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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家？”</p>
李怀一脸懵逼，“刘哥，能说清楚点儿吗？”</p>
“别急，找个地方谈。”</p>
刘正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点上了一根烟。</p>
“京城这地面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类人是纯骗子，常爱冒充重要干部，以号称能帮人办事为由头骗钱。”</p>
“还有一类，你没法说人是骗子，只能夸人家是“装家”，超级能装。”</p>
“人也不骗，就是通过演技让老板们觉得他是大人物，人脉广阔，根基深厚，值得结交，有事肯定能办。</p>
拿着老板的钱运作事，一方面满老板的愿，一方面壮大自己的根基。”</p>
“最要小心的是另一种，这些人有点能耐，你求他们办事，他们表面上答应，也认真开始办，实际上他们爱玩阴的，爱做局，根本目的在于让你入局，脱不了身，乘机勒索你。”</p>
李怀听得目瞪口呆，上辈子作为混在小县城的老宅男，那听过这些东西，只觉得人心诡秘，江湖险恶。</p>
“刘哥，那该怎么办，报警吗?”</p>
“傻孩子。”</p>
刘正笑了，“这事儿能报警吗？”</p>
他思谋了一下，“这样，你先去问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p>
李怀点了点头，过去向司机王哥打听一番后，回来说道：“大概1米8，黑壮黑壮，平头，脑窝后有块疤，喜欢穿中山装。”</p>
刘正一听笑了，“小李，你要是相信哥哥我，就跟你走一趟，怎么样？”</p>
李怀看着刘正，斯斯文文戴个眼镜，神态平和，感觉不像是骗子。</p>
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p>
赌一把！</p>
“行，刘哥看您的了。”</p>
李怀上去问了司机包房位置，和李波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向对面的饭店走去。</p>
说实话，走到路上被风一吹，李怀就有些后悔。</p>
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p>
万一坏了程拥军的事怎么办？</p>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p>
对面的饭店名叫清河雅居，装修明显上了一个档次，有种闹市中的幽静感。</p>
两人进门后，直接向着三楼走去，推开了一个包间。</p>
包间内有两人，点了满桌子的菜正在喝酒聊天。</p>
其中一个正是程拥军，而另一人穿着中山装，和司机描述的一模一样。</p>
“李怀，你来这里干什么？”</p>
程拥军先是一愣，随后向着旁边的人陪笑道：“莫先生，这是家里的一个小辈，大概找我有事，对不住了。”</p>
他刚想起身，却看到刘正大模大样走到了那名中山装旁边坐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p>
“呦，又换了身打扮，现在叫莫西平是吧，认识我吗？”</p>
这名‘莫西平’明显有些紧张，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汗珠，对着程拥军说道：“今天我还有点事儿，咱们改天再约。”</p>
虽然是对程拥军说话，但眼神却看着刘正，露出一丝哀求。</p>
刘正冷哼了一声，“滚吧。”</p>
程拥军只是在京城没人面，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目瞪口呆下还是问道：“李怀，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先生是？”</p>
李怀笑了笑，“程叔，你上当了，那人是个骗子，不，装客。这位是我的朋友刘正刘哥。”</p>
“刘先生谢谢了。”程拥军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不解，</p>
“可他也给办了点事，要的也不多，图什么？”</p>
刘正笑了笑，“他给你办的都是小事，自己跑跑腿也能办了，弄大了也不敢，至于图什么…”</p>
刘正瞥了眼桌子，“这桌菜不便宜吧，请了几回了？”</p>
李怀恍然大悟，“还兼职饭托啊。”</p>
程拥军愕然，随后颓丧苦笑，“在这京城办事，可真不容易啊。”</p>
