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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的撤退之后，艾虎望着深不见底的电梯井，皱起眉头。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走，”玛丽安说出了艾虎想说的话。她拍一拍格斯的肩膀，“你应该比较清楚那里面的状况吧，不如先介绍一下？”
格斯恭敬地一低头：“是，我说说我知道的情况。”
据格斯所说，高贵山丘的秘密在于最深处的实验室。
从筹建开始，高贵山丘就被定为流亡俄罗斯联邦的新首都。所有设施都按照最高标准修建。整个城市藏在数百米厚的花岗岩下，能抵御钻地核弹。城内有人工模拟的阳光，日出日落都严格和外界保持同步。整体结构参考了蜂窝，层次经过清晰划分。兵营、训练场、军械库、工厂、仓库、政务设施、科研设施……每一层都功能明确，井然有序。但，最核心的还是紧挨着底部动力层的尖端生化实验室。
通古斯01基地大惨案发生时，俄罗斯联邦得地利之便，紧急调集了几个师填进去，拿人命换了一批来自虚灵的技术资料。这些技术，最终成了他们流亡到南方之后的立国之本——生化士兵生产线。
大战后的俄罗斯，非常凄惨。成建制撤退的只有太平洋舰队的三十二艘军舰，总共搭载了不到十万人。当时南方可不是温柔天堂，满地盗匪，其中不少是没能撤退的美军，战技和装备都十分精良。面对这样恶劣的情况，还能成功开拓一片栖身之地，全靠生化士兵。
相信很多国家领袖都做过流水线生产士兵的梦——绝对服从，战技精湛，悍不畏死，而且成本低得难以置信。这事只有俄罗斯联邦做到了。借助虚灵技术，他们成功在叶卡捷琳娜女皇号上建立了最初的生产线。首批二百名士兵一炮打响，夺下珠江港，占据了一片最肥沃的田地。
从那以后，历代蒸汽城的领袖都极其重视生化士兵的生产。在尖端生化实验室上投入巨资，研究更强悍、更忠诚的士兵，甚至偷偷雇佣虚灵做顾问。对实验室的保护也无比看重。想攻进实验室，首先得把整个夹心饼干一样的城市一层层打穿。在高贵山丘整个灭亡之前，实验室绝对不会陷落。
然而谁能想到，实验室对能源的极度需求竟然引发了地质结构变动。突然间，岩浆涌出地缝，从下往上一路吞噬破坏，首先干掉了最底部的核融合炉。那时生化实验室正在进行一个极其重要的试验。断电导致生化士兵失控，接下来就是整个城市的人间惨剧上演。
“卡列宁之门到中层的路是最难的，”格斯在速写板上画了个潦草的示意图，“上层都是军营，射击场，军械库等等，失控的生化士兵最多，防御工事也多。我们不能硬打，得抄小路。我有个想法，可以从检修管道爬下去。但是首先得进到军营的维修中心。”
“说不定会有别的怪物，”玛丽安摇头，“刚才我肯定看见了一头暴君。谁知道检修管道里会不会有其他难缠的东西。要是被困在狭窄的地方进退都不能，真是要等死了。我觉得还是走大路吧。悄悄摸过去，不要开枪。”
两人意见相反。艾虎不置可否，对格斯说：“中层以下的路呢？好走吗？”
“中层是居住区和商业区，主要建筑是住宅楼、商业中心、仓库什么的。或许我们会遇到平民变成的活尸，应该威胁不会太大。有一些防御设施，但比不上军营。”
对此玛丽安持反对意见：“我也看过高贵山丘的设计图。你这说法未免太乐观了吧。中层确实没那么结实，但人多啊。整个高贵山丘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在中层到中下层。如果很多死人都变成了活尸，堆上来也很麻烦。”
“或许……我们可以找一找卢柯？”格斯犹豫着提出了一个建议。
玛丽安本能地摇头：“不可能！这几年跟他做生意的探险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什么卢柯？”艾虎一脸疑惑，“谁是卢柯？难道这地方还有活人？”他轮流瞧着玛丽安和格斯，“你们俩谁来解释一下？”
“卢柯是个……很奇怪的人，”格斯说，“他原本是个土匪。在山上纠集一伙人，打劫路过的旅行商人。后来，他的盗贼团被歼灭了，他被通缉而且被仇家追杀，之后就消失了。有消息说，他逃进了高贵山丘，在废墟里安顿下来。他在这里呆了几十年，肯定很熟悉地形。如果我们得到他的帮助，那么直接到达底层应该也不难。”
“呆了几十年？这怎么可能？”艾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是说，他一个人在一堆怪物里生存下来了？”
玛丽安解释说：“卢柯是个有名的传说。严格讲起来，他也变成了怪物，只不过还保留着一部分人性。他乐意和人交易。高贵山丘里值钱的东西数不清。他随便拿一点出来，就足够吃香喝辣了。但最近几年，很少听说有人去跟他交易。好几支想探索高贵山丘的冒险者队伍都再也没回来。”
“那些人多半没能到达住宅区就全灭了，”格斯说，“我跟卢柯打过交道。他虽然很古怪，但基本上还能交流。只要不惹到他，价码给足，他通常都乐意提供服务。不过，最近情况可能有变化，”这个生化人悲观地说，“以前卡列宁之门可没听说过有这么多怪物。”
说来说去，还是得先通过卡列宁之门才行。艾虎想啊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你的徽章，”他对玛丽安说，“那个双头鹰徽章，应该可以调动一部分高贵山丘的防御资源吧？具体怎么做，你知道吗？”
“让我想想，”玛丽安五根指头都陷没在头发里，神经质地不停抓来抓去，“或许能调动卡列宁之门附近的防卫机器人。如果权限足够的话……我曾经看过一本记录。为了保卫大门，曾经设计过一台强力的防卫机器人。但是，怎么才能通过认证呢？首先我们得找到认证徽章权限的地方在哪。让我想想，我看过这里的设计图……”
格斯提议：“或许我们应该在门厅附近再搜索一下。照理说，如果一个拥有徽章的人想要乘电梯，他肯定不需要在前台登记什么的。那么他如何证明自己有这个权利呢？必然是在某个认证设备上展示自己的徽章。”
这个提议相当有道理，艾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就这么办，”他站起来，“我们先把上面好好搜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