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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仓留了几个玄衣卫, 罗邦让管家督促芙蓉轩和妙云轩的丫鬟、嬷嬷帮着收拾家当, 待会玄衣卫会带回皇宫。
罗邦在院子里站立良久,罗初云、罗初然、罗初岚三姐妹闻讯赶来,她们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初玉还在关禁闭,罗邦回头看了一眼三个女儿, 说道:“云儿,带你妹妹们去松鹤堂, 我先去芙蓉轩看看。”
罗初云无法, 恭顺地道:“是,爹爹。”她看了一眼两个妹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一步一回头往松鹤堂而去。
走在最后的罗初岚, 沉着脸,正在心里狠狠吐槽她那一问三不知的系统, 系统只知道何姨娘和五妹妹被带进宫了, 到底是为什么被带进宫,它并不知道,这系统也太无用了吧?
罗初然两眼一抹黑,她也在问系统,可惜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
罗邦进了芙蓉轩, 院子里正忙乱着一团,采枫和采双两个丫鬟一边在动手收拾她家姑娘的家当,一边在指挥别人收拾。
“这三口大箱子不用整理了, 直接抬走便是了。”采双拍得箱子哐当响,正在院子里候着的壮劳力马上就过来了两个。
罗邦走上前,采双赶紧微微退后一步,微微屈膝行礼:“老爷。”
“这里面是什么?”此刻罗邦站在这屋子里,才发现他似乎很久没来这里了,这房间比起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房间要简陋得多,都不像一个小姑娘的房间,缺少花红绿柳的装饰品。
采双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这是姑娘的宝箱。”其实里面的东西并不怎么值钱,好多小玩意是姑娘自己做的,还有从老爷书房拿来的陶瓷制品。
罗邦眼神暗沉了一下,直接伸手打开木箱的盖子,入眼所及便是一些小花瓶,用过的砚台,还有玩具等等。
他一连打开另外两口箱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是这般,其中那一块笔洗,如若他没有记错,就是去潭拓寺的前一天,他在花园里撞见她时,手上拿着的那一块。最边上的那口箱子里,还有好几支竹笛,颜色是两种颜色,但看起来还是十成新。
采枫已经把梳妆台小抽屉里面的首饰等收拾好了,首饰和装铜板、银两的木盒较为贵重,所以她打算直接放在她们的包袱里,自己随身带着。
其实,采枫、采双她们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只是听从命令收拾姑娘的家当。
罗邦站了站,然后抬脚走出了屋子,采枫和采双赶紧吩咐其他人帮着抬木箱,除了这三口木箱之外,再有一口装衣服的木箱,姑娘的东西也就收拾妥当了。
松鹤堂这里,卢氏早已严阵以待,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初云三姐妹到来之后,王氏、莫姨娘、钟姨娘也随之都来了,济济一堂,个个垂头不语,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
看到罗邦的身影,卢氏等人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罗邦进了屋,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仆从,有卢氏身边伺候的嬷嬷、丫鬟,有王氏、莫姨娘、钟姨娘身边的丫鬟,罗初云她们身边的丫鬟。
“都出去!”他的眼神虽然澹,却极有威势,嬷嬷们和丫鬟们随即纷纷福身一礼退出了正堂,他在门口扫视一眼,皱眉大声道:“都滚远点!”
这下不只是下人们被吓到了,原本在院子里的嬷嬷和丫鬟们赶紧离开松鹤堂,往花园走去,松鹤堂不留一个仆从。
卢氏、王氏等个个心中一咯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这般生气?
王氏可不敢在老爷气头上发话,还是卢氏满是关切地道:“我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何氏母女被皇帝带走了,这是为何?
