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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赵氏因着一日的劳累,疲乏得紧,早早睡熟了。
姐妹俩反倒睡不着。
但俩人想的东西却不一样。
小水在回想今儿个晚上的事情。
小小在想着怎么样开拓生意,多做点儿事儿,挣多点儿银子。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家脱离窘境,脱离老田家。
直到月上树梢,姐妹俩才在赵氏轻微的鼾声中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小小直接把赵氏也给带上,收拾了一套衣裳,顺带把门给锁了,带上自家娘和姐姐一并去镇上,打算忙完上午把娘和小水送去外公家住几日。
同样是帮忙,为啥要给田孙氏等人帮,还不如帮自家外公的忙。
把给手抓饼坯和培根送到了邀月阁,让赵氏陪着小水去买五花肉和面粉,特意叮嘱买回来之后就与她碰头,她则去了药铺。
“师兄,我来啦。”小小甫一进门只看到师兄在忙活,不见自家师父,跟小五打了声招呼。
“小小来啦,吃过早饭没?”
“吃过啦。师兄,这是给你的手抓饼,趁热吃啊~”小小眯着眼笑着说道,递过去一个纸包。
“好,那我多谢小师妹啦。”小五放下手中的算盘,把小小递过来的手抓饼拿好放一边,打算忙完这会再吃。
小小拎着剩余的两个手抓饼直接去了后院,师父说他得吃两个。
“师父,我给您带了手抓饼……”师父平日里除了在药房就在自己的书房,要不就在自己的炼药房。
炼药房和书房就离得很近,小小一声吆喝,南宫复要是在那里直接就会应和。
“快拿来……”
果然,书房内响起熟悉的嗓音,小小偷笑,提着手抓饼就去了书房。
哪知乍然进去了方才发现里头不是只有师父一个,还有另一个男子。
不对,与其说是男子,不如说是个青年,是个沉着冷静的青年。
男子一脸清淡温润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但早已脱去了稚嫩。小小进来的时候他只是轻轻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本,丝毫没有受到打扰。
而小小这边只看到他的侧脸,如刀削般俊美有型。
一袭淡蓝色长袍相当合身,衬托他的身姿修长,就算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也能看出来线条异常完美,让人感觉气势逼人。
“师父,您在待客哪~手抓饼我给您放厨屋去吧。”小小很快转移视线,这男子不是自己这样的层次,不会有交集,她去理会那些作甚。
南宫复好笑的看着这丫头,“你放去那里我还得去拿过来,不用了。”
小小偷笑,挑了个盘子,把手抓饼放上面,端到师父面前。她做的东西,师父都爱吃。
“上回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得怎样了?”
“我都记住了,徒儿把它们总结为:风寒是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而风热则是邪犯表、肺气失和所致。两者最大的差异在于,风寒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身痛、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稀白痰、口不渴或渴喜热饮、苔薄白。而风热表现为发热重、微恶风、头胀痛、有汗、咽喉红肿疼痛、咳嗽、痰粘或黄、鼻塞黄涕、口渴喜饮、舌尖边红、苔薄白微黄。两者说难区分也不难区分,说容易,却又有些不容易,因为往往风寒会夹杂着风热,二者混合容易让人迷惑。徒儿总结得可对?”
南宫复赞赏的看向她,不愧是他挑中的徒儿,悟解能力极强。
一旁的男子眼神闪了一下,目光依旧放在书本上。
“那要是让你配药,你会如何配?”想要看看她究竟聪慧到何种程度,南宫复忍不住给她出难题。
小小小脸瞬间黑了下来。
师父当她是天才还是咋地?这才学几次,她能分辨出来风热与风寒已经很难得了。连药材都还没有完全认熟,那些功能也还需要时日去研究,以及混合在一起能够起到什么样的药效,这些都需要了解,掌握于心。
她哪里能开出药方来,师父也太瞧得起她了。
“师父,您别开徒儿的玩笑了,就徒儿这药材都不怎么认得的水平,让我辨认药材还差不多,配药方您不觉得过于刁难徒儿了吗?”
南宫复捋了捋胡须,这丫头的性子还真是实在。也不怕他知晓了生气,是怎样就怎样,他喜欢!
