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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百里梦樱就被络青衣从睡梦中叫醒。
“唔,青衣,怎么起这么早?”百里梦樱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边打着哈欠边开口询问。
络青衣整理好被子,走到水盆前洗漱,她将毛巾浸泡在水中,扬着脸道:“今天无妙和水无痕要练剑,正好我们也跟去,明天就是比试的时间了,我不想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百里梦樱走下床,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为了明日的比试,她愿意当这个陪练,只是答应圣初的事情要往后推一推了。
两人洗漱好后先去饭堂吃早饭,这个时候饭堂还没几个人,皇天学院做的饭菜不咸不淡,按照络青衣的口味来说就是刚好,于是她吃了一小碗米饭以及一碗白粥,这才满意的抹着嘴和百里梦樱走出饭堂。
两人来到昨日和水无痕练剑的地方,络青衣发现清流比她们更早的等在那里,络青衣不禁讶异,扬了扬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清流对络青衣轻颔首,微微一笑,缓声道:“爷让我来照看着,若是青姑娘有危险,我好第一时间通知爷。”
“墨彧轩记得你了?”络青衣眉头轻皱,有些不明白墨彧轩这么做的用意。
清流眸光暗了暗,依旧笑道:“爷还不曾记起我,只是爷知道他有醉璃苑,凌公子便同他说了我是谁,爷昨夜将我叫了过去,并吩咐我以后的任务还是跟在青姑娘身后,任青姑娘差遣。”
原来他并没有想起来。
络青衣敛下眸子,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你回去吧,我与梦樱比试无需照看,待会水无痕和无妙就会来了,你大可放心。”
清流摇头,有些执拗,“这是爷自失忆后吩咐我做的第一件事,我不能不听,况且爷说了,要是再有一把木剑从天而落,清流一定要以身抵挡,护青姑娘周全。”
再有一把木剑从天而落?这话里含的意味怎么听着像是嘲讽?
眸子蓦地睁大,络青衣抬首,沉声道:“这么说昨夜我与梦樱比试的时候他是在的!混蛋!他来了不现身,等着我被木剑刺穿吗?”
清流优雅的抬起手,捋起一缕长发,慢声道:“是青姑娘眼里只有水无痕,未曾看见爷的存在。”
“你说什么?”络青衣的目光陡然变得极为犀利,这话是在说她水性杨花么?
“呵……”清流摇了摇头,“是清流失言,青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不过爷昨夜的确就在青姑娘身边,只是青姑娘没看见罢了。”
络青衣抿着唇转身,走到宽阔的场地中央,对百里梦樱道:“开始吧!”
“好。”百里梦樱也没多说,她点头,丢给络青衣一把木剑,两人你来我往的练起剑来。
水无痕与无妙来的时候她们俩已经打完一场了,一场平局,却都坐在地上喘着气,看来是真下了功夫。
无妙看了清流一眼,转过头对络青衣挑眉,“姐,你来的比我们还早啊!我还以为我动作不慢了呢。”
络青衣掐着腰没说话,她抓着木剑在地上画圈,一圈圈画的什么都不想,可就是神色极为认真,令无妙走过去瞅了眼,问:“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是。”络青衣挥剑将画的图案打散,拍着手从地上站起身,剑尖一指,眉尾一扬,看着百里梦樱,“继续?”
