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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彧轩眸内的温度刹那间冷至冰点,性感的嘴角一点点绷紧,慵懒清柔的嗓音里透出一丝不悦,“闪开!”
薛静脸色一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闪开,这一届的新生里有脾气的人还真是不少。
“玄玉墨,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你敢让我闪开?”薛静那爆脾气一上来没有人能劝,此时薛长老已经去饭堂吃饭了,在广场的人也不多,更是没人能对薛静加以阻拦。
玄玉墨?
墨彧轩?
络青衣捧腹失笑,她不敢笑的太大声,但还是让墨彧轩听见了,墨彧轩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有那么难听吗?
把他的名字反过来念也不错吧?
“薛静,爷让你闪开,你废话真多!”弹指间,墨彧轩就将薛静打出数米远,薛静身旁的那头怒焰狐猛扑上来,墨彧轩冷瞥一眼,扬袖将怒焰狐打飞。
还在被罚跑步的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叹出声,玄玉墨的玄技是有多高?竟然轻轻松松搞定薛静和她的九段神兽!
靠,怪不得人家玄玉墨不把薛静放在眼里,原来人家底气够足啊!
薛静面如土色单膝跪在地上,她惊讶的看着墨彧轩,怎么会有人用一招就能把自己打的节节败退?而且她的一身玄技还被压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玄玉墨,他的玄技到底有多高深?!
被墨彧轩打飞的怒焰狐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与其说是不敢起来,还不如说是不能起来,它保准自己一起来肯定会再次被打飞。
嗷呜!它的面子,它的风光,它的骄傲,全被这个男人毁了啊。
“笑够了?”墨彧轩对络青衣伸手,络青衣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墨彧轩手心,然后委屈的低下头,就好像是墨彧轩强逼着她一样。
很好!跟他演戏是吧?
墨彧轩勾唇,拽过络青衣当着众人面狠狠的吻了她一下,络青衣脸上的笑变得极为僵硬,这个混蛋,怎么能咬她?
唐幼云双手一叉腰,面有愤怒,呼哧带喘的从广场上走来,对络青衣道:“青衣,你认识他?”
络青衣想摇头,却看见墨彧轩眼角的寒光,于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道:“不认识,他竟然强吻我,可是我还打不过他。”
络青衣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使得神经大条的唐幼云信以为真。
薛静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她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近络青衣,趴在地上的怒焰狐看见薛静不要命的举动,忙抬起两只爪子捂住眼睛在心里默道,嗷呜,主人,你去送死了,走好不送。
墨彧轩揽着络青衣的腰,因此络青衣没看见薛静向她走来,但是她能听见薛静的脚步声,足音较先前有些发沉,显然被墨彧轩伤的不轻呀!
薛静猛然出手向络青衣的后肩探去,墨彧轩懒洋洋的弹出一缕玄气打在薛静的手腕上,薛静痛呼,端着手腕不断后退,骄横的神色仍不减半分!
“玄玉墨,你凭什么护着她?”薛静第一次遇见墨彧轩这般光彩夺目,霸道桀骜的男人,所以她并不想看见墨彧轩怀中有任何女人的身影。
“凭什么?”墨彧轩懒懒轻笑着:“就凭你,也有资格问?”
“玄玉墨!”墨彧轩的话将薛静气的牙根痒痒,虽说墨彧轩的容貌不是学院所有男人中最俊美的,但他那身慵懒的气质着实吸引了她。
墨彧轩好似没听见一般,他挑了挑眉,终于觉得玄玉墨是挺难听的。
看吧,又招桃花了,就知道会是这样。
络青衣撇嘴,在他怀里仰头,清声道:“玄师兄,还请你放开我,我现在很饿。”
师兄?
墨彧轩眯了眯眼睛,黑眸内似乎隐着一抹幽深的紫光,他轻挑一笑,长指勾起络青衣颊边一缕青丝,缓慢而轻漫的开口:“青衣师妹,爷比你还饿,你确定要我现在放开你吗?”
“那还是抱着吧。”络青衣向来识趣,她怎么会听不出墨彧轩的暗示?
“青衣师妹,你真不要脸!”薛静不懂两人再说什么,但是她听清了络青衣说的那句话,光天化日之下她怎么好意思说让一个男人抱着?
