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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会呢!”唐幼云摆手,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她还以为来到盛封学院被看不起的那个人是自己,原来有比她家境还差的,这让她顿时有了自信心,看络青衣和花汣的目光也变得骄傲起来。
花汣轻轻点头,她将唐幼云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淡微笑。
唐幼云在络青衣的床褥上又蹭了蹭,这才想起自己的包袱还没有收拾,她一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大叫道:“对了,我还得收拾衣服呢!”
唐幼云从络青衣的床榻上离开,走到自己的地方上将包袱里的所有衣服放在地上展开,花汣嘴角一抽,她怎么没放在床上叠衣服?不过她可算是离开了。
“青姑娘,我先帮你把床单换了吧。”花汣压低了声音,走到络青衣身前,她蹲下身,拍了拍被唐幼云坐出的灰痕。
络青衣眸底闪过一抹笑意,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换,如果换了一副新床单势必会被唐幼云看出来,就这样吧,把上面的灰尘弄掉就行了。”
“好。”花汣点点头,她用水将脏兮兮的那一块打湿,揉搓了一下,便用灵气将床单蒸干,等她弄好唐幼云也收拾完了。
“青衣,花汣,学院这么大,我们出去看看啊?”在唐幼云走来时,花汣抢先坐在络青衣的床褥上,阻止了唐幼云坐过来的举动。
这个唐幼云喜欢坐在别人的床褥上,还真不是好习惯呢!
“走吧。”络青衣偏过头看了花汣一眼,花汣微微一笑,与络青衣一同起身,两人走在唐幼云身前,一同出了铜苑。
盛封学院学生所居住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每处都是按照等级来分化,分别是金苑,银苑,铜苑,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大多都住在金苑里,稍微差一些就住在银苑,铜苑则是给小地方来的人居住,或者是盛治国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居住。
来的时候络青衣他们就商量过了,墨彧轩住在金苑,清流等人都住在银苑,而她和花汣则住在铜苑,这样一来不被招惹他人嫌疑,二来铜苑最接地气,也是消息最多最散的地方。
金银铜三苑的学生衣服上还有各自的标识,是为了更好的区分他们的身份,比如金苑的学生衣服上就有一枚金色的盛封字样的徽章,银苑为银色,铜苑就是青铜色。
这些徽章还不能摘下,不然就会被认作是混入学院的外人撵出去。
络青衣拨弄了一下胸前的徽章,她好像从来还没有戴过这么丑的东西。
唐幼云就跟带了什么宝贝似的特别稀罕这个徽章,她不断用手摸着,明摆着就是想嘚瑟给别人看。
但花汣实在不知道唐幼云有什么好显摆的,铜徽章是学院里等级最低的,她确定自己不是在丢人吗?
“快看,是薛静师姐,你看她骑的是不是怒焰狐?”
“那是一头玄技九段的怒焰狐!薛静师姐这么年轻就有一头九段玄技的神兽,真令人羡慕!”
络青衣身旁有几名女子在小声嘀咕,她们也是今日入学的新生,但薛静的名字她们在进学院之前就听说了,薛静是盛封学院薛长老的女儿,从小她就被人誉为天才,年芳十八便达到玄玄之境,在盛封学院里一直受人追捧,自然也养成了她骄纵自傲的脾性。
“哇!怒焰狐!薛静师姐好漂亮!”唐幼云双手捧着心口,眼睛里光芒灼灼,满含羡慕的看着薛静骑着怒焰狐从半空中飞过。
络青衣和花汣反而没什么兴趣,对于她们来说,早日找到玲珑塔才是要紧事。
“青衣,我们上前去跟薛静师姐结识一下。”唐幼云上前抓住络青衣的手臂,络青衣轻轻一挣,轻巧的避开,摇头笑道:“你去吧,我和花汣还想看看你学院里其他地方。”
唐幼云咂了咂嘴,只好点头,“那你和花汣别走太远啊,免得一会儿我该找不到你们了,我先去跟薛静师姐打个招呼。”
“去吧。”络青衣对唐幼云挥了挥手,身边又有不少女学生都向薛静飞离的方向跑去,一个两个都想抱上薛静这棵大树。
“真势力!”眼见唐幼云走远,花汣冷笑一声,她抱着双臂,一脸鄙夷的啐了一口,薛静不就是戴着金苑的徽章么?他们还真当回事儿了!