“继续。”百里梦樱抓着剑站起,使出剑招,毫不相让。
水无痕看着两人比试,也对无妙丢出一把木剑,道:“陪我练剑。”
无妙险些没抓住剑柄,他撅了撅嘴,将自己所会的所有剑招用了出来。
清流站在树荫下,静静的看着四人练剑,周围尘沙四起,木剑相碰声十分激烈,四人动作近不相同,只见络青衣反身轻跃,反手握着木剑横刺,而她身前的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水无痕。
百里梦樱与无妙停下来,两人退到安全的地方,甩着手腕休息,并看向场中央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个人。
过了片刻,络青衣突然停下手,她转头寻找百里梦樱,看见百里梦樱干笑着对她挥手,长眉一拧,没注意到身后刺来的一柄木剑。
水无痕发现她站着不动,面色微变,忙抓着剑在半空绕了半圈,手腕轻转,木剑散发出的剑气扬起络青衣身后的长发,堪堪在离她十米之内停下。
“青儿!”水无痕的声音中还带有一丝后怕,幸好他停下了手,不然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嗯?”络青衣转身,对着水无痕笑了笑,又将剑举起,“来吧!这回咱俩好好打一场!”
“好!”水无痕温柔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无所保留的与络青衣过招。
络青衣感觉到有些费力,只守不攻,因为水无痕不仅玄技与她平齐,剑术也比她更精湛,她还是用巧劲才能躲过水无痕刺来的剑锋,若说这场比试,她赢得几率太渺茫啊……
想起当初愿与一战那四个字,络青衣动作一迟疑,就被水无痕抬剑靠近身前,水无痕将剑一拧,剑尖反对自己,剑柄指着络青衣,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络青衣垂下手,淡淡笑着:“明日的比试就靠你了。”
水无痕收回剑,浅步走近,声音清润,“你的对手已定,我的对手还未知,我不能太掉以轻心,皇天学院玄巅之境的人还没出,说不准与我对战的人是玄玄或玄玄之境以上的人呢。”
络青衣握着拳头抵在他肩膀,“你不是那么没有信心的人。”
水无痕淡笑出声,也没在说什么。
络青衣转身,对等待在一旁的百里梦樱招手,“走吧,我们今天就练到这里,再练下去我怕旧伤发作,荆胜国我们还没逛过,今天出去走走。”
百里梦樱的眼中满是兴奋,她还以为要陪络青衣练一整天,只过了一个时辰就可以解放了?那她…可不可以去找圣初?
络青衣见百里梦樱站着没动,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调侃道:“想人了吧?有无妙和水无痕陪着我就好,你去吧,今晚不回来都没关系。”
百里梦樱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脚一跺,有几分羞涩的低下头,小声开口:“那我走了啊,你晚上给我留门。”
“留什么?”络青衣故意装作没听懂,百里梦樱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开,直接奔到风苑里还在等她的某人怀中。
“走,出去看看。”络青衣丢掉木剑,扯着无妙的衣袖,带着他走出了皇天学院。
水无痕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姐弟时不时互敲一下头,只觉得这画面甚为温馨,暖意漫上眸底,他瞥见身侧的清流,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今日的街道并没有太热闹,络青衣在出去的时候就带了面纱,擦肩而过的路人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无妙便将她护在一边,目露狠光,令那些人心里一颤,也不敢多看,逃似的飞快走开。
络青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你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是想将街上的所有人都吓走吗?你看前面的糖人怎么样?”
无妙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那位做糖人的是位胡子花白的老爷爷,老爷爷满脸和蔼,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做好一个惟妙惟肖的龙形糖人。
“这个怎么卖?”络青衣看上了摊位上摆着的一个形状似老爷爷自己的糖人,她指了指那个糖人,红唇轻咬,看样子很是喜爱。
老爷爷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抱歉,这个糖人老夫不卖,姑娘要是想要人形糖人便画下来,老夫都可以给姑娘做出来。”
还要画?
络青衣皱起眉头,她自认画工惨不忍睹,她画出来的东西能看吗?
