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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号上，一场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鹰之团团长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16号带回了我们急需的那块芯片，链条的最后一环补上了。”
他说话时，窗外正刮着凛冽的寒风。南方很少下这么大的雪，甲板上士兵们喷洒了融雪剂，依然无法阻止积雪堆成厚厚一层。屋内倒是温暖如春。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罗索科夫斯基将军也是如此。
罗索科夫斯基不满地瞧着格里菲斯：“这或许是你又一次言过其实？我必须得提醒你，你的几次计划都不那么完美。你劝我派兵北伐，说你会从中策应，结果是断送了我最后可靠的几万嫡系。你说手里有那个虚灵留下的技术资料，结果居然是残缺的？现在你说拿到了芯片，那是不是这次我终于能拥有那几十万士兵了？”
“我以白鹰之名担保，”格里菲斯露出招牌式的温暖笑容，“您不久之后就会见到那样的胜景。数十万精锐……全是视死如归，战技达到人类极限的精锐士兵。手握这样一支军队，什么事情做不成？就算是北方的新长江共和国，又有什么可畏惧。他们自己毁掉了赤龙军，黄鹤城与芙蓉城两大军团又陷入内斗，根本没有力量。到时候挥军北伐。旌旗所指，必定攻无不克！”
穿迷彩军服的罗索科夫斯基家族嫡系卫队守在门口，一身黑衣的生化人士兵则在走廊上巡逻。双方绝不交谈，连眼神都很少接触。走廊上可不像罗索科夫斯基的办公室里那么暖和。来自海面的凛冽寒气一丝丝渗进来，透入骨髓。
除了格里菲斯和罗索科夫斯基，办公室里还有几个高级军官。他们都是罗索科夫斯基的亲信，坐在议事桌边，等于是目前女皇号上的权力核心。罗索科夫斯基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背后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黝黑的海面上汹涌的巨浪起伏。
这个位置，玛丽安的父亲、祖父、祖父的父亲都曾经坐过。只有坐在上面，才会亲身体会到它的份量。整个南方的土地，富饶的珠江三角洲。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有能力统治这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让千万人俯首听命。
梅斯利、罗索科夫斯基的首席政务官说话了：“我们需要一个确实的计划。”这个技术官僚的一贯风格是喜欢各种计划，“我们耗费了大量资源去生产生化人士兵，却只能冻在仓库里。眼下能作战的只有家族嫡系卫队。一旦北方的波波娃小姐看穿虚实，立刻派兵进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请不要这么悲观，”格里菲斯自信地回答，“我和波波娃小姐接触过。她是个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出动大军。如果她已经看破我们的虚实，倒是真有可能那么做，而且行动会非常迅速。但在这之前，她只会派出间谍，试图摸清我们到底有多少底牌。”
梅斯利忍不住反驳：“你太自信、太一厢情愿了。万一波波娃小姐突然派兵南下呢？就靠我们最后的三千精锐去抵挡吗？说到底，你手里根本没有任何应对计划！”
“让我们祈祷北方的那个女人暂时不会南下吧，”负责情报安保工作的席尔梅斯上校一脸悲观，“我的探子不断传回北方的消息。绝大部分北方家族已经承认了玛丽安·波波娃的正统性，为她提供士兵、军械和粮秣。她麾下的士兵每天都在增加，并且接受严格训练，变得更加精锐。”
当年在这个办公室，大家都亲眼看着玛丽安·波波娃的父亲死去。碎裂的铁片在他胸腹之间开了几个大洞，血根本止不住。但那个强悍的中年人生命力惊人，即便如此，也撑到了深夜才死去。人人都在想，不如给他一颗子弹，干净利落……但没人敢上去动手。格里菲斯不敢，罗索科夫斯基更不敢。至于贝列夫，他根本就不敢踏上女皇号。
按照蒸汽城传统，安德烈的葬礼上用了一面红旗盖住他的脸。这让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即使是死了，大家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爆炸让他整张脸血肉模糊，至少嵌进去几百颗铁渣。那模样实在恐怖，连替他整理遗容的人都不敢细看。
此时此刻，众人似乎都回忆起了那一刻。“她就像她父亲的翻版。”席尔梅斯上校说出这句话时情不自禁地向上瞧了一眼，仿佛安德烈的幽魂依然在这个办公室里游荡。
“她可能没什么才能，”梅斯利猜测，“但各大家族都拥戴她的话，有没有才能都无所谓了。说不定他们正是因为她治国无能才拥戴她，毕竟谁也不想头上多一道禁锢。”
格里菲斯摇摇头：“她并不是个无能的人。正相反，她精于掌控人心，非常懂得如何统治。我得提醒大家，她是个危险的对手。”
“至少她在军略上并不擅长，”负责统帅卫队的凯尔中校说，“她不敢拿手里的军队冒险，过于谨慎。”
“关于这点，或许有另外的原因，”席尔梅斯说，“我接到报告，她最近在大力整肃内部，清理那些跟贝列夫勾勾搭搭的人。康斯坦丁要塞里抄到了海量的情报，贝列夫毕竟主管内务部门，手里黑材料多也是很自然的。”
梅斯利兼管财务，因此也冒出了一些关于后勤的想法：“波波娃小姐自己肯定没什么钱，她干掉贝列夫，据说拿到的钱也有限。五万大军南下并不容易，每走一公里都要金子铺路才行啊。”
“说到钱，”席尔梅斯提议，“何不收买那些家族里的人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波波娃小姐同心一意。如果我们能买通几个中层带兵军官的话，想必不错。”
“呃，有钱当然好办，”梅斯利一脸晦气，“很抱歉，诸位，女皇号上也没什么钱了。北伐不但把国库掏空，而且吓走了来贸易的南洋商船。最近港口收不到什么税，附近的农民也被抢得差不多了。还要支付拼命生产生化人士兵的费用……我们手里也紧啊。”
PS:最近更新不太稳定……在考虑结尾。本书将在本月大结局。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下月开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