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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我现在已经替小花给你们还清了,数数,对是不对?”
将银钱递给牛管家。
牛管家赶紧接过来,数了数,“没错,正是三十两。”
之前审问的时候,那些话他都没有听见,这当口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先接着是正理。
小小拍了拍手,好似手上有脏东西一般,似笑非笑地看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朱县令,“县令大人,狗子家里是在五月二十六日借的银钱二十两,五月二十九日,也就是今日,必须还三十两,这算是发的印子钱不是?”
朱县令眼皮直跳,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丫头这么做分明是在坐实大哥发了印子钱的罪名!
朱大富虽然疼得半死,但事关自己,他还是忍不住留意起来。
这一留意,差点儿没气个半死。
不由狠狠地瞪视牛管家,这个蠢猪!
牛管家跌坐在地上,他就觉得不妥,果然又落入圈套了。
“县令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上面写的是部分人收了朱大富的银钱,不出几日,居然要翻倍的还,否则就得拿家里的人或者田地来抵,还望大人看看,上面已经写清楚了日期,所借数额,所还明细。大人明察。”
朱县令哆嗦了一下,他明察?他还明察个屁,全程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接过来一看,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什么一部分人?这儿足足好几百人,这还只是部分?
悲哀的看向自己的亲大哥,这次他不能替他辩驳了。
朱大富心头暗暗不妙,看他弟弟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小小转身对在一旁观看的那些百姓道,“大家若是有被忽悠套了印子钱,翻倍甚至多倍赔偿的,等审问结束之后,可以到门口右边去,我们安排了人在那里做记录,届时一定帮大伙儿追回被坑的银钱。”
人群中一阵轰动。
小小挥了挥手,他们又都安静了起来。
“大人,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若是事情属实,数额巨大的,没收放发银子钱的人全部家产……”不忍的看向自家大哥,他已经无颜面对他了。
“那就请大人照办吧。”
“还有……”
还有??朱县令简直要奔溃了,还有什么?
“被狗咬伤的大伯和被朱府的下人推倒以至于碰到墙壁造成头部大出血的大婶儿,朱府该如何赔偿?”
朱县令松了一口气,这个还好,只要是用银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这个……就赔偿一人一百两银子吧?”
“才一百两?”小小皱眉,“若是他们不小心因此而送命……”
“一人两百两!”
小小满足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
就在朱县令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小小又说道,“大人,关于狗子一家的事情已经审问完了,至于其他的人,还有许多人没有审问完呢……”
拍了拍手,从衙门正门拼出一条道路,走来一队人。
朱县令一个趔趄……
因着这些年朱县令做的恶事太多,被迫审问完以后,已经接近傍晚了。
说是审问,不如说是受过残害的百姓们一一诉说,有证据的提供证据,没有证据的提供证人。
几乎每一件事都扯掉朱县令或者朱老爷的一身皮。
朱县令和朱大富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暗存侥幸,到后面的心如死灰,怎么给状书签字画押的都不清楚。
两日后,新上任了一位县令大人。
因着这次将朱县令拉下水的是碧水县的全体百姓们,法不责众。
新县令上任的时候,将被百姓们抓来关在一起的那些受过贿赂,欺压过百姓们的衙差,以及朱县令兄弟及其家人全部重新再次审问一次。
最后定下朱县令和朱大富秋后问斩,至于其他的人,则依照为恶程度判了不同的刑。
*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儿要换县令?”
小小站在溪水边,看着一旁悠游自得的鱼儿游来游去。
昨夜下了一场雨,原本水是浑浊的,一上午过去之后,现如今已经清澈可见底了。
“你猜。”容逸眨了眨眼。
见难得不是一脸清冷表情的容逸居然也有心情开玩笑,小小不由背着一双小手,踱着步子围着他转了两圈,像是要看清楚他今儿个有什么事情,这般开心。
良久,气馁地道,“难不成你在我们还没有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不然为何这些证据一夜之间就都准备好了?为何继任的新县令两日之内就能从远处赶来。
想来师兄早就做好了安排,就算她不凑一脚进去,想要将朱县令和他的亲大哥朱大富拉下水,处决了,怕是师兄也会将人给处理了。
自己之所以能够玩得高兴,想来也是师兄吩咐了属下配合她。想到这里,不禁嘟着一张小嘴,好似什么事情都躲不过师兄的眼睛。
心里越发怀疑容逸的身份了。
容这个姓氏不常见。她虽然只是个小村姑,但却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小村姑。
有着二十一世纪现金思想观念的三十岁女人,好歹也算得上是个成功人士,怎么可能对于新的环境一窍不通?
她去打听过,“容”这个姓氏极其罕见,目前为止,也只有皇家一脉,才姓容。
再加上,一般的富商哪里有这个能耐,说换个县令,瞬间就将人给换上了。
种种事迹表明,师兄的来历不凡。
那么,容师兄到底在皇室中担任什么角色?
小小很是好奇,却又不方便询问。
“小小姑娘,这一次真是要谢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们一家子可就……”狗子娘带着狗子和小花一起走过来感谢小小和容逸等人,拉着一儿一女跪了下去。说到这里有些泣不成声。
若非他们,她和老伴儿指定已经魂归西天,闺女也被人抢去糟蹋了,留下个小儿子,无亲无故的无人照顾,能否长大都很难说。
“客气了,大婶儿莫要这般。”小小赶紧上前一步,将她们扶起来。
“换了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也会这般做的。”小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恶寒了自己一下。
这话着实有点假。
不过,碧水县的人确实拿朱县令和朱大富无可奈何便是。单单其中一个已经很难对付了,两个联手,恰好有钱有权,可不得将碧水县的百姓们吃得死死的。
“若不是小小姑娘和几位恩公,小女小花可就……我和他爹也……”越发说不下去,还好,都已经过去了,但小小姑娘和各位恩公的恩情大过天,她要一辈子记住!