就在这时，李怀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装作不禁意地拿起看了看。</p>
刚才在路上，偷偷给李波发了个短信，询问刘正的底细，而回信是：</p>
部队大院子弟，京城顽主，为人讲究。</p>
心里有了底，李怀顿时笑眯眯地拉出板凳坐在了刘正旁边，</p>
“刘哥，你看咱俩一见如故…”</p>
“得了得了。”</p>
刘正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怀，“你就不是说这话的料。”</p>
他想了一下，对着程拥军说道：“既然是自己人，我就给你看看，要跑什么手续？”</p>
程拥军一愣，连忙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是这样的…”</p>
刘正听得很仔细，待程拥军说完后，摸了摸下巴，</p>
“我没什么职务，你说的这些也不太懂，这样吧，我找个人问问。”</p>
说完，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了电话，“喂，六子嘛，给哥哥看个东西。”</p>
随后，拿起文件和那边核对了起来。</p>
李怀和程拥军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放缓了呼吸。</p>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刘正走了过来坐下，“你这都是正常手续，明儿一早去司里找萧飞，他带你办。”</p>
就这么简单？</p>
程拥军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先生，你看这需要…”</p>
“啥都不需要，没事儿，小李走吧，那几个还等着咱们呢。”</p>
“好嘞。”</p>
李怀起身，给了程拥军个放心的眼神，跟着刘正走了出去。</p>
闹闹腾腾到9点多后，一直到结束，刘正都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和一帮人嘻嘻哈哈的胡扯。</p>
回到酒店，等了半天的程拥军连忙找到了李怀，</p>
“你那朋友什么来路，能不能行？”</p>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程叔您明天去试试？”</p>
次日，程拥军半上午就跑了回来，拿着盖了章的文件一阵发愣。</p>
小妖精已经知道经过，得意洋洋的替李怀表功，</p>
“叔，怎么样，李怀可是帮了大忙吧，你也不表示表示。”</p>
程拥军已经缓了过来，开玩笑道：“我侄女都给他抢走了，还有什么比这贵重。”</p>
小妖精顿时装作生气，嘴角却露出笑意。</p>
程拥军哈哈一笑，“送套京城的房子怎么样？”</p>
李怀连忙摇头，</p>
“程叔您说的什么话，嗯…二环那边还不错。”</p>
“行，就二环那边，今天就去看房子。”</p>
“真答应啦？我开玩笑的。”</p>
“我可没开玩笑。”</p>
“别别，我爸知道非打死我不可。”</p>
“老李我去说。”</p>
“还是算了吧，都自家人，我觉得咱们应该登门感谢一下刘哥。”</p>
“那是当然，先给人打个电话看在不在家。”</p>
李怀拿起电话，顺着昨天存下的号拨了过去，</p>
“喂，刘哥，在家吗？”</p>
“对对，事儿办成了，这不想去你家当面感谢嘛。”</p>
“什么都别拿？这…土特产总可以吧？”</p>
“好，好，您家的地址…好，记下了，待会儿见。”</p>
放下电话，李怀对着程拥军说道：“叔，人正好在家，咱么走吧。”</p>
“我也要去！”小妖精连忙叫道。</p>
“行，一块儿去。”</p>
三人出发，先去晋省老乡开的店里拿了些土特产礼包，随后开车过了崇文门直奔灯市口方向。</p>
找地方停下车后，三人提着东西拐进了第一条胡同。</p>
李怀抬头看了看，“就是这儿，内务部街胡同，咱们走吧。”</p>
三人顺着胡同往里，一边走，一边左右乱看。</p>
只见胡同内电线凌乱，随著可见小广告，登着三轮车的大爷摇摇晃晃的过去，几个小孩撅着屁股在地上打弹珠。</p>
“小李，地方不对吧，那刘先生就住这破地方？”</p>
“破地方？程叔，这里随便一个院子以后说不定都能涨到上亿。”</p>
“开什么玩笑，尽说胡话。”</p>
“我就是这么觉得，也说不定。”</p>
“你的想法倒是没错，京城人口越来越多，房子肯定会涨，要不…”</p>
“要不什么？”</p>
“要不我来这片儿买上个十几个院子吧。”</p>
“噗——！”</p>
“怎么了，不行？”</p>
“不是，我怕您消化不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