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绛缃遇袭【两章合并】

尧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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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殿下,是您亲自熬煮的安胎乌鸡汤。”那传膳宫女回道。

    卿因扯嘴笑着,直勾勾地盯着宫女,面上露出轻蔑,“本宫殿里的绛宁去哪了?这事本宫曾嘱咐她,亲自办。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想要害人?”

    三分恼,五分怀疑,还有两分自身携带的威严。

    “殿下明鉴,”那宫女跪下,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样子,“是绛宁她身体不适,这才拜托奴前来传膳。”

    “小殿下,这人确实是常来的传膳宫女。”宋嬷嬷见卿因似乎要深入追责,出声辩解道。

    卿因有几分无奈,这嬷嬷平常看着是精明样,这紧要关头,怎么犯傻呢?

    “嬷嬷,母妃腹中所怀乃是龙胎,如今这宫里有多少双狠厉的眼睛盯着,巴不得都伸出手来捅上一刀。”卿因的声音微微提高,里面俱是漠然,“自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宋嬷嬷郑重地点了头,似乎极认可卿因的想法。

    “你将东西递上来,”卿因冷然地看着那宫女,目光灼灼似乎要透过她的外表,直达内心,“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的汤。”

    那宫女堪称完美的笑容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卿因的格外严肃让她的心里止不住地发怵。

    按照那贵人的吩咐,这汤单从色香味上很难瞧出问题,眼前的安华公主也是闻名于宫的草包公主。有这些先前条件,她应当毫不畏惧才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

    竟如此胆战心惊。

    她走上前,尽量平和自己的表情,将膳盒置放于卿因面前小几上,为她取出里面的砂锅。

    卿因始终带着一种漠然疏离的姿态,眼神含冰一般盯着宫女的一举一动。这宫女冷静极了,显然是个使手段的老手。

    但她愈是稳重,卿因心里的怀疑便愈多。没有哪个宫人在面对主子呵斥质疑时,能做到她这般冷静。

    除非她料准了自己不会责难她,又或者说是她背后那个人对自己十分了解。

    可惜这宫女的错了,她的心毒主子也错了。卿因给淑妃的膳食,从来不会假以他手,除却巫山不是云她自己以外,只有绛宁与缃宁才会有传膳的机会。

    她曾对绛宁两人三令五申,绝不可让他人接触。既是如此这凭空多出来的传膳宫女,哪能让她信任。

    卿因掀开砂锅的盖子,喷香四溢的热气便涌了出来,喷涌在卿因脸上,引得她唾液的迅速分泌。

    这色香味俱全的汤,竟被这眼前小人给毁了。

    卿因建筑杀人的心都有。自己熬炖了一天一夜的汤,营养精绝、美味入里,就这样变成了必须丢弃的废料。

    不管里面到底有没有毒,卿因是绝然不敢给淑妃喝的。

    “这汤,”卿因蹙眉,眼眸中是赤裸裸不带掩饰的杀意,“定是加了花椒粉,本宫一闻便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的语气很冲,堪称怒气冲冲。

    其实卿因本人自然没有那么恼怒。她对淑妃关照过,除了自己与德公公送来的伙食,一概不碰,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其实根本威胁不到她家母妃。

    但是这该立的威严要立,该敬猴的鸡要杀。

    “冤枉啊——奴婢什么也不知,奴婢只是从绛宁那接过汤,送来娘娘这儿。”那宫女跪下身来,在大殿之上求饶,她的神色总算紧张起来。

    卿因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宫女身旁,冷声道:“名字,叫什么?报给本宫听。”

    “琥珀,奴婢琥珀。”宫女一跪到底,倒真是一脸清白,祈求主子原谅的样子。这委屈的小模样,真是看得卿因都有几分不忍起来。

    “阿因,她看上去不像会害人的样子。”身后的淑妃突然出声。她原本根本不在意这回事,但看卿因恼怒上火的模样,开始担心起她的生气来。

    一壶汤哪里比得上她家阿因的身子。

    卿因回头,对淑妃露出安抚而坚定的笑容。

    “花椒既会破坏这汤的口感,最重要的是会与里面所放的中药充斥,以至于这乌鸡汤非但不能安胎,还会导致滑胎。”卿因清冷的嗓音,像极了某杀千刀的。

    一句句怒斥之音,在宽旷的玉清宫主殿里回荡着,久久回音。

    宋嬷嬷闻言脸色大变,她箭步上前,伸出宽袖中的手对着琥珀就是一个劲道十足的巴掌。扇得琥珀摔倒在地。

    若不是要把戏演完,卿因简直都想原地鼓掌。自己与宋嬷嬷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一个嘴炮大帝,一个行动王者,把琥珀惊吓得瘫软在地。