“那我要个她这样的,你也给我做一个。”无妙指了指络青衣,下巴一抬,瞧他多聪明!有现成的人就站在眼前,还费劲巴拉的拿笔画什么。
老爷爷摇头,笑呵呵道:“这位姑娘必须要把面纱摘下,老夫我才能做出来,但老夫知道姑娘出门带面纱必有缘由,所以少年人,你还是换个人吧。”
无妙不悦的噘嘴,上前去扯络青衣的面纱,却被络青衣抬手横裆隔开。
“别闹!这是在大街上。”络青衣看着无妙,声音一低。
无妙悻悻的收回手,蹲下身按住宣纸,提笔在宣纸上画出来络青衣易容后的容貌。
络青衣眸光一闪,终是没说什么,任由无妙将画好的图像拿给那位老爷爷。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老爷爷就做好了糖人,无妙拿着金晃晃的糖人付了钱,满意的咧起嘴角,端在络青衣眼前,道:“姐,你快看,像不像?”
络青衣眸子眯了眯,笑道:“像极了,就是怕你舍不得吃,糖人可不是摆着看的,要是你一直拿着,上面的糖可就化了。”
无妙哼了声,张开嘴,“谁说我舍不得吃?”说罢,他将糖人递到嘴边,还没下口呢,手里的糖人突然不翼而飞了。
无妙伸开双手仔细的看着,双眸睁大,糖人呢?不可能这么快就化了!怎么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不见了?
络青衣嘴角一抽,看向出手抢无妙糖人的那个人,无奈的扶额,都多大的人了,还抢人手里的东西?这回无妙肯定不愿意。
“你还我!”无妙转头,也发现了出手抢夺他糖人的男人,怒道:“那是我的东西!你要是想要就自己画去,上面的人是我姐姐,你敢吃么?”
墨彧轩扫了眼手中的糖人,懒洋洋的问道:“你说这是谁?”怎么看怎么不像,这卖糖人老头的手艺太差了!
无妙眸色浓黑,五指握拳,哼唧着:“姐夫,你连我姐姐易容后的样子都不认识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这是谁!”
哦,原来是她易容后的模样。
墨彧轩没将无妙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拿起糖人,当着无妙的面嘎吱一声咬了下去,糖人上立即缺了一角,无妙更加愤怒,他狠狠的瞪着墨彧轩,却听他轻佻的开口:“味道还不错!嗯,爷自然是敢吃的,而且…”话锋一转,语调突然变得极为幽冷,手一指,墨彧轩挑眉道:“她,只有爷能吃。”
话里含着无尽的暧昧之意,相比较于络青衣的淡定,无妙脸色一红,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水无痕面带淡笑,只有如雾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邃。这话是说给他的,他当然明白。
络青衣甩了墨彧轩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无妙连忙跟上她,瞧她走的方向是皇天学院,也知道今日出去玩的心情被破坏,回头又瞪了墨彧轩一眼,这才罢休。
水无痕向前走了两步,在墨彧轩身前停下,侧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所及,是墨彧轩眸底的戏谑与玩味。
“若是没想起来就别惹怒她,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水无痕撂下这句话就抬步离开,离开的那瞬间面色黯淡下去,只因在墨彧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见了络青衣眼底的欣喜,虽然只有瞬息,可他看的真真切切,原来不管如何,他都只能如似水无痕那般的站在络青衣身边护着她,他的名字,是否注定了他的一生?抑或是,注定了他的结局?
水无痕眸底的光亮再次化为飘渺,他自认对络青衣了解甚深,甚深……
第二日,当络青衣几人赶到竞技场的时候发现评委已经就座,墨彧轩与凌圣初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而墨彧轩正把玩着一把折扇,漫不经心的向这里看来。
络青衣心思一动,指尖摸到袖中的般若琉璃玉骨扇,咬了咬唇,将玉骨扇放进空间内,免得待会打斗时会从袖中滑出。
“第三场个人比试由龙腾学院先战,这一场,龙腾学院派出的人是水无痕。”主事站在高台的另一侧,嗓音很是洪亮,他悄悄对台下的一个人打了个手势,眼中迸发出一道暗芒。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我们先出战?这一局不该是我姐和竹波峻吗?怎么换了人?”无妙拉下脸,面色黑沉,谁先出战就意味着失去先机,也会处于被动之势,本来他们这队胜利的机会就渺茫,要是还摸不清他们底,那他们干脆直接认输得了。
“看来是这位主事被人收买了。”怀镜瞥见高台上主事脸上的得意,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捏紧手指,还是保持着理智没有动作。
“白梵他们怎么没有质问?”百里梦樱跺脚,“圣初怎么也不说话?他们这是都默许了吗?”