罗邦深深吐出一口气,才说道:“以后,侯府没有五姑娘,没有何姨娘,母亲、夫人...”他扫视了一眼屋子里所有的人,“还有云儿你们都记住,以后看到蔓蔓,要叫公主,不得对公主无礼。”
卢氏、王氏、莫姨娘、钟姨娘纷纷张了张嘴,而罗初云、罗初然、罗初岚宛若晴天霹雳降在她们头上,尤其是罗初云,罗初然和罗初岚是穿越的,虽然觉得吃惊,但拜后世各种狗血事件的洗脑,她们瞬间就想明白了,罗初蔓那丫头原来是皇帝的女儿,这皇帝厉害了,竟然和何姨娘勾搭在一起,给罗邦带了一顶绿帽子。
而罗初云瞬间想起前世的一切,难怪后来罗初蔓那丫头越过越好,原来她有皇帝撑腰。
卢氏差点惊厥过去缓不过神来,罗初云几个孙女愣愣地服侍祖母喝水,大概有半刻钟的样子,卢氏才缓过神来。
“我儿,五丫头不是咱家的孩子?”她揪着儿子的衣袖,罗邦点了点头,她咬紧牙关,口齿不清地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母亲,慎言!”罗邦语气硬邦邦地道,卢氏砸吧了下嘴,惊恐地闭上了嘴。
满屋子的人寂静无声,这事变化太大,她们实在觉得太难以接受了。
“怎么会呢?”卢氏抓着儿子的手,不太甘心地道。
罗邦闭了闭眼,又睁开眼才说道:“母亲应当知道,陛下当年有一个亲妹妹,也就是怀宁公主,怀宁公主早逝,而蔓蔓和怀宁公主长相肖似,上次蔓蔓她们去潭拓寺,被陛下认出来了。”
“都是何氏那个女人......”卢氏的话在儿子的瞪视之下半途而止,屋子里无人说话,半响卢氏又道:“我想起来了......”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卢氏已经不记得怀宁公主的容颜了,但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些年何氏为何伏低做小,一直拘着蔓蔓,不让她在人前过多地露面。
王氏不禁想到,以后她遇上何氏,是不是还得向何氏行礼?这叫不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转得也太快了!
而皇宫这里,景元帝的车架进了宫之后,换成了他的御辇,他直接带何氏和蔓蔓往慈宁宫而去,此时不到午时,但后宫众嫔妃给太后请安的时间已经过了,今日阳光好,太后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慈宁宫的太监早早看见圣驾,就向太后禀报了,太后有些奇怪,就算儿子要来陪她吃午饭,那也得快到晌午时吧,这不早不晚的来做甚?
圣驾在慈宁宫宫门前停下,景元帝先下来了,他站在下面,伸着手含笑看着蔓蔓,何氏其实挺虚的,不过为了女儿,她一直佯装镇定,她碰了碰蔓蔓,蔓蔓看着今天新鲜出炉的生父,眨了眨眼,伸出小手,几经波折才把手放在面前的大手之上。
景元帝双手一搭,就把只到他胸高的闺女抱了下来,蔓蔓有点害羞,脚落了地就退后了一步,然后往车架上伸手,把母亲扶了下来。
何氏下来后,她低着头朝景元帝福身一礼,景元帝的心思可不在她身上,他的所有的焦点都在闺女身上。
踏上了台阶,景元帝牵着蔓蔓走在前面,何氏恭敬地走在后面。
慈宁宫很大,还有一道外院,进了二门处,景元帝让何氏在二门这里等着,他是知道太后此时在院子里晒太阳,等太后见了孙女,一个高兴,何氏这个附带的女人的名分就完全不是问题。
“蔓蔓,去吧。”景元帝推了推蔓蔓,示意她朝太后走去,太后远远就看到了景元帝和一个小姑娘,二门处还站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
蔓蔓回头看了一眼,踱步一步,回头再看一眼,再踱步一步,直到走到太后视野清晰的范围。
太后眼睛瞳孔放大,她倏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旁边的宫女赶紧搀扶着她,她的双手在颤抖,这个阳光下朝她走来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儿吗?她的卉卉回来了吗?
“卉卉?”太后疾步上前,蔓蔓顿住脚,太后捧着她的小脸,“我的卉卉。”
太后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蔓蔓,不住地呼唤她女儿的名字,蔓蔓犹豫了好半响才开口道:“祖母?”
