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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雁菱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景在老老实实地看书，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就怕苏景闲不住，四处折腾，害她累死累活的整理，现在看来，苏景表现还算可以。
“回来了啊。”苏景抬头一笑。
“是啊。”
纪雁菱漫不经心地点头，一边打量着苏景和整个二楼。
可很快纪雁菱就发觉不对劲，图书馆的二楼，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场，在包围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气息，正在慢慢变弱变淡。
她很快反应过来，好奇看着苏景，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你刚才在修习武术？”
“是啊。”苏景合起书，起身伸伸懒腰，笑道：“闲得无事做，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纪雁菱撇撇嘴：“不管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的。比如你杀了人，凶器上必然留下指纹和气息，而你修炼武术，必然有元力波动形成的气场……你师姐我，在毕业之前，好歹也是前武学工会的执事之一，怎会察觉不出来？”
“难怪你揍二蛇的时候，不用通元器物，原来你有武学根基。”苏景点点头，想起那日二蛇在图书馆闹事，纪雁菱轻而易举靠武力揍翻二蛇。
纪雁菱忽然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闷声道：“没用的！”
“什么没用？”苏景一怔，没弄明白这句话。
纪雁菱忽然大声道：“我说你再努力也没用的！武道之路已经没落下去了，现在通元器物，才是每个修士修炼的正确道路！你若想要前途，就赶早放弃武道，选择器师吧！”
一句话说完，纪雁菱的眼眶有些红了。
“哦。”
苏景怔了片刻，说道：“那日我见师姐，单靠武力，打败了拥有通元器物的二蛇几人……”
“我是三阶中期修士，他拥有的通元器物，只是一星级别，怎么打得过我？”纪雁菱咬咬嘴唇，心中对于武道没落的事实，感到心灰意冷。
“就算他有三星器物，我看也未必打得过师姐。”苏景安慰她。
纪雁菱冷冷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明白么？千年前的一场大劫，搅乱了元力的分布，身处内秀之地的修士，最多，只能修炼到五阶，就会停步不前……除非你肯吃苦，抵达最深的荒山，去接受最暴躁的元力洗礼，时间长达一年，甚至三年，搞不好五年，这样的痛苦修行，你愿意吗？”
“那就去荒山啊！”
苏景说，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不谙少年。
纪雁菱看着神色认真的苏景，怔了怔。
少年看上去热血中二的话语，不知怎的，猛然敲中她心底紧绷着那根弦，嘣！断了。
每个选择武道的人，必然热爱武学。
就好像你自主选择了某门职业谋生，那么你在一定程度上，必然深深热爱着它。
然而如今武道没落，再无前路可言，而通元器师之道，畸形般崛起，咄咄逼人，每一个热爱武道的人，不知有多少正在放弃心中最初的理想和抱负。
而纪雁菱自己，尽管还未放弃，现如今，却在劝人放弃。
她无法回头，她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却想要避免更多人怀着一腔热血走进武道，又像之前很多师兄弟一样，心灰意冷地选择了器师。
如今少年简单的一句话，狠狠敲击了她的心底。
是啊，多么艰难，那就去荒山啊！
去荒山啊！！
纪雁菱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可她倔强，不愿承认，硬起心肠冷冷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到五阶，体会到修炼武道的艰难，到时候还有现在的初衷，再来跟我大谈其论吧！”
“我已经二阶了。”苏景说。
纪雁菱感觉有些好笑，因为内秀之地元力稀薄的缘故，越是修炼到后期，越会发现元力吸收极少，到了四阶以上，几乎吸收不了了。
而眼前这个少年，却把吸收元力，当成玩一样简单！
呵呵呵……真好笑啊！
想想当初自己，升入二阶的时候，也觉得武道之路，也挺简单的啊。
可是从一阶升第二阶，用了大半年，而从二阶升到三阶，却用了整整三年！
多少次，她独自练到深夜，元力却吸收稀薄。
多少个夜晚，她捂着被子偷偷哭泣。
可是又有第二天，依然坚持着武道修行！
武道之路，何其难也！
这一点，纪雁菱深有体会。
没有大毅力者，很少有人会坚持下来。
“知道吗？三天前，我才一阶中期，现在……”苏景忽然轻声说，“我二阶初期，根基已经巩固好了。”
纪雁菱闻言一怔。
“其实，那天二蛇找我的麻烦，不必你出手，我一个人，也可以将他们横扫。”苏景语气轻轻，却让一旁的纪雁菱心中震动，感到不可思议。
苏景一摊手：“当然了，一阶中期的我，肯定速度没师姐快。”
纪雁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没来由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解释的信任，居然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所说的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
“想知道原因吗？很简单……”
纪雁菱拼命点头，苏景就笑笑，道：“使用通元器物的修士，都不肯耐心修炼本身，彼此对战，在他们沉浸在通元器物带来的快感中时，其实，他们的站姿，已经露出了致命的……空门。”
“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提刀轻轻一砍，就可完成斩杀。”
苏景深深看了眼怔怔出神的她，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自信弧度：“有些事情，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能看到希望。”
纪雁菱整个人处于木然姿态，当听到这句话，终于回过神来，伸出手，却看见苏景已经转身回到书桌，认真阅读他那视如珍宝历史书籍了。
“你……”
纪雁菱看着他，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苏景。
可是苏景视若无睹，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书——
“哼。”
纪雁菱有些生气了，嘴唇微微抿起。
看她反应，苏景撇撇嘴，心里不由得有些失笑。
该说的，他都说过了。
剩下的，这个少女，应该自己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