水无痕抬起头,淡淡笑道:“没关系,我会尽全力不输掉这场比试。”
“这不是输不输的事儿!”无妙怒气冲冲,“阙天休这个老头子也不说话!他们这是纵容!”
“好了。”水无痕出声安抚,“有什么不满等比试完我们再去找主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输掉这场比试,不输掉龙腾学院的脸面,还记得我们为何而来?即便不强求第一,但也不能放弃一点赢得希望!”
无妙撇了撇嘴,水无痕说的没错,只是他们这么做也太欺负人了!
百里梦樱抱着双臂,头一瞥,也不在说话。
“我上去了。”水无痕轻勾起嘴角,接过木剑,脚步沉稳的走上竞技台。
当水无痕站在竞技台上,主事又发话了,“皇天学院袁以丞出战。”
水无痕微低下头,眸中划过一抹讽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哪有这么巧,皇天学院的人还没出声他就做好了安排,这不是收买又是什么!
“等结束了比试,小爷我一定踹死他!”无妙对着主事比划出一个鄙夷的手势,络青衣抓着他的手放下,依旧没出声,极为淡定。
袁以呈走上竞技台,他对水无痕抱拳,秀气的面容上绽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水兄,请。”
水无痕笑着回礼,也没矫情,飞起一剑就冲袁以呈刺去,这一剑不含有任何杀气,却满是威力,打了袁以呈一个措手不及。
袁以呈慌忙躲过,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比剑,但是他其他方面比水无痕强太多!即便他输了比剑,那还有两场呢!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让水无痕输的准备!
水无痕敛起唇边笑意,握着木剑凌空再击,脑中浮现络青衣那天说过的话,他身形一顿,转而攻向袁以呈的手腕。
袁以呈将剑握的越来越紧,手心不断溢出汗,水无痕一直攻他的手腕,让他总怀疑自己握不住剑,或许是心理原因,他只能将木剑握的一紧在紧,还要抵挡水无痕划来的剑招,倒也十分吃力。
袁以呈发现自己扛不住了,便想将玄气注入木剑里,哪曾想水无痕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水无痕飞身而起,旋身微侧,一剑砍向袁以呈的手腕,这一剑带有的凌厉之势迫使袁以呈松开木剑,握着手腕在竞技台上逃窜。
水无痕从天而落,挑眉淡笑,在台下众人的哄笑声中抬起一脚,踢起袁以呈掉落的木剑刺向他,袁以呈听见了台下的嘲笑,面色涨的通红,一见自己的剑冲自己飞来,也不藏招了,直接打出一掌木剑击碎。
比剑一场最终是水无痕赢得胜利,袁以呈懊恼自己不该上了水无痕的当将剑脱手,他目光狠厉,不甘心的开口:“比斗气,我不会再让你了!”
“请。”水无痕点头,在袁以呈击碎木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袁以呈的对手,但是他不能认输,也不能因为比不过就胆怯,他说了这局不能输,就一定不能输!
“看招!”袁以呈大叫的冲上来,他将斗气聚满全身至一点,使出一招不知打哪儿学来的开山拳,奋力一击,青黑色的斗气喷薄而出,击向水无痕所站的位置。
“玄玄之境!”无妙低声咒骂,“这他妈的还玩什么?水无痕只是黄玄之境,怎么和他比?小爷一定要踹死他丫的!”