景元帝走上前,他没有打搅母后,任凭母后发泄她心中积攒许久的想念,日积月累,母后那股想念已经让她神思不属了。
足足有一刻钟,太后突然放开蔓蔓,整个人快站不住了,景元帝赶紧扶住她。
景元帝把太后扶到椅子上坐下,蔓蔓亦步亦趋地跟着,低着头垂着眸,一言不语。
太后神智醒了过来,她推开景元帝的手,直接伸手拉住了蔓蔓,她看向景元帝,问道:“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和她的卉卉真像啊,但她的卉卉温柔似水,这丫头就算不说话,也掩盖不了她那份机灵和古灵精怪。
当着闺女的面,当然不好说他的风流韵事,他只打哈哈笑道:“母后,这是朕刚找回来的四公主,赵蔓,蔓蔓,赶明儿朕就封她为安宁公主,您看如何?”
太后横了景元帝一眼,视线放远,说道:“那是蔓蔓的母亲吗?一并叫上来,哀家见见。”
景元帝了一眼李德英,李德英立马恭身前去把在那边候着的何氏叫了过来,何氏对宫中的礼仪不清楚,所以直接行的是跪拜大礼。
太后仔细打量了何氏一番,便叫起了,然后看向景元帝,问道:“这会时间尚早,让蔓蔓去宫中洗漱换一身衣裳,晌午来哀家这里用膳。”
景元帝赶紧说道:“母后高兴就好,朕就安排她们母女住在永福宫,离着您老人家近,方便给您老请安。”
随即景元帝看了李德英一眼,李德英会意,而他又对蔓蔓说道:“蔓蔓,你先和你娘与李德英到永福宫歇息片刻,待会过来陪你祖母用午膳。”
何氏会意,朝太后和皇帝福身一礼,蔓蔓也福身一礼,母女俩跟着大总管李德英走了,前往离着慈宁宫最近的后宫内廷宫殿永福宫。
景元帝就在太后跟前坐下,打发了宫女和嬷嬷,才低声说道:“原本前几天儿子就想告诉母后来着,不过当时还未查实,所以儿子等到今天才给母后一个惊喜。”
太后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讲,景元帝把前后的故事讲了一遍,不过他没提是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那一朝,就说在潭拓寺看到了蔓蔓,这个与妹妹长得不说十分相似,也有八/九分相似的小姑娘瞬间引起了他的怀疑,于是他让闻仓查了一下。
“属实?”太后皱眉,这都是十多年过去了,随即她瞪了一眼儿子,就知道在外面处处留情,她叹道:“幸好这是个丫头,要是个儿子,哀家看你怎么办哟?”
“哈哈,这不正好不是吗?”景元帝挑了挑眉,十分得意地道。
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悠悠一叹:“皇帝有心了。”她眼角有些湿润,在儿子没有成为皇帝那些年,她不敢想念女儿,就怕承受不住,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丢下儿子走了,儿子成为最大的赢家了,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她们母子的生命了,所以她才放任自己的这份想念。
母子俩人瞬间沉默,片刻后,景元帝说道:“若卉卉在世,她定然也不想母后整日为她牵肠挂肚。”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皇帝的话,转过话题问道:“蔓蔓,她几时的生辰?”
景元帝随即说起有关蔓蔓的趣事来,就说到上次潭拓寺砍掉法显大师三棵紫竹的事情,还有他知道的一些关于蔓蔓针对罗邦的趣事。
太后听罢,笑道:“这丫头倒是有个性,咱们皇家的公主还没有这样的,看到她,就觉得有无限欢喜。”
人老了,就喜欢孩子活跃起来,才有生气不是?
