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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抢到了交通艇，从女皇号到海岸边，这一千多米的海面也危机四伏。
水下的食人鲨和水雷不必说，女皇号上还起飞了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穷追不舍。对面的港口接到命令，灯光大作，明显也在准备围捕。这情况下一头撞上去就是个死。玛丽安调转了方向，远远绕开港口，沿着与海岸线平行的路线飞奔。
起初，武装直升机非常嚣张，密集地用机关炮扫射。在玛丽安手里，交通艇就像蛇一样破开海面。子弹在船身附近掀起一排排白浪，几乎能听见它们撕裂空气的尖啸。
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需要找到击退直升机的对策。艾虎努力回忆，一段段有关灵能的运用从脑海中流过。得到了沙弗拉丝的记忆之后，他在灵能运用上前进了一大截，自我风格正在隐约成型。
灵能更接近精神力量。用它加快速度，制造高温、或者掀起气压暴风当然没问题，但那就像用名画烧火取暖一样，耗费与所得不成正比。在艾虎看来，灵能的高效用法应当是改变局部规则。控制、控制、还是控制。这个世界，武器非常精密，一点小的破坏就能造成整体失灵。
秉承一直以来的思考，他在虚灵知识库中选择了一个很不起眼，然而有待开发的能力：引力操控。
这个灵力技能非常简单，非常容易掌握，固化到技能列表只是一瞬间的事。看介绍，它是虚灵幼儿时期的必修课。尚未找到合适的生化躯体之前，虚灵拿任何东西都需要离不开它。它也没什么威力，毕竟能移动的物体重量和距离都十分有限。
然而，艾虎注意这个“引力操控”技能已经很久了。他隐隐觉得，这个技能才是最重要的，是一切灵能运用的基础。
灵能，散布在宇宙中的神秘能量场。它存在于一切生命体之内，并非为虚灵所独有。它源于生命，又高于生命。虚灵能够感知这种能量场，从中汲取力量，但他们并不能垄断灵能，只是一个使用者的角色。
虚灵对灵能的研究长达数千万年，积累的资料高若万仞，深若海渊。他们收集过很多宇宙中使用灵能的种族，解剖并观测，直到细胞层级。然而，长年累月的研究并未完全解开灵能的遗传密码，灵能仍然神秘莫测。作为宇宙中灵能研究的第一种族，虚灵依旧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
马哈杜尔院士留下的著作如此说：“灵能是一个存在于全宇宙的能量场。它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它是宇宙凝聚成型的根本原因。”
同样的说法，其实在人类的科学著作里也有。不过我们的用词和虚灵不一样。爱因斯坦曾经提出过一个学术名词：统一场理论。他深深相信，自然界四种基本力：引力、强相互力、弱相互力和电磁力应该统一为一体。如果我们假设虚灵世界的物理定律和太阳系一样，那么答案几乎已经有了：凝聚星系的力量是引力，也就是虚灵研究了几千万年的灵能。
凝聚我们身体的，是分子间的范德华力，离子间的化学键，金属键。它们本质上都是电磁力。而原子内部，凝聚原子核的是强相互作用力。在虚灵眼中，这些实际都是灵能的不同运用。对灵能研究越深，越能感到它体现出四种基本力的特性。
艾虎回忆了自己所有的技能，得到一个结论：它们其实都是四种基本力的运用：
精神吞噬——解析并夺走他人的脑电波信号，有点像入侵电脑之后使用剪切，拷走别人的文件。
思维阅读——探测和解码他人的脑电波。比较温和的入侵方式。好比入侵电脑之后使用拷贝，拷走文件的同时给人留下一份原件。
三维感知——探测和解码周围环境散发的电磁信号。
灵觉分析——探测和解码特定物体散发的电磁信号。
生命绽放——改变特定生物体的细胞运行规则，实际也是电磁力的运用。
瞬狱闪——制造一个特殊的引力场，改变小范围内的物理规则
灵能追踪——探测和解码附近环境内所有物体散发的电磁信号。
龙吼·不卸之力——在小范围内形成真空，引起气压剧烈波动，形成冲击波。
其实，四大基本作用力是宇宙的本源，所有物理现象都可以归结到四大基本力上。如果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它们，就可以衍化出任何离奇的能力。
统一四大基本力是人类的梦想。量子物理统一了电磁力，强相互力和弱相互力，唯独不能将引力也归纳进来。而虚灵却掌握了描述宇宙本质的万有理论，所以他们的科技才如此先进，能以光速在星系间流浪，还能制服一个又一个外星种族。
固化了引力操控之后，艾虎开始考虑怎么对付头上的武装直升机。首先，他发动灵觉分析。精神锁定了一架直升机之后，顿时那黑铁疙瘩就变得透明了。发动机的活塞运动，旋翼的转动，驾驶员的肌肉收缩和骨骼运动……所有一切都变得一清二楚。
直升机是非常精密的机器。数不清的活动部件集合在一起，毫厘不差地互相配合。但正因为如此，击落它也变得很简单。只要将旋翼传动机构中某个小齿轮挪开一厘米……
咔嚓，飞在最前头，追击交通艇最猛的直升机突然一个停顿。它的旋翼猛然卡住，而发动机毫不知情，还在拼命输出最大功率。相反的剪切力立刻扭弯了传动轴。麻花一样绞起来的轴疯狂旋转，又打坏了更多东西。飞行员惊恐地看着一片血红的仪表盘，猛拉操纵杆也毫无作用。带着惯性，他的直升机来了一次死亡跳跃，以数百公里的速度一头扎入海面。
接下来，艾虎又尝试了更多击落直升机的办法。弄断飞行员的颈椎、让油路管线爆发电火花，拨乱仪表盘……剥开厚重装甲的保护，武装直升机显得那么脆弱。这是不对等的攻击。武装直升机设计之初，就没想过会遭遇这样的进攻。
连续七八架直升机一头扎进海面之后，后面的不敢再追了，眼睁睁地瞧着交通艇远去。
就在这时，格里菲斯追赶而来。他站在虚空之中，遥望着远去的快艇，没有继续追赶。或许是海面上漂浮的直升机碎片让他忌惮了，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他停下来，并示意身后那些犹豫的直升机返航。
“你以为你赢了？”
入夜的海风冰湿而凛冽，格里菲斯的声音在风中飘飞，比海风更冷：“格斯，你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