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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次郎一众人不知所措之际,他们看见了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几十架轰炸机在二号高地上空盘旋片刻后,忽地排成编队,飞到高地外围的一处山坳上方。
接着,所有轰炸机的机腹下面,母鸡下蛋似的丢下一连串的炸弹,不偏不倚全都落在山坳里。
虽然投弹的地方,距离小次郎一干人足有数百米,但大量的炸弹集中爆炸,仍然声势惊人。
小次郎等人如同看了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然后就看见机群掉头返航。
这其中,大岛少佐看得目瞪口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刚收回指挥权,这场仗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在大岛少佐愣在原地之际,小次郎却在转瞬之间就得出了结论:
这仗没法打了!
小次郎不得不立即提醒大岛少佐:“大岛,快下令撤军吧!再次迟一步,蒙受的损失更大!”
大岛少佐当然也明白,失去轰炸群的配合,自己的部下不可能在这种仰攻的作战中,突破敌军的防线,。
他可不想像第二大队一样,补充一半的新兵蛋子进来,那样的话,第一大队的战斗力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恢复不到原有的水平。
“撤退!”
大岛少佐顾不得计较部队才派上去就往下撤造成的损失,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身边的两个中尉赶忙拔腿往山上就跑,他们要去传达命令,把部队带下来。
现在,大岛少佐要考虑的事情,是退兵之后,如何给中村大佐一个交代--
战前中村大佐可是下了死命令,今日一战,必须拿下二号高地。
虽然可以托辞说第七飞行团的轰炸机群不予配合,故此才导致功亏一篑,但是中村大佐会不会接受这个理由呢?
大岛少佐不敢确定,更不敢往深处去想,他只能暗自祈祷,等回到兵营后,中村大佐的狂风暴雨能够快点过去。
武藏和敏大尉俱是一脸颓丧之色。
二人没想到今日兴师动众,还出动了轰炸机群,本以为拿下二号高地毫无悬念,结果支那军队的阵线,依旧岿然不动。
小次郎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武藏的俏脸笼罩着一层严霜,他看看小次郎镇静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期望,急切地问道:“少佐阁下,难道说,你有反败为胜的法子?”
听到武藏的发问,原本注目山顶的小次郎,把收回的目光投在武藏脸上,此时此刻他居然还能微微一笑:“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退兵一条路可走,无论换成谁来指挥,也是无力回天。”
武藏张口结舌:“可是你……看起来……”
小次郎见武藏说话吞吞吐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打了败仗对吗?”
武藏没有说话,使劲点了点头。
小次郎把手里的98K交到武藏手里,转身往山下走去,边走边说:“胜负乃兵家常事,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
武藏和敏大尉听不懂小次郎这话的含义,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的眼神。
不过既然小次郎已经下山,他俩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大岛少佐什么忙,于是并肩追了上去。
小次郎完全不理会身后潮水般退下的二鬼子士兵们,径直用轻快的脚步疾步前行,以至于后面的武藏与敏大尉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
小次郎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来等武藏跟上,更没有跟他俩搭话,自顾自朝着兵营的方向迈动坚定的脚步。
很快,小次郎就回到兵营,来到了中村大佐的营帐。
中村大佐正坐在桌案后面处理军务,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没有挪动身子,只是眼皮子一抬,见是小次郎掀起门帘进门,当下也不动声色,继续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小次郎也不开口,在中村大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随后跟进来的武藏和敏大尉,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想要退出去又觉得很失礼,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小次郎的身后。
良久,中村大佐终于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他放下笔,坐直了腰板,目光落在小次郎身上,只问了两个字:“败了?”
“败了!”
小次郎的回答,同样简洁明了。
武藏和敏大尉听见二人之间的对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上一回中村联队战败后,大佐暴跳如雷的模样,他俩还记忆犹新。
这会儿大佐阁下从小次郎口中得到同样的消息,肯定会气急败坏,大发雷霆。
然而,出乎武藏和敏大尉的意料,中村大佐不仅没有发火,连面色也一如往常,还略带自嘲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石原君,你是对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305团的战斗力……唔,确切地说,是低估了那个魏……”
说到这里,中村大佐尴尬地发现自己忘了那个人的名字--
支那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难记了。
小次郎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中村大佐想说的名字:“魏大勇。”
“对,就是魏大勇。”
中村大佐点点头,说道:“前日你在波田阁下面前,说起那个魏大勇非常不好对付,甚至我们的这次在第七飞行团配合下的进攻,都有可能无法取得应有的战果。”
“当时波田阁下固然半信半疑,我也是认为你言过其实,魏大勇再厉害,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怎么可能跟皇军的飞行团相提并论?”
“但眼下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直觉是极其准确的。我相信你的推论,今日之战的败绩,是魏大勇一手造成的。”
小次郎虽然在事前就正确地评估了战役的结果,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武藏和敏大尉越听越糊涂:
听大佐与少佐二人的对话,很明显他们事先就预估到此战不会那么顺利,可为何还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波田中将的命令,打响这场战役?
而且,战败之后,作为拥有这支部队最高指权的主官和次官,非但没有如丧考妣,反而对此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