母子俩研讨完毕,太后就吩咐厨房那边准备午膳时,多准备两个菜,她老了,喜欢清澹的素食,但小孩子肯定不能只吃素菜,吩咐大厨做一盘香辣烧鸡,当然呈上桌的烧鸡是一块一块切好的。
永福宫这边,李德英早已安排好了,何氏和蔓蔓来之后,就有宫女和嬷嬷上前来服侍,这母女俩什么也不懂,只好嬷嬷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等小半个时辰洗漱穿戴整齐,又由宫女梳头、打理妆容,何氏是一身浅紫色的宫装,而蔓蔓的衣裙就是从头到脚一身粉红色,头上戴的是一支蝴蝶扑在红花上的步摇,耳朵上晃动的洁白的珍珠耳环,整个人看起来粉嫩可爱极了。
“嘻嘻,娘,我好看吗?”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这衣服的质地,还有头上的步摇,耳朵上小巧可爱的珍珠耳环,都让蔓蔓大为开心。
何氏笑道:“好看,蔓蔓穿什么都好看。”因为蔓蔓还年幼,脸上并没有施粉,就简单做了一下美容,在额头上贴了一个梅花花钿,美貌值就比之前提升不少。
“待会去了慈宁宫,要记得,不能惹太后和陛下生气,对待长辈,一定要孝顺有加。”何氏嘤嘤叮嘱,她就怕女儿什么也不懂,做了出格的事情,惹的陛下和太后不喜。
蔓蔓蒲扇着睫毛,嘻嘻笑道:“娘,你不去吗?”
何氏笑道:“我就不去了。”她身份低微,就算陛下给了她名分,她也不能够猖狂,她唯一依靠的也就是女儿了。
此时此刻,后宫有关于何氏和蔓蔓的消息慢慢地传开,满宫后妃惊讶万分,既然李德英都称其为公主了,那么身份就不会错,但这这位公主都十二三岁了,怎么现在才进宫?难不成这对母女一直被陛下养于宫外?
但,细细一想,又不太可能,如果陛下时常出入某一地,朝臣和后宫不会收不到一点消息,那么就是才发现这个公主的存在的了?
蔓蔓装扮好,告别何氏,跟着李德英来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已经严阵以待,太后和景元帝已经进了花厅,花厅的餐桌上已经在陆续上菜了,今日皇帝也在此,饭菜就非常丰盛了。
不过蔓蔓进了门之后,顿时就站住了,她眼巴巴地望着太后,又看着景元帝,她叫太后祖母叫得很顺口,但面对景元帝,一时间就变哑巴了。
景元帝老神在在,他右手敲击着桌面,挑了挑眉:“该叫朕什么?”
“爹?”蔓蔓动了动嘴,景元帝高兴地应道:“诶!”
蔓蔓砸吧着嘴,又以疑问的语气说道:“父皇?”
景元帝眼睛带着笑:“这就对了。以后人多的时候叫父皇,私底下,也叫爹。”
太后失笑,她招了招手:“来,蔓蔓到皇祖母身边来。”
蔓蔓走到太后身边,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她起初很紧张的,但注意力慢慢地被桌子上的美食勾住了心魂,那小眼神藏都藏不住。
太后笑眯了眼,说道:“饿了吧,那咱们就开饭。”
蔓蔓下意识地就点头,回过神来,才想起她要矜持一点,看得景元帝和太后一阵笑,她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哪怕是转个眼珠子,也能带动整个表情。
“谢谢祖母。”蔓蔓诚恳地道谢,在太后和景元帝开吃之后,她就让布菜的宫女给她面前的碗夹了满满一碗肉菜,然后她才拿起手边的玉筷愉快地吃起来了,她动作快,又不让人觉得难看,毕竟是侯府训练过的,在餐桌礼仪上不会失态。
太后和景元帝吃得少,两人就看着蔓蔓吃,蔓蔓不会客气的,吃得相当起劲,尤其是烧鸡片,还有一个老鸭汤,基本上肉食她就没有放过。
吃了九分饱,蔓蔓就放下手中的筷子了,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下她的膝盖上,嘴巴不能动,但眼珠子在动,她在心中腹诽,难怪人人都想进宫,原来宫里的饭菜这么好吃呢!