“不要脸?”络青衣状似无意的按下墨彧轩抬起的右手,她勾唇笑了笑,转过身看着薛静,轻笑道:“你说对了,我还就是不要脸。”
“呸!下贱!”薛静的话越说越难听,她在盛封学院可是天之骄女,现在她看上的男人被人抢了,这让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络青衣再次按下墨彧轩抬起的右手,她不在意的笑着,反牵起墨彧轩的手,抬步就走。
不会吧?众人无比惊讶,青衣师妹忍气吞声了?看来她还是不敢与薛静师姐对抗。
络青衣还真就没有任何回应,与其在这里吵架让他人看好戏,还不如多吃两口饭填饱肚子重要。
天下间爱慕墨彧轩的女人那么多,她还能每个都上去扇两巴掌?这只能说明她选的男人优秀,嗯,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比如她故意让墨彧轩扮丑还能招来薛大小姐另眼相待。
“小轩轩。”络青衣对墨彧轩招招手,墨彧轩乖巧的将脸凑了过来,瞧他刚才的动作多潇洒,小青衣一定感动极了。
啪——
络青衣赏了墨彧轩五百两,只是这巴掌打的比较轻,络青衣揉了揉手腕,墨小贱的脸皮还没红?不行,得再来五百两。
墨彧轩捂住被打的侧脸,神色委屈的看着她,“你怎么打爷?”
“打你不应该?”络青衣扳着两掌,笑的意味深长,这里没有多少人,她当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应该。”面对络青衣,墨彧轩一直都没什么骨气。
“那边脸凑过来。”络青衣对他勾了勾手指,墨彧轩听话的侧过脸,像是在期待什么。
清流偏过头,没忍心去看络青衣与墨彧轩的“甜蜜”互动。
吧唧——
络青衣在他脸上啃了一大口,墨彧轩满意的勾着嘴角,瞧瞧,就知道他媳妇儿下不去那手,虽然她这回是下口,可是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唔。”墨彧轩揉了揉被吻红的侧脸,英俊的眉眼神采飞扬,小青衣啃的有点疼,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他乐在其中。
络青衣和墨彧轩的事情传得很快,两人手牵手走进饭堂的时候就看见众人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尤其瞥见墨彧轩脸上被亲出来的红痕,连连摇头,唉,好猪让烂白菜给埋了。
“青衣,这里。”花汣占好了座位,她对络青衣招手,络青衣松开墨彧轩,顶着各种目光走到花汣身边坐下。
花汣将打好的饭推到络青衣面前,络青衣安静的吃饭,自动屏蔽众人探来的好奇目光。
奕风也给墨彧轩留了位置,他们就坐在络青衣旁边的桌子,墨彧轩端着饭走到络青衣身边,花汣立马灰溜溜的端着饭盘坐在奕风身边。
络青衣专心的啃着一块骨头,墨彧轩刚坐下,就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怎么觉得小青衣啃的是他的肉?
“吃肉。”墨彧轩将自己餐盘里的肉菜都夹给络青衣,他感觉一天没抱手感就出问题了,没有他在,小青衣一定食不下咽。
络青衣没有拒绝,将墨彧轩夹过来的肉全吃了下去,然后放下筷子,看向花汣,“吃完了吗?”
花汣看了眼面前还剩一大半的饭,还是点点头。
“那走吧,待会儿还要上课,去晚了又得挨罚。”络青衣刚说完这句话,刚跑完步的唐幼云就走了进来,她看见络青衣,一个箭步冲上来,“青衣,你和玄师兄是不是真的……”
络青衣睇了唐幼云一眼,没有回答,花汣赶紧跟在络青衣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唐幼云看见墨彧轩,咧着嘴冲上来,可她还没到近前,墨彧轩就轻飘飘的躲开了。
墨彧轩似笑非笑的环扫了一圈,众人立刻低下头,谁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爷先回去了。”墨彧轩给奕风他们落下一句话。抬步就走出饭堂。
当归没了食欲,他放下筷子,对奕风道:“奕风哥哥,我们也走吧。”
“好。”奕风看了清流一眼,三个人走出饭堂后,饭堂内响起一片热闹的议论声。
到了上课时间,薛长老将众人叫到广场上,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枚下品空间戒指,这可给唐幼云高兴坏了,她拿着下品空间玩来玩去,就连薛长老后来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青衣,薛长老说什么了?”唐幼云站在络青衣身边,小声地开口。
“薛长老说要进行新生考验,不合格的人还会被淘汰出学院。”
“啊?”唐幼云张大了嘴巴,“那怎么行?好歹当初我是交银子进来的,他怎么能说淘汰就淘汰?”