“行了,你看青衣一直没说话,你就安静些,说不准水无痕有其他的方法,有时候不能单单用武力,水无痕那么聪明,我相信他。”百里梦樱眼底含着担忧,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激励了一众龙腾学院的学生。
花幽年朝竞技台上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手指抓着衣服,抓出了一条条褶皱。
水无痕在周身设下一道结界,击来的斗气来势汹汹,他现在只能防守,可他刚设好结界,那浓厚的斗气还没近身,设好的结界就已经消失的无踪。
水无痕不禁讶异,这是怎么回事?怔楞间,斗气逼近身前,无妙在台下大喊道:“水无痕,你怎么走神啊!小心!”
水无痕抬眼,忙拔地而起,几个跳跃躲过这道斗气。
斗气在他身后炸裂开,他脚下踉跄一步,身形一换转到了竞技台的另一侧,再看斗气炸开的石台裂出一个大坑,坑里碎石遍布,显然若是被那到斗气碰到会有多危险。
水无痕再次在身边设下结界,他设的结界可用来抵挡擦伤与强烈猛攻,但他不明白了,今天的结界怎么总是自动消散?
袁以呈不会放过他,再次冲向前,连打出两记开山拳,轰隆隆的响声在竞技台上响起,水无痕几乎站不稳,脚下站的地方总会被玄气击出石坑,他就是想躲也很费力。
终于,再水无痕又一次设结界失败后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抬头望向高台上的墨彧轩,只见他笑意轻漫,神态慵懒,斜倚着曼陀罗花雕刻出的木椅,手中摇晃着一把天蚕丝做成的折扇,而他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自己的结界便会无声无息的消散,即便被抓到,墨彧轩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愧疚,反而笑意更深。
好不要脸!络青衣在心里骂了一声,墨彧轩这是再拿水无痕的生命开玩笑!她绝对不允许!
水无痕苦笑着垂下头,怪不得他总是结界失败,原来是墨彧轩不想他成功,不过这也看出了他的玄技到底达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失忆后的墨彧轩竟也变成了记仇的男人,他更感觉好笑,这场比试注定要失败吗?
袁以呈看此时是好时机,他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双掌凝聚青黑色的斗气,并将斗气凝成黑龙的形状,黑龙张开大口,就想要将水无痕吞噬其中。
水无痕站着没动,清俊的容色上苦笑蔓延,他并非想束手就擒,而是他太有自知,即便他躲过了袁以呈的攻击,那人也未必会放过他。
但令水无痕意想不到的是,在黑龙张开口要将水无痕吞没时,那条黑龙突然寸寸消失,从尾端缓缓向头部消散,最后在一阵风后化为虚无。
水无痕眸子一亮,立马看向给他传音的络青衣。
是青儿!
水无痕从来没想过络青衣会为了他与墨彧轩对抗,而如今,是否能说明他在青儿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傻愣什么?还手啊!”络青衣的声音传到他心里,几乎就在瞬间,水无痕一掌击出,准确的打向袁以呈的胸口,袁以呈还处于黑龙消散的惊讶之中,这一掌袭来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打飞出数米远。
“设结界,结玄印,将他打下竞技台你就赢了。”络青衣掩唇轻咳,耗费着玄气与他传音入密。
“青儿,你的身体…”水无痕使用玄气将趴在地上的袁以呈抛向空中,这时,便听络青衣回道:“暂时无碍,你不用担心我,我所能坚持的时间不多!墨彧轩是天玄之境,我体内的魔气可以抵抗一小会儿,水无痕,你加油啊!”
蓦地,水无痕轻轻一笑,加油?这个词若在现在听来,倒是很新鲜!
水无痕手一转,袁以呈整个人跟着在半空倒转了一圈,还不等水无痕将袁以呈抛出去,一股大力猛地袭来,震得水无痕倒退数步,手腕发麻。
络青衣忍住喉间的腥甜,眉毛一扬,可以啊墨彧轩!以为失忆你就长本事了是不是?你他丫的敢伤我!