“我们也走吧。”对此,络青衣没多说什么,她拉着花汣离开这里。
盛封学院不小,两人逛了一半,前方的路突然被挡住了,络青衣狐疑的站在人群内,听见银苑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哟!小弟弟,你长得真可爱,我是你珍儿师姐,快叫一声听听。”
“青姑娘,赵珍儿拦住的人是当归。”花汣站在络青衣前面,看见的比较清楚,她发现这些人都是赵珍儿带来了,心道不好,这才第一天,当归就开始惹祸了。
络青衣弹了下她的额头,嗯,手感不错……她勾唇笑道:“记得叫他当当。”
“喔。”花汣揉了揉额头,虽说络青衣弹的不疼,但到底是让她长了记性。
“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花汣有点担心当归不能处理赵珍儿的刁难,虽说她不知道当归是怎么惹到赵珍儿了,但从赵珍儿的语气态度来看,她不是个能善罢甘休的茬。
“有清流和奕风,我们看着就好。”络青衣打定了主意看场好戏,顺便能摸清盛封学院的学风到底如何。
当归噘着嘴没搭理赵珍儿,这让赵珍儿有些恼火,她指着当归,怒道:“当当师弟,既然你来了盛封学院,就要知道我们学院的规矩!我让你叫我师姐,你胆敢不叫?”
当归冷哼,叫她师姐?他到现在都没叫过谁师姐,凭什么第一次给赵珍儿?她算什么东西!
“当当师弟,你刚来第一天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骂我我都没跟你计较,是不是非要等我动手你才肯低头?”赵珍儿带来的人将当归团团围住,也将这条道路堵住,除了当归,这里都是一帮女人,一帮女人为难一个小男孩,她们并不觉得有多可耻。
动手?络青衣无声的笑了笑,如果真的动手,这帮女人才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但这样的做法会对当归很不利,毕竟他刚入学第一天。
当归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蓦地,视线停在络青衣身上,白净的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他刚要叫一声青衣姐姐,却被身后传来的清润声线拦住。
“当当,你怎么站在门口?快回来。”
当归瘪嘴,他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络青衣身上收回,转头对清流道:“清流哥哥。”
清流身着一袭翠绿长衫缓步走来,他摸了摸当归的头,清浅的笑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没有。”当归摇摇头,他还没有收拾东西就想跑出来找青衣姐姐,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出门口就被同在银苑的赵珍儿绊了一跤,明明是赵珍儿先来惹他,他就算骂了两句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虽说同在一苑,但金银铜三苑内也分男女寝室,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中间有一条湖泊和绿化阻隔,每个苑又有两道门,男生从前门进,女生从后门进,这是盛封学院历来不变的规矩。
赵珍儿想看看今日新入学的学生,于是带着一帮师妹来银苑的正门口堵人,顺便也是想为自己立威,整个盛封学院的人都知道,她和薛静始终不对盘。
她看见当归个头不高,就以为他很好欺负,也想将他收为已用,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听话!
“快回去收拾东西。”清流的手心落在当归的肩头,当归噘着嘴点头,转身就想走回去,却被赵珍儿拦住。
清流瞥了赵珍儿一眼,赵珍儿脸色一红,阻拦当归的动作也收了回去。
人群中有女子犯花痴,清流如画的眉目令她们嚣张的气焰纷纷降了下去,早说银苑里有这枚大帅哥啊!她们肯定不会在为难那个小男孩。
“清流哥哥,刚才她绊我。”当归走出两步,突然看见赵珍儿泛红的脸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提溜一转,计上心头。
“绊你?”清流浅笑,看了赵珍儿一眼,赵珍儿的脸色更红,连忙摆手,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弟弟走路没有留心。”
“是吗?”声音很轻,音调微扬,不用多说一个字,她们就能听出清流话里的意思。
“我……”赵珍儿捏着衣角,向来牙尖嘴利的她此时说不出一句话。
“当当,想来这位师姐真不是故意的,你是个男人,理应不与女人计较,快回屋吧,屋里的东西你还没有收拾。”清流顺势给赵珍儿台阶下,赵珍儿娇羞的看了清流一眼,对清流的好感度倍增。
当归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随后走回房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利索。
清流优雅含笑,对赵珍儿轻颔首,清澈的眸光不经意扫了络青衣一眼,随后转身,走回了房间。
赵珍儿抬步本想追上去,却有师妹拉住她的衣袖,提醒道:“珍儿师姐,这里是银苑的男生寝室,我们不能进去。”
赵珍儿回神,留恋的看着清流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后对身边的师妹招手,“去给我问问,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喜欢什么东西。”
花汣将络青衣拽出人群,掩唇笑道:“青姑娘,看来是赵珍儿看上了清流公子,你不打算搭一把手?”