络青衣没有说话,花汣也没有回答,这让唐幼云不禁感到气闷。
“你们和谁一组都清楚了吧?现在考验开始,先拿到对方空间的人就可以晋级。”薛长老最后一个级字落下,有人先拔剑将对方的下品空间夺了过来。
抢夺唐幼云空间的人是花汣,花汣还没等唐幼云回过神,就拿走了唐幼云手里的空间戒指,气得唐幼云直跺脚,指着花汣道:“你干什么呀?这枚空间戒指我还没我热乎啊。”
“不好意思。”花汣将抢来的空间戒指举了起来,没有多说一个字。
薛长老点点头,扬声道:“花汣可以进行下一场比试,唐幼云淘汰。”
“薛长老,我淘汰?”唐幼云瞪着眼睛,她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薛长老不欲搭理她,继续观看考验的成果,络青衣没有暴露自己的玄技,在对方要将空间戒指抢过去时虚晃一招,瞬间将对方的空间戒指夺过来。
墨彧轩没出手就有人将空间戒指交了上来,与他一组的人恰好看见了墨彧轩没惯着薛静把她打伤的那幕,所以他连剑都不敢拔。
清流,当归,奕风相继胜出,薛长老让晋级的学生站在一起重新分组,晋级的这些人才是最后留下的人,而第一局就被淘汰的人,则是真的要被撵出盛封学院,说白了盛封学院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捞银子,它只给人一天的甜头,第二天就会以考验的理由让没有能力的人淘汰。
第二局比试一开始,络青衣就故意让出空间让对方抢走,奕风诧异的看着络青衣认输的举动,紧接着他想明白了缘由,也学着络青衣的动作故意将空间让出去,跟着出局。
清流敛起锋芒,他同样装作被抢,然后飞出了数米远,正好落在络青衣身边。
墨彧轩瞥见他们的举动,他轻轻勾唇,直接扬手将空间丢了出去。
最后就只剩下当归还在战斗,当归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而且这里除了墨彧轩,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一炷香后,最终当归夺得胜利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却也令人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这场考验暴露了当归的地玄之境。
地玄之境的白净少年!
薛长老激动低呼,盛封学院还没有一名学生能达到地玄,最高也不过是薛静的玄玄,然后才是赵珍儿的黄玄,他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恨不得将当归捧在手心上。
但当归就没把薛长老的重视放在心上,他睐了眼薛长老兴奋的神色,冷哼一声,将拿到的所有空间都丢在地上,表情极为不屑。
“你……”薛长老指着当归,面上有些怒意,对于当归自傲的动作他很不高兴。
“我赢了。”当归扬起头,就是这么简单。
薛长老暗自压下怒气,他对当归笑了笑,“当当啊,我领你去见院长,院长看见你一定能……”
“不去。”当归打断薛长老的话,要不是为了玲珑塔,他会来盛封学院?薛长老还真把他盛封学院当根葱了!
“当当!”薛长老面色一沉,“你是盛封学院的人,你敢违背我的话?”
“谁是盛封学院的人?”当归瞥了薛长老一样,白净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鄙夷。
“当当!”薛长老对当归已经没有了想捧在手心上的那种感觉,谁让这孩子太不听话,不然他还想重点培养,就算培养不出薛静那样的天才,起码也能让他更上一层楼。
只是……
薛长老的思维到这里突然凝固,他立即抓住当归的肩膀,声音有些发慌,“当当,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
人群中爆发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十三岁?十三岁的地玄少年!那岂不是比薛静还天才?!
原以为薛静就已经够了不起的,十八年就能晋升玄玄之境,可他们不知道,竟然会有一名少年在十三岁的年纪达到地玄之境,这是怎样的一种天赋?抑或是,怎样的一种能力?