水无痕赶紧看向络青衣,络青衣对他摆手示意无事,而漂浮在半空的袁以呈则可怜的成为他们之间内斗的工具,砰的一声,失去牵引力的袁以呈从半空中落下来摔在竞技台的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袁以呈嚎叫一声昏迷过去,但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呀!
络青衣再次出手,将昏迷的袁以呈升起,水无痕也出手相助,两人一起准备把袁以呈丢出去,那股力量再次出现,压制的两人只能维持原状,不得在前进一步。
台上台下的其他人看的满眼诧异,他们只能看见水无痕挥出的玄气,但为什么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水无痕,踹他出去!”络青衣支招,实在不想在和墨彧轩这般浪费力气。
水无痕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飞到半空漂亮的给了袁以呈一记回旋踢,噗通——袁以呈被剔出竞技台,昏迷中的他被踢醒,但当他摔在地上后再一次晕了过去,嘴角还挂有一丝鲜血,心肺皆有被震碎的痕迹。
络青衣脚步虚浮的向前一个跄踉,百里梦樱立马扶住她,看见她不好的脸色,忙道:“青衣,你怎么了?”
络青衣抬头看了看太阳,虚弱的笑笑,“估计是太阳太毒,快把我晒化了。”
百里梦樱并不相信,“你是不是偷偷出手帮助水无痕了?”不然以水无痕的黄玄之境怎么是袁以呈的对手?他们都知道青衣的魔气可以动用,但现下他们都不敢相信青衣会在这个时候动用!
络青衣靠着她的肩头,听见主事宣布这局水无痕胜利时,嘴角才蔓延出一抹笑意。
水无痕走下竞技台,瞧见络青衣虚弱的模样后,快步走来,替她遮挡着太阳,并扶住她的半边身子,小声道:“你该知道,在我心里,你的身体最要紧。”
络青衣抿了抿唇,瞥见墨彧轩冷然的神色,勾唇道:“你也该知道,在我心里,不能看着他胡作非为。”
水无痕眸色一暗,站在她身边缄默半晌。
以墨彧轩的角度看去,还以为络青衣被水无痕半抱在怀里,他兀自冷笑一声,紫眸内闪着凛冽的光芒,折扇对着络青衣的方向,低下头,指尖描着折扇上的画像。
“第四场,龙腾学院弟子怀镜!”
众人惊呼,这怎么胜利s了反而还要最先出战?有悖常理啊!
无妙握着拳头迈开腿,“谁也别拦着小爷!小爷今天不把他打残了我就不姓眠月!”
清流站在一旁听着,他轻轻勾起唇角,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站住!”络青衣低声呵斥,“你现在去只会落下殴打主事被驱逐出斗泠的下场!如果不想添乱,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把他打残还怕没有机会吗?我说了,等这场比试结束,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然他还真以为我们龙腾学院出来的太好欺负!”
“姐,我现在就忍不下这口气!”无妙眉头紧皱,恶狠狠的瞪着高台上的主事。
那主事浑身颤了下,回头见众位评委面无异色,便又放下心,继续得意的瞅着他们。
“忍不下就给我咽下!你要是不想待了就现在出去,现在不仅是龙腾学院处于劣势,就连我们院长也同样处于劣势!你看看阙院长从头到尾可有说过一句?台上除了墨彧轩和凌圣初,基本全是他们皇天学院的长老,这场比试本来就不公平,但如果我们能在不公平中胜利那才映衬了我们的真本事!你以为义愤填膺就能换来公平相对?别做梦了!”络青衣头一次用犀利的言辞对无妙说话,一来是她想借此机会让无妙成长,二来是她说给自己听,因为她知道,怀镜过后便是她与竹波峻的比试,她只有心中想着这番话,才不会出手将那主事痛揍一顿!