“搭把手?”络青衣挑眉,手指点着下巴,红唇一启,“你的意思是给我哥哥和赵珍儿安排一场偶遇?”
花汣点头,“我看清流公子好像就是要从赵珍儿身上下手,赵珍儿是赵长老的女儿,也是学院里唯一一个能和薛静硬碰硬的女人,你说清流公子是不是想将盛封学院这趟水搅得更混?”不然他没事儿往自己身上招烂桃花干什么?
“小丫头!挺了解我哥哥的心思嘛!”络青衣笑看了花汣一眼,她勾起红唇,眉尾一挑,轻笑道:“我看不用我们安排,他自有妙计。”
花汣掩唇笑着,她跟在络青衣身边,两人走到一棵榕树下,唐幼云喘着气从后方追来,“青衣,花汣,你俩等等我。”
络青衣停下脚步,给花汣使了个眼色,花汣明白络青衣的意思,她转身上去扶唐幼云,“幼云,怎么跑的这么急?你见到薛静师姐了?”
“见到了。”唐幼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薛静…薛静师姐还给我们每人一粒下品聚灵丹,你们看。”
唐幼云眼睛锃亮,就跟看到了不得的宝贝一样,将握在手心里的聚灵丹摊开,只给络青衣和花汣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叫你们去你们不去,现在后不后悔?”唐幼云小心的将聚灵丹揣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聚灵丹,虽是聚灵丹是下品,但对于她来说已是求之不得了。
“后悔。”花汣装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她与络青衣对视一眼,想着薛静比赵珍儿聪明多了,因为薛静会拿一颗不起眼的丹药收买人心,光是这点,赵珍儿就落后她一大截。
“走吧,我们还有一半没逛完呢。”唐幼云上去挽络青衣的手臂,花汣连忙上前一步将唐幼云和络青衣挡开,她笑着站在络青衣身侧,对唐幼云道:“幼云啊,明天要早起晨跑,我们逛到前面就回去吧。”
“好啊,正好我也累了,”唐幼云不喜欢跑步,她也怕自己起不来,便往前走了几百米就转道回去了。
收买新生在盛封学院算不上什么秘密,基本有点地位的学生都会给新生一点甜头,壮大自己的力量,他们也会在新生中瞄准最有能力的人,随后相互争抢。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们看上了清流。
清流与当归吃过晚饭想回房间,结果被孟许带人堵截在银苑门口,与孟许不合的章呈听见消息后,立马也带着一帮人浩浩汤汤站在孟许的对立面上。
“诸位这是……”即便被人围困,清流的气质依然雅致,淡定从容,不显一丝慌乱。
“废话少说!清流师弟,就说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章呈的耐性不好是全院出了名的,如果有人违背他,他肯定会借机给那个人使绊子。
“章呈,你他妈的给老子给一边儿去!清流师弟是我先看上的!老子告诉你,他是老子的人!你敢抢个试试?”孟许一说话吐沫星子四溅,他用词极不文雅,众人也都习惯了。
“操!孟许,我章呈就跟你抢了你能拿我如何?”章呈仗着家境殷实,经常给自己的人很多好处费,孟许则倚着孟家在盛治国的权利,暗地里没少安排门路。
“章呈,老子今儿就告诉你!清流师弟他一定是我的手下,我能许他的家人在盛治国为官,你能么?”孟许亮出自己的底牌,但他不知道,清流又岂是那种攀权附势之人?