“十三岁…”薛长老激动的手指颤抖,十三岁的地玄之境啊,天下间又能有几个人在十三岁达到地玄之境?
有时候墨彧轩也很佩服当归,他在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九段玄技,不过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达到天玄,之后他一直压制天玄晋升,却导致现在都没法突破天玄的瓶颈,而且他还必须去雷海渡劫,去雷海渡劫大多九死一生,他没有万全的把握,并不敢轻易去雷海走一遭。
薛静站在人群外,她原本是来看墨彧轩的,可当她听见当归十三岁就是地玄之境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怎么可能?可却又是她亲眼所见!
赵珍儿是为了看清流而来,她得意的看着薛静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这回薛静总该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吧?真是活该,让她骄傲,让她自大,这会儿终于消停了,啪啪打脸的滋味难言,她还好意思各种炫耀自己是天才?
薛长老看见站在人群外的薛静,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喊道:“静儿。”
薛静惨白着脸后退,她狠厉的看着当归,却又没办法将他如何,但的确是当归的出现打碎了她的一切。
“静儿!”眼见薛静跑远,薛长老赶紧追了出去,薛静受宠多年,他很怕薛静一个想不开在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没了薛长老管理,广场上的学生们也各自散了,只剩下络青衣他们几人。
赵珍儿并没走,她骑着黑色独角兽走来,笑的一脸娇羞,“清流。”
清流对赵珍儿轻颔首,侧过头对络青衣付之一笑,随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络青衣嘴角一抽,这几个男人都喜欢把麻烦转嫁给她是吧?先是薛静,后是赵珍儿,他们惹得烂摊子敢不敢自己收拾?
欺负她一个女人像话吗!
赵珍儿很敏感,她以为清流喜欢的人也是络青衣,不然为什么会偏偏对她笑?
赵珍儿从独角兽身上跳下,沉着脸色走向络青衣,络青衣咂咂嘴,特意没去看她。
“青衣师妹,你和清流很熟吗?”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起来就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络青衣指了指墨彧轩,暧昧道:“和他一样。”
墨彧轩脸色一黑,和他一样?能一样吗?
赵珍儿自是听到了先前的流言,她磨了磨牙,沉声道:“青衣师妹,你不觉得自己同时招惹了两个男人很不耻吗?”
“你哪只眼睛看是我先招惹的?”络青衣云淡风轻的沉稳回击,明明是一个男人强吻她,一个男人对她笑,到头来都是她的错?
赵珍儿一噎,“我告诉你,清流是我喜欢的男人,你抢不走!”
“噢。”她也没想抢,她敢抢吗?墨小贱还不扒了她的皮?
“你这是什么反应?”太冷淡就不正常。
“我肯定不和你抢。”络青衣举双手保证,如果需要的话,她还可以举脚。
“真的?”赵珍儿还是有些不信,但以她的资质,想来还是自己的胜算更大。
“珍儿师姐,我有骗你的必要嘛?”络青衣对赵珍儿眨了眨眼睛,赵珍儿半信半疑的骑上独角兽离开。
现在人都走了,要干点什么事情好呢?
明亮的眼眸提溜一转,现在不就是寻找玲珑塔的最好时机吗?
络青摸了摸下巴,脚步刚抬,就听唐幼云道:“花汣,你怎么能害我让我被淘汰出学院!我真的恨死你了。”
花汣无奈的转身,叹了口气,“幼云,这是学院的规定,如果我不出手,现在被淘汰的人就是我了。”
“那你就滚啊!反正你家也不缺钱,你看看你和青衣身上穿的料子,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这次来是想钓金龟婿的,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随你。”花汣耸肩,“我现在回去将你的包袱收拾出来,慢走不送了啊。”
“你……”唐幼云愤恨的握拳,脸色涨的通红,最后在其他人调侃的目光下转身奔出学院。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进学院是为了钓金龟婿的,理想真够远大,知道盛封学院里有权有势的人多,特意跑这种地方来,唐幼云计划挺久了吧?可惜被花汣破坏了,她对花汣又岂是恨死那么简单?