吃得慢条斯理的太后和景元帝慢慢地吃好了,饭桌上的碟盘碗筷就要撤下去了,太后牵着蔓蔓的手来到正厅,景元帝就没打算久留,一是太后要午休,二是他耽误了一上午,还有公事要处理呢。
太后也没打算留皇帝,摆了摆手笑着驱赶他离开,蔓蔓赶紧起身福身行礼,虽然宫中的规矩,她还不知道,但就算是在侯府,罗邦要离开,做子女的也是要行礼恭送的。
初来乍到,蔓蔓对皇宫的一切都还陌生,所以她态度很好,太后问什么就答什么,她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呀,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和太后会对此感兴趣,蔓蔓是百思不得其解。
闲聊了不到两刻钟,太后午休的时间到了,她就让慈宁宫宫女和嬷嬷服侍蔓蔓到偏殿休息,偏殿一直都规整得很好,留待公主在太后这里住宿或者歇息。
蔓蔓有些想母亲,何况她历来都没有午休,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忍不住了,翻身下了床,自己穿上鞋,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很安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打开了房门。
守候在外面的宫女立即警醒地抬起头,慢慢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又悄悄地关上门。
“我睡不着啦,我想回永福宫。”
这个叫琳琅的宫女微微福身,笑着低声道:“好的,公主,奴婢和秋月陪您一道。”
说话间,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梳两把头的宫女,她与琳琅穿着一样的浅粉色宫裙,好似看到蔓蔓,脚步加快了几步。
秋月福身一礼,琳琅说道:“公主,可以走了。”
蔓蔓脸上漾开了笑容,琳琅和秋月跟在她身后,起初步履不快,直到走出慈宁宫,她干脆提着裙子往永福宫跑去。
何氏自然已经用了午膳,景元帝方才从慈宁宫出来时,拐道来永福宫瞧了瞧,因为何氏和蔓蔓初来乍到,所以允许蔓蔓在永福宫住半载一年,等之后她要搬去西三所,那是公主住的地方,其实就在慈宁宫的后面,方便太后见孙女和教导孙女。
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何氏就知道是蔓蔓回来了,她有些无奈,这丫头一向不会循规蹈矩,希望不要有惹太后失望的一日。
“娘。”蔓蔓往何氏怀里扑去,何氏拍了拍她,看了一眼跟过来的两个宫女。
琳琅和秋月面带微笑朝何氏福身一礼,然后便站立一旁,何氏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受她们两人的礼,毕竟她们是太后宫中的宫女,而她现在还没有品级,但犹豫了这么会,其实已经失去时间了。
“怎么不在慈宁宫侍奉太后娘娘呢?”这个时间段,满宫都处于比较安静的时候。
蔓蔓眨巴着眼睛,说道:“皇祖母午休了,我睡不着,就回来找娘了。”她探头望了望,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采枫她们还没有进宫呀?那我的东西就还没有送进来哦?”
何氏笑道:“李总管说了,稍晚会采枫她们就会进来,少不了你的东西。”
母女俩在宫中闲话家常,直到太后午休起来,慈宁宫有宫女过来传唤,蔓蔓这才和琳琅、秋月来到慈宁宫。
太后自然知道蔓蔓跑回永福宫的事情,她倒是不生气,这小丫头火气旺,精力足,不像她人老了,精力不够,每天少不得要午休,否则下午就没劲咯。
不多时,慈宁宫可热闹了,满宫后妃有孩子的都来了,没孩子的受宠的来了,不受宠的没来,景元帝虽说不好女色,但这后宫嫔妃满打满算也有二十多人,这会慈宁宫就有十多位嫔妃了。
景元帝的原配发妻去世之后,因为高位嫔妃都有孩子,他干脆就不立后,等他确定了继承人那一天,他再册封继承人的母妃为后,算是为儿子添加一个筹码。
现今后宫有贵妃两人,一个是大公主明玉公主的母妃张贵妃,一个是大皇子的母妃柳贵妃,其后便是二皇子母妃容惠妃,三皇子母妃蔡贤妃,二公主慧敏公主母妃李德妃,三公主怀庆公主母妃陈淑妃,四皇子母妃吴端妃,五皇子母妃方贵嫔,六皇子母妃钱淑媛,其他就是无子女的宫妃了。
蔓蔓捧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诸位娘娘,当皇帝就是这点好,艳福不浅,瞧这诸多嫔妃,或端庄的,或贤淑的,或妩媚的,或天真可爱的.......还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满宫后妃都是来探一探突然多出来的娇客,看到太后身边的坐着的身影,她们不禁心中疑惑,说多漂亮呐,也不尽然,就是打眼望去,有一股机灵劲头,既然公主不是那么美,那诞下她的女子想来虽然不差,但也美不到哪里去吧?