若说权利,若说地位,孟许还真就没有清流有权利有地位。
清流掌管醉璃苑,单凭是一个醉璃苑,就能压死孟许。
醉璃苑表面上是天底下最大男怜馆,实则,它也是最大的情报网,手里掌控的机密可令人为之惊叹!
“孟许,你少拿权利压人,清流师弟,你快说说,你到底是愿意跟着谁?”章呈耐心尽失,他对清流挥了挥手,如果清流再没有回复,他同样不会放过清流。
清流慢条斯理的掸着绣竹的衣袖,他淡淡一笑,精致的容颜使得章呈倒吸了一口凉气,清流不疾不徐的开口:“多谢两位师兄,清流,只是清流。”
“你什么意思?”孟许不愿意了,他抬脚就要踹向清流,可偏偏这一脚被清流躲过,他更为愤怒,敢情清流这半天耍他们两个人玩呢!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清流眸底闪过一抹杀气,他不管孟许是什么人,也不管孟许背后的势力有多强硬,只要孟许还纠缠,他就会让孟许知道他还有别的意思。
“我操!清流,谁他妈给你的胆子!你敢戏耍老子?”孟许一脚落空,抬脚又想补一脚,可这一脚他不仅又踢空了,还被清流打断了脚骨。
孟许倒在地上抱着脚嚎啕大叫,他指挥身后的人群殴清流,章呈以为这是清流加入他的阵营,便叫自己的人与孟许的人打了起来。
反观清流,早在两方跑过来的时候就轻飘飘的飞出阵地,他站在人群外,唇边划开一抹凉薄的笑容。
“都给我滚!谁敢欺负清流?”赵珍儿听见消息飞奔而来,她以为两方人马中间有清流,便强制性的将两方分开,可当分开后,她微楞,清流人呢?
“珍儿师姐,你怎么也来凑热闹?”章呈皱眉,脸上满是不甘心。
赵珍儿抱着双臂,哼笑道:“章老四,我不能来是么?我告诉你,谁敢欺负清流,就是与我赵珍儿作对,就是与我赵家作对!”
“哟,珍儿师姐,你这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孟许狰狞的看着赵珍儿,他和章呈都不是赵珍儿的对手,更何况赵珍儿是他们的师姐,他们也不可能真的与赵珍儿动手,只是赵珍儿对清流的维护令他很不爽!
赵珍儿脸色一红,咳嗽一声,双手叉腰,蛮横道:“孟许,我的事情你还管不着!管好你们的人,再有下次,我一定告诉院长,让他狠狠的惩罚你们!”
赵珍儿言语间尽是对清流的袒护,孟许和章呈都明白了,赵珍儿是真的喜欢上清流了。
只不过清流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竟然能在一天内让泼辣野蛮的赵珍儿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他!
“清流呢?”赵珍儿左顾右盼都没看见清流的身影,她懊恼的跺了跺脚,余光瞥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可等她在仔细看时,那抹身影已经走进了银苑。
章呈知道自己是动不得清流了,他甩着袖子,冷哼道:“我们走。”
孟许躺在地上也让人搀扶起来,他单脚站在地上,两只手臂搭在别人的颈后,他满含怒气的开口:“快领老子去医馆啊!要是这只脚真废了,我就把你们的脚都打断!”
他带来的学生哪敢在耽搁,扛着孟许就向医馆跑去,也知道今夜清流算是与孟许结了梁子。
有人幸灾乐祸的想着,孟许和章呈都是金苑的人,清流得罪了他们,今后的日子可就不会好过喽。
“珍儿师姐,我们也走吧。”赵珍儿身边的师妹小声开口,赵珍儿跺着脚,看着自己骑来的那头黑色独角兽,不情不愿的离开。
她还特意骑着自己九段玄技的神兽而来,还以为清流能夸她两句,这下连清流的人都没看见。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清流才从银苑大门后走出,他轻轻勾唇,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银苑。
金苑内,墨彧轩内心挣扎的倚在窗前,他挣扎自己要不要去看小青衣,去的话会不会给小青衣添麻烦,可是不去……也太折磨他了!
“爷。”清流闪身出现在房间,他站在墨彧轩身后,清润出声。
墨彧轩挑了挑眉毛,轻挑含笑着转身,身子依然倚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开口:“有事?”