“青姑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唐幼云一走,花汣就有些慌乱的看向络青衣。
络青衣笑了笑,没有半点要责怪她的意思,反而道:“花汣,你和当归先回去,我和爷到处走走。”
“好。”花汣点点头,当归也不好打扰,于是两人各自回了房间,奕风和清流没有离开,而是跟着络青衣和墨彧轩在学院里乱逛。
直到彻底甩开监视他们的人,络青衣才出声,“盛封学院有个专门放宝贝的地方名啸月阁,就在离金苑不远的地方,你俩先去啸月阁看看,我和墨彧轩去裴天罡的房间。”
裴天罡,盛封学院的院长,从进入学院到现在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裴天罡,倒不是裴天罡为人多神秘,而是长老们都说院长正在闭关修炼,什么时候都可以闭关,偏偏就在玲珑塔出现的时候闭关,这其中有些耐人寻味了。
“嗯,你们小心。”清流不放心的嘱咐,裴天罡的玄技在天玄之境,另外,盛封学院还有一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童长老也是天玄之境。
络青衣点头,与墨彧轩找到了裴天罡的院落,两人悄无声息的溜进裴天罡的院落,发现裴天罡的院子里有一道结界,破开这道结界是不难,但若因此惊扰了裴天罡,他们此行可就都暴露了,毕竟他们还没有确定玲珑塔是否真的就在盛封学院内。
“小青衣,爷进去,你在这里等着。”墨彧轩担心络青衣遇到危险,便让络青衣守在院外,随后以极快的将结界破开又修复,才令裴天罡没有生疑。
络青衣站在院外,手心捏了一把汗,忽然,她瞥见一道银色的光,身形立即向后闪躲,一根银针迅速飞入她身后的木桩内。
“你是何人?”一名年约四十的女人站在院门外,满含戒备的看着络青衣。
“我是新来的学生,想要求见院长,不知您是……”
“童长老。”
原来童长老是个女人。
络青衣眸色微深,便听童长老道:“院长闭关不见人,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是。”络青衣点头,低下头从童长老身边走了出去,可却在经过童长老身边时,童长老陡然伸出手去抓络青衣的脖颈,络青衣急忙向后闪躲,几个纵跃间又返回了院子里。
“玄玄之境?”童长老脸色有些难看,她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学院里有个地玄之境的少年,没想到除了那名少年,她眼前还有一名玄玄之境的少女!
络青衣自从成亲后不经常盘发髻,所以让人以为她只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女。
“童长老,我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对我出手?”络青衣笑着后退,故意更加接近结界。
“小丫头,如果我不出手,还不知道你竟是玄玄之境!现在我给你两个机会,一个是快些离开学院,另一个,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
“另一个可是要我葬身学院?”就看童长老的神色,她就明白那个女人在想什么。
“是。”童长老大方承认,“学院里只能有一名天才,那个人必须是静儿!我不能容许他人的存在威胁到静儿的地位!”
“童长老是薛静的什么人?”
“我是她姑姑。”
“原来啊。”络青衣弯唇,清秀的小脸上泛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你选择好了吗?”童长老眼中闪过杀机,这个丫头过于聪明,光凭这点,她就不能留。
“太难抉择了。”络青衣皱了皱眉,脚步一停,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粲然一笑,“我选择留在学院。”
童长老冷笑,缓缓将手抬起,“丫头,是你自己找死,莫要挂我。”
不怪不怪,她还要感谢童长老呢。
童长老凝聚玄气对络青衣打去,络青衣保持着万分警惕,等童长老的玄气袭来,她精算好了位置,矮下肩向旁边侧身一滚,身后的结界立即被童长老的玄气打穿,络青衣顺势跌进结界之内。
童长老大惊,不好!她破开了院长的结界!
正在打坐的裴天罡意识到结界被破,他突然睁开眼,将漂浮在半空的法器收进怀里,拉开密室的门走了出去。
“童长老,你在做什么?”裴天罡冷扫了童长老一眼,童长老顿时收回对络青衣攻击的动作,她拱手道:“院长,这个丫头未经允许闯进了您的院子,所以我……”
“你什么?你要在我的院子里闹出人命吗?我若不来,你是不是你就打死她了?”裴天罡将目光放在络青衣身上,发现这是个容貌清秀眉眼清亮的少女,他对络青衣抬手,“快起来吧,在我面前,没有人敢对你动手。”
“谢谢院长。”络青衣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她睨了童长老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寒凉的笑。
“院长,她闯进你的院子,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闯?”裴天罡不赞同的看着童长老,“她不是被你逼进来的吗?除了你,还有谁能破开我的结界?我不是告诉你们说我正在闭关修炼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院内?”