“喏,今儿个就满足你,自己去那边捡本书看看,有助于你熟悉掌握各种药材的性能,气味,形状,等等属性。”
小小听话的走过去,挑了一本书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里头的两人。
待见不到小丫头了,南宫复的手立马伸向盘子里的手抓饼。
只是有人手脚比他更快……
“丢不丢人?”这小子又不是没吃过好吃的,天天山珍海味的伺候着,现在还跟他一个老头子抢吃的,也不嫌丢人。
“肚子饿了而已。”男子温润平淡的嗓音响起,非常好听,看上去缓慢的动作其实一点儿也不慢,一块手抓饼就已经被他抓在手中。
好在还有油纸包裹,否则他就算再想吃也不愿意伸手触碰。
“也不枉我替你背锅了,我老头子胃就这么大点儿,一次吃一个手抓饼也就饱了。偏偏还得骗丫头说我得吃两个,还不是留给你吃的。”
你可以不说,我吃你那个也行。某男没吭声,细细品味手中的饼,腹诽。
还别说,就算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手抓饼的味道确实不错,刚好符合他的胃口。
“什么时候回去?”总是待他这里,不会无聊?
“我才来几日?”男子淡淡的堵了他一句,这就嫌烦了?
回去没意思,在这里陪陪老头子好似也不错。
——
小小瞅瞅时辰,感觉有些不对,娘和小妹不是那种办事不牢靠的人,不是说好了买了东西就过来,用过午饭才回家去吗?
为何她都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的药书,番茄酱也已经熬好了,娘和小妹还没回来?
右眼时不时跳跳,也不知道昨儿个晚上没有睡好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放下手中的书本,小小快步往外头走去。
就买点米面五花肉,再有就是一些小配料,以及土豆了,顶多两刻钟还不回来。
娘和小妹都是不舍得花钱的人,必定没有去逛街。
出了药房,小小顺着街道两旁搜寻过去,目标是菜市场和杂货铺。
整个永宁镇就那么两条主街相交叉,几条辅街而已,小小是从主街找过去的,两条主街都没看到。
待转过一道弯,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眼角跳了跳,别不是在里头。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辱骂,是个尖锐的女声,“看着干干净净的一个妇道人家,手脚居然不干不净,丢不丢人!”
“就是!当我们铺子里的银钱好挣,还以为是来买东西的,不想是冲着咱们家的银钱来的!我呸!”
小小忙扒拉开人群走进去,就见到自家娘和小妹气得都快哭出来了,买好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小水见了她就像见了救星,忙把她拉过去,“小妹,这些人欺负人!她们说我和娘的银子是偷的他们的,硬是要我们给回去。”
小小满面寒霜,她娘手中的银子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今儿个还打算吃过午饭坐驴车去外公家,因着舅舅看病需要银钱,自己亲自给的银子,足足五两。
要不是那些人见钱眼开,就是受人指使。
究竟哪一个,得看看再说。
四下打量了一下,是个杂货铺子,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头,不知道今儿个自家娘和姐姐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我不管,今儿个你要是不把我们五两银两还上,可别想着回去!咱们衙门见!”
“衙门见?那就衙门见!”小小冷笑,这是仗着自己是个开店的老油条,欺负生人了是吧,“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娘她们偷了你们五两银子?!”
“我们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还想狡辩?!”妇人拉大了嗓门。
小小眼神往小水身上瞅了瞅,小水暗地里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她们都没有把银子拿出来,那些人如何看到的。
小小心中了然,怕是娘和姐姐说话被人听了去。
跟小小交头接耳了几句,大概了解了什么情况,心中越发肯定这一男一女是诈她娘和小水的。
分明是看母女两人面子薄,不敢声张,越闹越大,最后想着吞了娘身上的五两银子。
娘和小水也是没被人当街堵住过,脸皮薄,一时被人唬住了,反应不过来。
“你说你丢失了五两银子,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五两银子是什么样子的?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
围观的人群忽然反应过来,可不是,刚刚他们只顾着听,忘了这茬。
“是啊,快说出来,要真是她们偷的,咱们帮你们要回来就是!”
小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古蠢货多,半知不解的蠢货尤其多。
这些人都没有分辨能力?看不出那一男一女分明想要讹人?看不出她娘和姐姐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