    琥珀的心里一阵阵不安,她感觉悲剧在向着她一步步靠近。

    “来人,”卿因正色,对着殿外唤道,不一时便有内侍进来,她逼视着颓废在地的琥珀,“把这想要行刺皇嗣的贼人,交给皇后,请她送浣衣局,好好调教。”

    送浣衣局,一般来说,就代表着一生一世的劳力压榨,永远看不到明日的希望。

    这惩罚重的很。

    “奴婢不服,奴婢不服——”琥珀被拉出去的时候,一直叫唤着,尖锐的呼救声让卿因有几分恼怒。

    做了他人手中杀人的刀,从而被处罚,她有什么资格不服。

    卿因便是要杀一儆百,让宫中那些心术不正的宫女好好看看,若是妄图想要害淑妃会遭遇多大的惩罚。

    这样虽说不能够达到摈除害虫的存在,但至少可以减少害虫的数量。

    卿因转回头,对着淑妃粲然一笑,笑意中却隐隐带着苦涩,她走上前看着那砂锅,无奈道:“母妃,你看看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补汤,竟就这样荒废了。”

    淑妃拉过她,抚慰她,“小皮猴也有丧气的时候,母妃就当是喝到了,别难过。不过,你且告诉母妃,真是因为多了花椒粉,你才认定那宫女有诈?”

    “当然不是,母妃。这少量的花椒粉只是阿因用来提鲜的,那琥珀从进来起,我便已经识破了她。”

    “阿因,就不怕罚错了人?”淑妃有几分迟疑。

    “绛宁向来严谨,她若真是身体不适,哪怕把汤倒了,也不会遣人来送。”卿因肯定道,这种信与了解,是这一年中逐步累计的。

    淑妃挑眉,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对于卿因而言,来到大昱这一年不到,其间一大收获便是拥有了宫女仨。

    只可惜,与绛宁一起时,卿因始终能够感受到她身上象征着刻意远离的屏障。她与黛宁、缃宁不同,比她们话少而刻板。

    有时,卿因能够突感她身上的神秘,一种微微可怖的神秘。

    “殿下——”有急迫的声音从院子处传来,远远听着应是缃宁的糯软音,“殿下快来,绛宁出事了——”

    卿因闻言,心头猛然抽紧。

    她放下拿在手里的瓷碗,里面装着的鸡汤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从碗里溅出来。她走时特地回过身,关照淑妃:“母妃,这汤先留着,待我回来细细查验里面的问题。”

    说罢,她大踏步向殿门而去,走至门口时,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对淑妃喊道,“母妃千万别喝,虽说这味道闻起来喷香——”

    “快去罢,小皮猴。”淑妃无奈道。

    这孩子,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便愈加唠叨,每日都在她耳边唠叨养胎需要注意的事宜,昨日还让宋嬷嬷把全殿的桌角都包上棉絮。

    当真是操劳得像个老人。

    淑妃抬头,与一旁的宋嬷嬷相视一笑,有些无奈的摇头。

    其实卿因自己也反应过来,方才所说那句话的夸张。淑妃又不是三岁孩子,自己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做各种事。

    没法子,要晓得关心则乱。

    卿因走出殿门,正巧看到院落里的内侍与宫人围在一处,卿因拉开人群,看到拖着绛宁的缃宁。

    两人一片沧桑狼藉的样子。

    缃宁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家主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哀嚎出声。