“我就是想来看看,谁知道看见这丫头在你院内鬼鬼祟祟的。”童长老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络青衣身上,可裴天罡不是傻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还能分得清。
“你叫什么?”童长老几次将矛盾转给络青衣,这让裴天罡也对络青衣有了几分兴趣。
“青衣。”
“青衣?”裴天罡眯起眼睛,“好名字!叫青衣的人少有,你没有姓吗?”
络青衣从容的笑了笑,摇头道:“只有名。”
“哦?这倒是奇怪了。”裴天罡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他仔细的瞅着络青衣,却没发现半点异常,便问:“你来我院子想做什么?”
“我是前日刚入学的新生,从前便听过院长的名字,所以今日就想来见一见,但我发现院长的房间进不去,便想着离开,谁知道却碰见了童长老不让我走。”
“你说童长老不让你走?”
“是。”络青衣点点头,说出的话气得童长老鼻子歪了歪,“童长老希望我能一直留在学院。”
“你要……离开学院?”
“现在不想离开了。”络青衣顺着裴天罡的话说,也将意思变了个样,更让童长老有想杀了她的心思。
“呵呵。”裴天罡低笑两声,“青衣,既然是我学院的学生,就不要总想着离开,等到四年修习结束我自会让你们离开。”
络青衣点头,看了看童长老,童长老脸色铁青,捏着手心,冷哼着走出院子。
裴天罡也没理会,同时对络青衣摆手,“你也回去吧,我要继续闭关,记得,不许再来打扰我。”
“青衣明白。”络青衣感受到裴天罡话里的杀气,她垂下眼睑离开小院,但只是绕过小院的一面墙后等着墨彧轩出来。
一盏茶后,墨彧轩从墙内飞跃而出,他抱着络青衣将她带走,瞧着她黯然的小脸,挑眉道:“怎么了?还在生童长老的气?”
“没有。”络青衣靠着他的肩膀,嘟囔着:“童长老和裴天罡都是天玄,你一人对付两人肯定吃力,我好想晋升啊。”
“乖。”墨彧轩轻抚了她的脸颊,带着她快速飞进金苑,还没落地的时候便将窗户关上,将络青衣抱到桌边坐着。
“对了,你都在裴天罡房间里发现什么了?”
“爷发现裴天罡手里有件法器,根据爷的猜测,那件法器不是玲珑塔,但想来与玲珑塔有点关系。”
“会不会是玲珑塔里掉落的法器?”
“嗯,有可能。”墨彧轩揉了揉她的头发,抱着她走到床榻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柔声道:“睡会吧,爷去给圣初传信。”
络青衣倒是真困了,从早上跑完了三十圈后她就在强撑着意志力,她躺在床榻上不过片刻,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墨彧轩看了她一会儿,才走到桌边提笔写信,写完后,他手指轻蜷,抵在唇边,轻声吹着口哨,口哨声将海东鹰引来,他将信笺放在海东鹰爪子上的竹筒内,低声道:“记得告诉圣初,不管有没有摆脱魔界的魔妖,都要尽快赶过来。没有摆脱更好,可以将魔界的视线转移到盛封学院上。”
须鱊乖巧的点头,它在墨彧轩身边飞绕了一圈,随后呼扇着翅膀打开窗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带动的气流将窗户无声关上。
墨彧轩放下手里的狼毫笔,身子向后倚靠,长指揉了揉眉心,突然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看着络青衣的睡颜,他轻轻的笑了笑,给络青衣掖好被角,然后轻声慢步的走了出去。
等墨彧轩再回来的时候便有童长老被杀的消息传来,墨彧轩销毁了带血的衣裳,处理干净一身血气,然后掀开丝被钻了进去。
他将络青衣抱在怀里,下颚轻抵她的肩膀,黑眸内倒映着她的模样,墨彧轩缓缓勾唇,在四周设了结界,随后沉沉睡了过去。
清流和当归坐在屋内,两人听见童长老被杀,顿时错愕,童长老是天玄之境,能杀的她的人不外乎两人,一人是院长裴天罡,一人就是他们的爷。
“爷下手真快。”奕风闪身从外面回来,他脱下一身夜行衣,坐在一旁端起一杯热茶。
“童长老是彧轩哥哥杀的?”当归惊呼,立刻被奕风捂住嘴巴,奕风冷嗖嗖的看着当归,当归缩了缩肩膀,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童长老想杀九皇子妃,所以反被爷杀了。”奕风将声音压低,“午时去吃饭的时候我先见了九皇子妃,九皇子妃怀疑我们身边有魔界的魔妖,让我们多加小心。”
“奕风哥哥,我感觉你现在看谁都像魔妖,除了彧轩哥哥和青衣姐姐。”当归说完后自动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说实话嘛,奕风哥哥怎么还生气了?