“我已经成功吸引了赵珍儿的注意力,而且也清楚了章呈和孟许的底细。”清流向墨彧轩汇报自己的成果,仅仅一天时间,他就已经做到了墨彧轩吩咐的任务。
“嗯。”墨彧轩点头,黑眸轻闪,他笑问:“小青衣那里如何?”
“很好。”
“加派隐卫保护好她,据爷所探,盛封学院内不止一名天玄之境的人。”
“是。”清流笑了笑,继续道:“爷,您今天听说了吗?盛封学院的天才少女薛静分给新生不少下品聚灵丹。对了,九皇…青衣同寝的一位姑娘也去领取了。”
“哦?那人对小青衣可有危险?”
“暂时没有。”清流摇头,“据花汣来报,女子名叫唐幼云,比较爱贪小便宜。”
“若有危险,便除。”
“嗯。”
“你回去吧,爷去看看小青衣。”
“不可。”清流立即出声,“爷,这么晚了您若去铜苑看她,想来必会惹人怀疑,再说这个时间青衣可能已经睡下了,明天还要晨跑,不如那个时候再看…。”
“不能抱着小青衣,爷睡不着。”墨彧轩遥望夜空中那轮圆月,手指抵在额间轻揉,轻声一叹。
“爷,您还是先忍忍吧。”清流有些无奈。
他好像也只能忍了。
墨彧轩扬袖将窗户关上,径自走到床榻上躺下,眸底盛满相思。
清流叹气,他极快的出了房间,等他回到房间后,见当归趴在床上还没休息,他将外衫脱下,疑惑道:“怎么还不睡?”
“今天看见青衣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去跟她说话?”当归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幽怨的看了清流一眼。
清流吹熄烛火,当归又转了个身,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奕风赶紧走过去将当归扶起来,当归揉着腰,嘟囔着:“清流哥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既然知道是解释,便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日后你会明白的,睡觉。”清流在奕风将当归扶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他拉起凉被,双眸轻闭。
当归推开奕风,气嘟嘟的侧着身睡,进了学院他们还要装作不认识的人,这是玩的哪一出?
不过也是,络青衣和花汣住在铜苑,他们住在银苑,银苑和铜苑的差别那么大,如果他们过于熟稔,才会令人起疑。
已经睡着的花汣翻了个身,丝毫没发现身边的床铺上少了一个人,络青衣还没入睡,她面对半敞开的窗户,轻柔的月光从窗口漏进来,就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轻纱。
络青衣转身,借着月光突然发现唐幼云的床褥上没了身影,她立刻将花汣推醒,花汣惊讶的坐起身,弹指点亮烛火,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吓了一大跳。
络青衣也被吓着了,她下意识捂住花汣的嘴,没让花汣发出半点动静。
花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离开,在她们注视的目光无知无觉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络青衣抓狂,这是什么习惯?为什么她运气这么好?有个梦游的室友!
络青衣缓缓松开手,花汣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她转头看着睡得很香的唐幼云,低声道:“青姑娘,你说她是不是真的……”
“嘘。”络青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倾听着唐幼云的呼吸声,呼吸很有规律,应该是真的在梦游。
“是真的。”络青衣点头,她靠在床头,对花汣道:“明早记得什么都不要提,如果她知道自己睡觉的习惯,就会在第二天告诉我们。”
“嗯。”花汣点点头,她拽了拽被子,这一夜,烛火未歇。
晨光熹微,络青衣和花汣同时醒过来,花汣先是熄灭了快燃尽的烛火,随后走下地,替络青衣打来洗脸水。
络青衣穿好衣裳,将青丝捋到身前,垂眸静思,其实单听呼吸看不出唐幼云是否真的有梦游症,她怕昨夜两人的谈话落入唐幼云耳中,才会不让花汣说出去,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转身,那么唐幼云身侧的那双手是否就贴上了花汣的颈边?
唐幼云离花汣那么近,离她……也很近。
这么说唐幼云站在她身后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她想着墨彧轩,再加上唐幼云的脚步声很轻,所以,她并不知道唐幼云站在她身后,可唐幼云又是什么时候转身的呢?