太后澹定以对,她抚着蔓蔓的头,扫视了众嫔妃一眼,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正好省心。”
诸位嫔妃面上含笑,身板挺得笔直,静听太后旨意。
“从今儿起,这便是陛下的四公主,赵蔓。”她轻轻拍了拍蔓蔓一下,说道:“来,蔓蔓,给诸位娘娘见个礼,以后在宫里碰见了,万不可失礼。”
蔓蔓乖巧地点头,起身双手交叠在一起拜了下去,“蔓蔓见过诸位娘娘,娘娘万福。”她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心中滴汗,这么多人,她哪记得住?
张贵妃立即上前一步抓住了蔓蔓的手,笑道:“方才臣妾就在好奇,陛下这娇客该长得多么如花似玉,藏了这么久才让臣妾等一见,果真一见,四公主可真是漂亮灵气的孩子呢。”
太后微微含笑:“以前不知道张贵妃会说话,今日才发现张贵妃长了一张巧嘴。”
蔓蔓福身一礼:“贵母妃,您也很漂亮呢。”蔓蔓煞有其事地道,她睫毛弯弯,眼睛弯弯,蒲扇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引得张贵妃噗嗤噗嗤笑个不停。
不管嫔妃们心中做何想法,当着太后的面,大家把蔓蔓从头到脚都夸赞了一遍,蔓蔓那是转头就夸赞回去。
哪个人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听夸自己漂亮的话。
总之,这一下午,蔓蔓和后宫嫔妃相处得和和美/美,你夸了我,我夸了你,大家都洋溢在赞誉当着,笑语不断。
宫外,宣平侯府,傍晚上学的爷们回来了,罗建义、罗建木、罗建明三兄弟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莫姨娘和王氏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罗建木和罗建明兄弟俩,所以这两兄弟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府里少了两个人。
而罗建义刚从丫鬟那里得知,五妹妹和何姨娘被什么人带走,不会再回来了。
罗建义那是把衣服换下来就往松鹤堂跑,一是给祖母请安,二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氏和罗邦也不可能瞒着罗建义,毕竟罗建义年龄大了,这下年就要成亲了,且要是他在外面某些场合遇上了蔓蔓,不知情的情况下,说错了话怎么办?
罗建义听完祖母的话,登时就有些傻眼,他嘴唇动了半天,才说道:“我不过出门一日,家中竟然发生如此事情。”
他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父亲还好吧?”
卢氏嘴巴左动一下,右动一下,最后无力地道:“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离开松鹤堂,罗建义随即就往前院走去,父亲若是不歇在后院,他就歇在前院的书房,今日一整日,罗邦都没有出门,所以罗建义在书房轻易寻到了父亲,罗建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观察不出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被欺瞒的不满,丢了脸面的不爽......还是舍不得五妹妹?
宣平侯府暂且不提,反正主子们心情不一,罗初云、罗初玉那心情可谓沉入谷底,虽然前世的某些疑惑解开了,但想到罗初蔓那丫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后她们见到她,还要行礼,那心情能不起伏澎湃吗?罗初然和罗初岚有些羡慕,做公主比做臣女要自由一些,起码不怕被胡乱指婚吧。
而西槐巷的离邪,原本白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云瑶的移动,但他琢磨着她应该是出门游玩,直到发现她进了宫,他也以为她是进宫游玩一日的,直到傍晚时分,他都没有发现她从宫里出来,这就有些奇了怪了哟。
此刻,天色昏沉,离邪就站在皇宫西华门外,他望着这威严的宫楼,他在思考,云瑶怎么进了宫呢?他要不要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