“当归,你今日出了风头,小心薛静会来找你麻烦。”奕风将茶杯放下,对当归提醒道。
“喔,我会小心的。”当归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床榻上躺下,任由清流和奕风两人说了许多话。
“我猜薛静也会将这笔账算在九皇子妃的头上。”
“她连爷的衣角都碰不到,自然会算在青衣身上。”清流淡笑,“凌公子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奕风摇头,“凌公子有昆仑镜,但是他不能轻易使用,而且媚香好像怀孕了。”
“嗯?”清流眉头一挑,“青衣知道了吗?”
“不知道。”奕风深深的看着清流,沉声道:“你忘记了那件事?爷怎么敢把媚香怀孕的事情告诉九皇子妃?”
清澈的眼眸微暗,清流重重的叹着气,“但她迟早都会知道,媚香的事情瞒不住。”
“那就是爷的事儿了,只要他不惹毛九皇子妃,一切都好说。”奕风笑着摇头,将烛火熄灭,屋内再不闻一丝声音。
……
凌圣初,媚香和水无痕已经到了六安镇,这一路他们走的太不容易,媚香的孕吐反应很重,几乎是一路走一路吐,凌圣初见媚香越来越瘦,心疼到放缓了与墨彧轩汇合的速度。
夜半,媚香又爬起来大吐了一阵,凌圣初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不如在这里在休息几日吧。”
“不行。”媚香反握住凌圣初的手,坚决道:“绝不能在因为我的原因拖延时间,这一路我已经给你和水无痕惹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我,我们早就与青衣他们相见了。”
凌圣初抿了抿唇,扶着媚香躺下没有再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媚香侧躺在床上,与凌圣初十指紧扣,低声道:“圣初,你说这事儿能不能瞒住?咱不让青衣知道?”
“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现在没有显怀还好说,如果月份大起来,络青衣终究是能看出端倪。
“那怎么办啊。”媚香叹气,她没将络青衣已经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其实这里她才最为难,她还记得那日青衣哭得有多绝望,即便只有一滴泪,却道尽了一切情。
“你该了解她,所以无需瞒着。”凌圣初拍了拍媚香的后背,不允许她继续想,“睡觉吧,也许现在墨彧轩已经将这件事告诉她了。”
能吗?
媚香在心里问自己,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将头埋进凌圣初怀里,闭上眼睛缓缓睡熟。
凌圣初神色清淡将媚香鬓角的碎发勾至耳后,他看了媚香半晌,也渐渐睡了过去。
水无痕将双手垫在脑后平躺在客栈的房顶,今夜他又没有困意,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睡不着的夜晚,或许,他可以来一坛酒。
水无痕飞下客栈,走到一间尚在营业的酒馆内,指着货架上的酒罐道:“我要一坛竹叶青。”
“好叻,客官您稍等。”小二走到货架前将竹叶青给水无痕抱过来,水无痕付了银子,拿着竹叶青便走了出去。
水无痕没有走远,他知道明日还要启程,所以一坛竹叶青只喝了一半,可他突然,竹叶青,不咸不淡,不浓不烈,即便他喝下一整坛,也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