“姐,我知道了。”无妙咬牙,声音极低,眸中充满了愤懑。
这话被墨彧轩和凌圣初截住,两人清晰的听见络青衣说了什么,凌圣初淡漠的神色有一分松动。
墨彧轩似笑非笑的摇了两下扇子,唔,小青衣这话说的很对,这位主事…嗯,的确是欠修理!
“怀镜,还不快上来!莫非你想弃权?”那位主事不知道络青衣这边都说了什么,他见怀镜迟迟没动,便高声喊了一嗓子。
怀镜收起脸上的笑容,对络青衣点头,抬步走上竞技台,却在台下被人摘了定心镜。
“太过分了!”百里梦樱小手握拳,这模样被凌圣初尽收眼底,凌圣初极淡地笑了笑,漠然出声:“的确是太过分了。”
高台上的其他评委不理解凌圣初这话的意思,有人问:“凌公子,您是说……”
凌圣初眼眸微动,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没有再出声。
那人知趣的摸了摸鼻子,本来想讨好这位天下第一公子,谁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皇天学院,呼延迟应战!”人群中爆发出一道低沉的嗓音,呼延迟一跃而上,抓住下方人掷上来的木剑,摆出迎战架势,上下打量着怀镜,问道:“你就是怀镜?”
怀镜点点头,又听呼延迟道:“哦?玄机门下弟子?”
“是。”这声是一说出,怀镜心底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很少有人提及他玄机门的身份,玄机门天下皆知,所以当呼延迟不怀好意的询问后,他觉得呼延迟暗地里应是有什么阴谋。
“那就让我来讨教一下玄机门下弟子的高招吧!”呼延迟见到他眼底的防备,也没在多说,反而猛地冲上前,挥着木剑直攻怀镜死穴,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怀镜曾因经常与秋笑白打架而练出了剑术,他一剑挑开呼延迟刺来的剑锋,手腕一转,木剑脱手击出,含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呼延迟冲去。
“糟了!”络青衣面色一变,这两日怀镜没跟他们一起练剑,他们也就忘记了告诉他这次比试中木剑不能脱手的事儿,可刚刚袁以呈就是例子啊!怀镜怎么没放在心上!
怀镜在木剑脱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这是习惯,还没经思考就已经做出了动作,他在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怀镜,这一场比剑败!”主事眼底散发着兴奋的光芒,还不等木剑靠近呼延迟,他就提前说了出来。
怀镜五指一握,那柄木剑自动向下坠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眸底染上一抹失落,可却在此时,呼延迟使用最快的轻功向他攻击,怀镜感觉杀气来临,下意识用手去摸定心境,可他摸了个空,才想出手打飞呼延迟时,那柄木剑已经刺入他的皮肉。
“混账!”络青衣见呼延迟手中的木剑已经见了血,面色不由得更白,就连坐在高台上的阙天休也抓紧了木椅的手把,神情激越的想要站起身。
“水无痕,快去!”络青衣心急之下推了水无痕一把,水无痕也反应过来,连忙冲上竞技台,对着呼延迟就是一掌,呼延迟没躲过,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强撑着意志不肯昏迷,反张狂大笑,“原来玄机门下弟子只有这点水准!废物!”
怀镜呆呆的看着穿过后心的木剑,木剑经过鲜血洗涤,剑尖露出了他本身的形态,那是一柄黑色的铁剑,不过是外面涂了一层类似木剑一样的漆料!
水无痕使用灵气护着怀镜的心脉,低声道:“忍着点!”还不等怀镜回应,他就将那柄铁剑从怀镜体内拔出,怀镜闷哼一声,昏厥了过去。
“主事,他们作弊!”曲遥千开始化身为愤青,他满脸的愤怒,眸子欲喷出火来,急急要个说法。
高台上的华主事就跟没听见一般,挥了挥手,一脸不耐,道:“这局皇天学院呼延迟胜!下一局,龙腾学院络青衣出战!”