花汣将水打来,两个人洗完了脸都没看见唐幼云清醒,花汣疑惑的上前将唐幼云叫醒,唐幼云打了个哈欠,困倦的睁开双眼,对花汣挥手,“晨跑啊?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不参加晨跑会被院长责罚的。”花汣盯着唐幼云的一举一动,唐幼云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身,抻着懒腰道:“花汣,能不能给我打盆洗脸水来?”
花汣脸色向下一拉,不悦的开口:“幼云,这是你的事情,你怎么使唤我?”
“你刚才都替青衣打洗脸水了,怎么就不能替我打了?”唐幼云态度强硬,她穿上鞋,掬起一捧络青衣用过的清水就要往脸上泼。
络青衣用过的清水里有药水,花汣急忙上前推了唐幼云一把,道:“幼云,这是青衣用过的,你怎么能再用?”
“那有什么的?我都不嫌弃青衣。”唐幼云被推得向后一步,手心的清水全洒在地上,她叽叽喳喳的说着:“青衣没说让你帮打洗脸水,你乐呵的就去帮忙了,我说让你帮我打一盆,凭什么你都不帮我打?”
花汣被气笑了,敢情她欠这位唐小姐的?络青衣是她的主子,她自然要帮络青衣打水!
等等,她们好像遗漏了其中的重要细节。
“你怎么知道我帮青衣打水了,你不是睡着了吗?”花汣紧紧的看着唐幼云,眸色微沉。
唐幼云嗤了一声,“碰巧那个时候我醒了,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就被你们吵醒,诶,我昨晚梦游有没有惊到你们?”
“你还知道自己晚上梦游啊。”花汣哼了一声,“你先前不和我们说,昨晚吓死我了。”
“不会吧?我昨晚真的梦游了?”唐幼云脸色一变,她拿着贴身的一道符纸,“我来之前家里人替我求了这个,说带上以后就不会梦游了,怎么不管用啊?”
“谁知道你求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花汣看了唐幼云手里的符纸一眼,唐幼云面上有些难堪,她将符纸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怒道:“该死的臭道士,竟然骗了我一两银子!”
络青衣瞥着那道符纸,看到从里面飘出的一道黑色魔气,愤怒中的唐幼云没发现,可花汣也看见了,花汣看着络青衣,顿时面色一白。
络青衣冷勾唇,看来她要想办法阻止雾声从星轨内窥探她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们通过星轨知道自己人在盛封学院,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唐幼云身上,而唐幼云又与自己同屋,其中必定有魔界在暗地里搞鬼。
想想昨晚很惊险,如果她没有注意到唐幼云梦游,此时的花汣一定会死于唐幼云手下。唐幼云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正因为她有梦游才会被魔界盯上,因梦游而错手杀人,不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魔界这盘棋下得不错啊。
广场上的哨声远而嘹亮,络青衣立即抬头,花汣始终看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慌乱。
“要迟到了,幼云,你快些洗漱,我和青衣先去广场了。”花汣拽着络青衣的衣袖往外走,唐幼云将符纸踩烂,撸着袖子用起了络青衣洗漱过后的水。
“今天中午叫奕风在饭堂侧门见。”络青衣将声音压低,花汣点头,却不料还没走出几步,连脸都顾不上擦的唐幼云就跑了出来。
“青衣,花汣,你们等等我。”唐幼云用袖子擦着脸,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盛封学院统一分配的蓝色学院服,只是他们住的院子不一样,衣服的材料质地也就不一样。
金苑的学院服自然是最好的,一套衣服也要百两银子,其次是银苑的五十两,最后是铜苑的十两,由此可见,络青衣她们身上穿的学院服材质有多粗糙。
唐幼云擦完脸,脸颊上留下一道红痕,但她并没在意,反而磨叽了好一会儿,这才让络青衣和花汣带着她走。
花汣翻了个白眼,被唐幼云拖了这么久,她们去了一定会挨罚。
嘹亮的哨声响了三次,一声比一声急促,明显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无奈的络青衣和花汣只好用起轻功,她们离指定的位置只有五十米,众人见不少人慌忙跑来,有人还伸脚绊了别人一脚,故意给他人难堪。
可络青衣和花汣刚要飞起,就被唐幼云拽了回来。
络青衣压着怒气回头,甩开唐幼云的手臂,抓着花汣在最后一声哨响落在地上。
“青衣,你怎么不等我?”唐幼云的声音很大,顿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唐幼云身上,他们顺着唐幼云的目光看向刚落地的络青衣,络青衣不以为然的松开花汣,面色极为平静。
“你们迟到了。”站在众人身前的薛长老转身,他见络青衣和花汣就站在指定的那条线上,大掌一挥,“谁允许你们站在线上的?想投机取巧逃避惩罚吗?今日你们迟到的人加罚二十圈!”