    “这是怎么了?”卿因确实被吓了一跳,她指挥一旁的宫人把她俩扶进偏殿。

    “殿下,有人算计奴婢们....”缃宁一边抹着泪,一边被宫人们拖进偏殿的门。那委屈的小模样,卿因瞧着尤其像个皱得不行的包子。

    虽说现下是发生了事件,但卿因实在顶不住自家小缃宁的天然萌。

    待院落的宫人系数出去,缃宁果然就如卿因所想的,哀嚎出声,涕泗横流,搂着卿因的身子,怎么也不肯放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卿因安抚地抹着她的背,用手帕擦去她豆大且源源不断的泪珠。

    “奴与绛宁姐姐,本来在膳房熬汤熬得好好的,没想到奴去如厕之后,绛宁姐姐便不见了,”缃宁小哭包的嗓音里俱是颤意,“奴四处寻她,还没寻到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敢情,这还是直接动手作案。卿因恼怒地想打人,这想要害淑妃的幕后黑手,实在是猖狂得不行。

    “那你们是怎么脱险的啊?”卿因搂着小哭包。

    “是黛宁姐姐,大概是她发现里屋突然没了动静,这才四处寻我们。她寻到我们的时候,奴婢二人被打晕扔在菜窖里,里面还燃着毒烟。”缃宁起身,面上露出崇拜的表情,“她救完我们,就去寻凶手了。”

    卿因舒了一口气,幸好这几个娃都平安无恙。

    缃宁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自家殿下,“殿下快离我远些,奴身上可能还沾着余毒。”

    卿因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小哭包含着泪水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令人发指,这呆萌程度怕是连她家小五妹也无法比拟。

    “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说话,想来这毒应当是不狠辣,也许只是想迷倒你们。”卿因笑道,她看向始终昏迷着的绛宁,“来,缃宁,搭把手。”

    主仆两人合力把绛宁拖到床上,卿因轻轻地推她,却不见她的反应。

    卿因叹气,自己只是熬个安胎汤,也能惹来这么多祸事。她拉过缃宁到自己身旁,认真道:“缃宁,我告诉你,这些话你要很认真地听好。”

    缃宁乖巧地点点头,宛如一只娇嫩的小奶猫。

    “日后若是有人抓到你,为了保命你一定要这么说。你是安华公主的贴身宫女,只要她们放过你,你就把安华公主的秘密告诉他们。”卿因肃容,沉静地盯着缃宁。

    “可是...”缃宁纠结地看着今日格外严厉的殿下。

    卿因估摸着,这八卦小哭包是要说出什么忠心耿耿的宣言,刚想开口忽悠,却听到缃宁回答“奴不知道殿下的秘密啊,午饭要吃两碗算吗?”

    算个晴天霹雳大暴雨,卿因在心里疯狂吐槽。尔后,忧心忡忡地凝望她,这个小哭包,这么单蠢日后怎么嫁人,这怕是要被夫君卖了还数钱啊。

    “缃宁,你觉得君弈如何,酷不酷帅不帅?”卿因笑盈盈地看着她。这孩子,似乎只能嫁个呆子才能让她放心。

    娃虽说还小,但古代人早个恋实在不算什么。

    “君弈大哥...”缃宁的脸蓦地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当然好啦...英明神武..俊逸非凡...英姿飒爽...”

    “停!本宫明白了。”卿因做了个休止手势。再听下去,怕是要满屋子粉红泡泡了。

    既然妾有意,卿因咧嘴坏笑,就差一个郎有情了。自家呆子那么呆,定然容易被妖艳贱货骗了去,还是让她这个帝女红娘劳累些,为他们好好撮合撮合。

    卿因刚想在深入聊下去,却听到身侧床上一阵咳嗽声。

    “殿下...”沙哑的嗓音响起,绛宁茫然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似乎有几分讶然。

    “你醒了,身子如何?”卿因忙起身,将她扶起一些。

    “殿下,奴已经无事了。”

    “胡说,你给我乖乖躺着,待会...”卿因有些语塞,其实她想说让绛宁给你好好把把脉,配个药。

    但她后知后觉,这次中毒的就是绛宁本人。

    “待会,你给自己配个药,”卿因尴尬一笑,“明日我给你炖补汤,你喝了气色能好些。”

    “殿下,缃宁也要——”一旁的缃宁撒娇道。

    “你这生龙活虎的!”

    “殿下...奴看到凶手了,打伤奴的凶手。”绛宁眸色复杂,犹豫着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