龙腾学院的学生们一听,立马不干了,这他妈的明摆着欺负他们人少啊!
也是,几百个人对五十人,的确是差距悬殊了些。
阙天休带来的这些人到底是团结一心,举着拳头在下面抗议。
络青衣对着华主事冷笑,又看了眼不管此事神色如常的白梵,眸中划过一抹幽暗,抬手阻止了他们的人继续抗议,反而清声朝上喊道:“华主事!如今皇天学院的人违反规则,您没长眼睛不处置也就罢了,还想着草草断下今日输赢,您昨夜是收了他们多少银子,我今儿双倍给你,如何?”
哇靠——
内幕啊!
人群中再次爆发一阵高过一阵的浪潮声,他们看出这其中的不对,但是没想过是华主事收受贿赂,还以为是华主事偏袒自己的人,原来真相被络青衣爆出来了,这水不浅啊!
华主事脸色爆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也没人敢当众爆出这样的话题,她还说给自己双倍银子,这根本就不给他台阶下,他站在高台上就好像是受到众人审视一样难受。
“胡说!本主事向来清廉,何谈受贿一说!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将你赶出竞技场,取消你比试资格!”华主事红着脸为自己辩驳,他偷着看了墨彧轩一眼,发现墨彧轩还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就以为络青衣是真的失宠了,这才更肆无忌惮了起来。
阙天休一拍椅子,怒地站起身,“华主事,你说将谁赶出去?”
华主事扭头一看是阙天休,赔笑道:“阙院长,您这不是也看见了?眠月青衣她扰乱比试秩序啊。”
阙天休气的胡茬一颤一颤的,他指着华主事的鼻子,还想骂什么,却被白梵阻止,“老不休,学生们的事儿我们不跟着参合,这不是一早定下的规矩么?”
“那你学生伤我学生又怎么说?”阙天休脸色难看,这一场怀镜受伤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可怎么跟善泜交代!而且这一场比试还影响到了玄机门的名声!
白梵面色镇定,缓缓说道:“木剑是由我们皇天学院提供,但没人说不准使用其他兵器,且看他们自行解决,你把他们带来不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能力?你还跟着操什么心?”
阙天休无话反驳,只好又坐了回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台下,深深的流出一丝担忧。
络青衣将台上两位院长的话听了进去,她笑着走上竞技台,从空间里拿出清霜剑,清霜剑一出,碎了一地冰雪,竞技台对面皇天学院的学生们似乎都察觉到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冷意。
墨彧轩瞧她拿着清霜剑,紫眸忽闪,一手支着额头,轻佻一笑。
“你,上来!”抬剑一指,络青衣并没指向竹波峻,反而指向刚走下竞技台的呼延迟。
呼延迟微楞,捂着胸口,手心里有一丝丝冷汗,没有上台。
“上来!”声音一沉,络青衣划出一道冰霜,“刚才欺负我们的人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下了台就没胆子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络青衣知道最后一句话激他肯定好使,这是多少人用过的真理。
果然,呼延迟不顾受伤的身体再次跃上竞技台,捡起那把黑色的铁剑,哼道:“你可别哭的太惨!”
“哦?”络青衣冷笑挑眉,在呼延迟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又抬起清霜剑刺进他左肩,手腕一转,呼延迟大声痛呼,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
络青衣拔出清霜剑,一脚将他踹下竞技台,清霜剑染血,她一手负在身后,沉声问道:“还有谁不服?”
她也不遵循所谓的规定!她也不看重所谓的重道!她也不心软所谓的输赢!
他们想赢是吗?呵呵!那就有做好输了全部的准备!
台下一片杂乱,皇天学院自然大多不服,他们怎么能让一小丫头灭了他们的威风?!
不服的声音此起彼落,墨彧轩紫眸轻眯,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络青衣将剑抛起插在竞技台的石面上,明眸环扫一周,片刻,冷冷出声:“不服就都上来!我,专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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