小铲子将根部的泥土挖松，慢慢掘出来。中午12时，在一处十几米高的岩壁上，张老头像猿猴一般攀了上去，惊呼“快看”，语调中满是惊喜。这是一种高约10厘米的小草，星星点点的浅紫碎花顺茎盘旋而上，像一条小龙。
“这种草叫盘龙参，只在这个时间前后才有，一天下来找不到两三株。比冬虫草还珍贵，一两能卖几百元。可以治疗痛风、糖尿病、高血糖。闻起来像人尿，熬出来的水却很清香。”
张老头挥舞着双手，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齐林，我刚才看见他一脚并没有踩在石头上，但看上去依旧没有踩空，就像……他……不是……”
武霞眼里闪过几道惊异。
“嘘，不要乱说。”
郑齐林轻轻按住了武霞的嘴巴。
很快，老头采药下来了，非常高兴。
几个人接着进山，期间又碰见几株草药，阿兰把一个药苗挖断了，张老头大呼惋惜，让他把断苗捡起来。
“药材是采药人的心血，半点也不能浪费。”
张老头边说边向阿兰和阿峰展示如何用好药铲。
“铲子要贴地，用巧劲。熟练的采药人，一铲子就出来一棵，一天下来能采上百斤药材。”
一直走到郑齐林昨天进山的一处山谷里，几人才开始吃午饭休息。
午饭吃的是带的馒头，喝的是山泉水。郑齐林手一挥，出现一些新鲜的黄瓜西红柿当作他们的补充。
“先不要吃，等一下。”
张老头掰了点馒头丢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药王爷、山神爷保佑……”
老头念叨完毕后，众人才开始吃饭，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接着往深山里面走。
“平地上能采到的都是普通草药，珍惜一点的就要爬悬崖峭壁，越是珍贵稀有的草药往往生长在人迹罕至之处，比如七叶一枝花、何首乌。至于你要的那株……更偏僻！”
老头犹豫了下，说道。
“张大爷，您能确定，这山里有齐林要的珈蓝草？”
武霞忍不住问道。
“这个要靠运气，你俩要是觉得没有，可以离开的。”
老头看了眼武霞，有点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嗷吼”一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