小小又安慰了他们一番。
双方说了会儿话,待狗子娘带着狗子和小花回去了之后,小小和容逸也去了碧水县北门的一大块空地。
只见那儿人山人海,面容冷淡的容一和容三正站在人群前面。
与他们一同站着的,还有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信之人。
容三站出来说话,“大伙儿都排好队。损失重的排这边,损失比较重的排中间,损失轻微的排另一边。记着,切勿存在欺诈行为,若是和那名男子一般,则取消派发银子的资格,大伙儿都明白了吗?”
放眼望去,一大块空地挤得水泄不通,被分为五部分。
除了之前说过的受到朱县令和朱大老爷的欺凌的百姓们,被分为三个层次以外,还有两部分人。
那两部分人可以说是这儿的难民,以及除了被克扣粮食,勒令多交佃租税费之外,家里或者田地铺子没有遭受损失的平民百姓。
按他们损失的情况分,损失多少,在有证据的前提下,补充多少。
没有证据的,一律按照一般遭受损失的平民百姓补充,每人领取二十两银子。
也就是说,情况最严重的,通常涉及家里死了人的,每人可以领取百两银子作为补助。
至于田产铺子丢失的,也按照实际情况,从朱老爷和朱县令这些年来坑到的田产铺子里面补回去。
余下的那些百姓以及难民们,每个家领取二十两到五十两的银子不等,看家庭条件以及人口数量。
还好,经历过之前多年被虐的场面,碧水县的人们好歹没有贪心不足,即便有那么一些贪心不足的,也被那些明理懂事的乡亲们给教化了,倒也没有出现闹心的场面。
因着都领了银钱,百姓们对于容逸等人感激不尽。
尤其是年纪大的,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过上这般好的日子,还能翻身做主人,都感动的热泪盈眶,带头当先跪拜起来。
背着孩子的女人,牵着孩子的人们,无一不敢动,都把小小一众人等当做上天派来帮助他们的菩萨。
*
“师兄,他们怎么办?”朱府和朱县令府中的所有钱财都被没收了,就连府邸也都被收走了。
涉事的人员以及丫鬟婆子下人等,都按照不同的程度做了惩罚。
至于没涉事的,都放了,临走之前还每人补贴了二十两银子。
余下的只有朱家两兄弟的妻妾。
还别说,这些妻妾加上孩子,足足有两百人。
小小暗暗咋舌。
这朱家是想要在这里整一个朱氏王国出来吧。
这娶老婆小妾和生娃的速度,都快赶上非洲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平均每人手中也有一笔银子,省着点儿吃穿,再跟一般百姓过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小小点了点头。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无辜之人,所以并未对他们施以过重的惩罚。
一笔不少的银子,若是她们知晓感恩,必定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不会愁吃穿养娃。
若是不知足的,即便留再多也不够霍霍。
单看她们自己的命数以及经营生活的能力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这些。
希望接下来的碧水县,能够是百姓们的天下,欣欣向荣,等回程途径这儿的时候,能看到一派繁华,祥和的模样。
虽说这几日没怎么玩到,但帮了百姓们一个忙,小小还是很开心的。
明日便要动身了,小小倒是有些舍不得狗子一家子。
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小小暗自庆幸自己是个能耐得住寂寞,也能乘坐马车的人,加上容逸是个面冷但心思细腻的好师兄,一路上带着她吃喝玩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旅途要是累了,就躺下睡睡,醒了就看看马车外面的风景。
兴趣来了,马车上面准备的书也不少,还可以看书打发时间。
小小倒是一路上过得优哉游哉的。
原本打算到了府城的时候可以见上舅舅一面,奈何舅舅四处奔波,别说到了府城见上一面了,就是到现如今,她也没有机会和舅舅见上一面。
盛夏里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停顿下来还好,往往都是在山清水秀之地,要不然也是在客栈里头。
彼时的客栈可不比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宾馆,若是脱离了冷气,热得能蒸桑拿。
客栈里头凉爽得很。
也就是在路上行走,中午被烈日炙烤,有些闷热,其余时间都不错。
原本小小的马车被劈坏了,准备走到合适的地方给换上一辆,也不知是容逸忘记了还是怎的,不记得换了。
连着好几日都跟容逸挤在一块儿,小小已经熟悉了,所以也不记得了要换马车的事情。
然而今日,小小总觉得外头的太阳异常的大,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马车,连带的,尽管容逸的马车再好,还放了冰盆子,小小还是昏昏欲睡。
不惜想到,怎么之前就不记得了让师兄给她准备另外一辆马车了呢,否则她想睡便能随便睡。
现如今和师兄在同一个马车里面,想要睡也不行。
更主要的是,她感觉肚子隐隐作痛,是怎么回事。
还没想清楚究竟为何的时候,就觉得身下一阵暖流划过。
小小大惊,脸色瞬间发白了。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今儿个一直想要睡觉了。
赶紧看了看对面的容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