二十圈?
络青衣拧眉,小脸一板,寒凉的目光嗖嗖扫着薛长老,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当归本来看见络青衣就很高兴,但当他听见薛长老说罚二十圈时,眼中的喜悦渐渐冷却,他磨了磨牙,恨不得将薛长老踢飞。
“二十圈?”所有人都没说话,可唐幼云却以不可置信的音调出声,她声音拔高,尤为刺耳,“薛长老,这么说我们要跑三十圈?”
“喊什么?还不快去?”薛长老的声音比她还大,为了压过她,甚至用上了狮吼功。
唐幼云捂着耳朵哭道:“那还来得及吃早饭吗?”
“你还想吃早饭?”薛长老脸上怒气弥漫,这回怎么招进这种不长脑子的女人?
“我……”唐幼云眼眶通红,她看向络青衣,喊道:“青衣,你看……”
她看什么?
络青衣错愕,好端端怎么扯上她了?唐幼云专业坑人一百年吧!这姑娘的心眼不是一般缺啊!
墨彧轩缓缓勾唇,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络青衣颇含警告看了墨彧轩一眼,墨彧轩立即收回掌心的玄气,不敢再动。
“薛长老,我和花汣愿意接受惩罚。”既然唐幼云点名点到她了,她就身先士卒平息薛长老的怒火。
薛长老面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他讶异的看着面容清秀的络青衣,点头道:“那你们跑吧,你和花汣两个人跑完后可以吃早饭。”
看来身先士卒还是有效果的。
络青衣对薛长老笑了笑,很客气的回道:“谢谢薛长老。”
薛长老越看络青衣越顺眼,他挥手,所有人开始晨跑,络青衣和花汣混迹众人之中,将唐幼云甩的没了影。
墨彧轩没有跑步,在众人开跑时他就闪到了一棵树后,眸光温柔的注视着络青衣细瘦的背影。
薛长老没察觉到众人中少了墨彧轩,可络青衣扫了一眼后却发现了,她瞥见奕风追了上来,便特意放慢脚步,等奕风跑到身侧的时候,她才小声道:“现在说话不方便,午时我在饭堂的侧门等你。”
“好。”奕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加快速度,率先跑完十圈。
清流也在随后停下,之后有学生不断跑完十圈,薛长老没有清点人数,便让先跑完的人去吃饭。
墨彧轩一直没走,他倚着榕树见络青衣越跑越兴奋,眸光一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兴奋。
“爷。”清流站在墨彧轩也没走,当归则被奕风拉着吃饭去了。
“还有五圈。”墨彧轩替络青衣数着,等络青衣跑完,身后还有一大帮还在跑步的学生,唐幼云对络青衣招手,“青衣,我跑不动了,你能不能替我跑两圈?”
络青衣累的满头大汗,她无语的甩了唐幼云一个白眼,这话唐幼云还真敢说,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呢!要不是唐幼云拽了她一把,她会被罚二十圈?
“青姑娘。”花汣跑完后走路发飘,她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随后追上络青衣,喘着气道:“唐幼云…还留吗?”
“暂时留着。”络青衣一手按在胸前,缓缓平复气息,她冷冷的扫了眼还在跑步的唐幼云,“让她死很容易,但如果她死了,薛长老一定会先怀疑我们,倒不如先留着,兴许她还会闯出点有意思的事情。”
花汣摇头,瞧络青衣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又在算计人了。
络青衣转眸,看见倚在树下等她的墨彧轩,她笑了笑,快步走过去,却不料,她还没走到墨彧轩身前,就被突然横档在眼前的薛静阻隔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