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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在孙警官的带领之下，吕冬夜和杜黎媛两人走了进来。
吕冬夜腋下架着双拐，右腿着地，左腿几乎只是脚尖沾一下地面。
每挪动一步，都显出吃力的样子。
看得孙警官，都忍不住上去搀扶了。
“陈常勇！给我睁开眼，好好看看你做的事情！！”
一进审讯室，孙警官立刻就板起脸来，怒声训斥：“给我瞪大眼睛，看看你造成的后果！”
就看到，这个面积只有两三个平方的审讯室内。
陈常勇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后面，还站着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这名警察冲着孙警官点点头，就直接自动出去了。
不得不说，坐着戴着手铐的这个人，跟陈常勇长得一模一样。
至少，吕冬夜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而这人接下来的这番话，顿时就让吕冬夜确定，99%是陈常勇本人。
“吕校长，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真的，真的。”
他满脸激动，甚至还有些庆幸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死掉，那样我可就是杀人犯了啊，现在见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脸上的庆幸不是装出来的。
吕冬夜低头看了看审讯桌下，他那双崭新的皮鞋。
意有所指道：“看来陈先生这两天过的不错啊，鞋子都是崭新的没有灰尘。”
他故意用很虚弱的语气说出这话，在气势上，难免就输了几分。
搀扶他的孙警官，顿时眉头一皱。
担心犯罪嫌疑人会借此，在气势上压倒受害人。
可完全没想到，陈常勇脸色顿时一暗。
他忽然右脚踩左脚，直接就把左脚上的鞋给踩了下来。
露出他没有穿袜子，光秃秃的脚面。
才有些不开心道：“吕校长是指这个么……这点我可就真不如吕校长了，这些天得不到完善的治疗，伤口都有点发脓了。”
就看到，他脚拇指与脚食指处，伤口的确有些发脓的迹象。
孙警官顿时有些意外。
从陈常勇前来自首之后，警方一直都在忙着给他鉴定身份。
正准备开始审问他的时候，吕冬夜就已经到了。
虽然一开始，孙警官也看到陈常勇走起路来有些瘸。
但也没想到，他的脚上会发脓，自然也没跟吕冬夜联想到一起。
不过此时一看到，顿时就想起吕冬夜之前的口供。
当即就冷笑一声：“陈常勇，吕冬夜这可是自我防卫，你这是咎由自取，明白么？”
谁知，陈常勇也毫不退让的冷笑一声：“我说孙警官，你还没审问我呢，怎么就知道吕校长之前的口供，是不是一面之词呢？”
吕冬夜笑了。
他就知道，陈常勇就算来自首，也没有那么简单。
下意识看了杜黎媛一眼。
就见她望向陈常勇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怎么？陈先生，照你这话的意思，吕校长对你还是故意伤害了？你不堵人家的家，不紧追不放吕校长的话，你能挨他这一刀么？”
“哟，原来是杜老板，您也来了啊！”
陈常勇先打了一声招呼，忽然就笑了：“感情，您这是跟吕校长搞的一起去了？我们杨老板……”
“我跟杨洪广没有关系。”
不等陈常勇说完，杜黎媛就直接一口打断。
她面上带着积分不屑：“不用想着转移话题，也别想着歪曲是非，我跟杨洪广只有一面之缘，自从那场聚会后，我们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可都是完全能调查的，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轻易的拆穿心思，让陈常勇当即怔住了。
杜黎媛再次不屑的冷笑一声，又说道：“还有，我跟吕校长，也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好歹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呢，你可不要乱说，乱说的话，我可是会告你诽谤的。”
很直白的威胁！
就是在告诉陈常勇：你现在面临着坐牢，难不成还想再赔一笔钱么？
陈常勇闭上了嘴巴，甚至还重新穿好了鞋子。
“啪啪啪。”
他连续鼓掌三下，带着有些感慨的口吻道：“杜老板不愧是冰雪聪明，我这点小心机，还是瞒不过您的法眼啊，哈哈哈。”
陈常勇笑了几声，忽然收敛住。
他看向孙警官，一副凌然不惧道：“我承认，吕校长确实是被逼自卫，他不给我这一刀他是逃不出去的，还有……”
他眯起眼来想了想，又道：“还有我一个手下吧，记不清是哪一个人了，也被他捅了一刀，我能确定，当时吕校长不给他那刀，他也根本逃不出去。
还有还有，唉，我也记不清还有谁受伤了，总之，吕校长都是自卫，我做担保。”
这话一说出来，房间里的其余三人，都免不了微微一愣。
尤其是吕冬夜，更是有些意外……这陈常勇，竟然还帮自己说话了？
但紧接着，吕冬夜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随口笑了笑：“陈先生，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是不是自卫，警方自然能鉴定出结果，不用你说……真的，你也别期望从我这里获得谅解。”
获得受害者谅解，这可是有助于减轻处罚的。
此话一出，陈常勇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下来。
吕冬夜见此，低声在孙警官耳边道：“孙警官，他应该就是陈常勇本人没错了。”
至此，吕冬夜才算是确定，眼前这人，真的是陈常勇本人。
一来，就算面孔长得像，声音的语调，和细微之处也难以模仿。
二来，陈常勇是聪明，把整个南岭山村全面封锁住，就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头目，能考虑到的了。
要不是吕冬夜体能实在变态，根本冲不出他们的包围圈。
现在的陈常勇，想方设法的，为他自己争取有利的一面。
足已经能显示出他的聪明了。
至于脚上的伤，吕冬夜根本没列入参考范围。
毕竟，这完全可以假造。
而且，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当晚自己捅中的，究竟是陈常勇脚面的什么部位。
只是，吕冬夜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陈常勇会来投案自首？
虽然自首会减轻处罚，但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吧？
在杨洪广的庇佑下，他完全可以享受的过段日子养好伤。
等到杨洪广下次准备，对付吕冬夜的时候，再出来投案自首。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获得减轻处罚，还能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可现在自首，怎么看都怎么没有好处啊！
反而这么仓促，搞不好，还会把杨洪广拖下水。
吕冬夜当真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忍不住看了杜黎媛一眼，就见她面上，涌起几分思索的神色。
“嗯。”
孙警官轻轻点头。
他一直都在观察三人的对话。
现在的确已经能看得出，当初吕冬夜的口供，没有隐瞒的地方了。
“感谢吕校长带伤前来指认，回去好好休养，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警方吧。”
孙警官冲着吕冬夜说完，扭头看向了杜黎媛。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
门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豪迈的声音：“我说孙警官啊，我可真是好不容易才抽时间过来的，只有半个小时，多了恕不奉陪！还有客户等着我呢！”
吕冬夜心头一动。
只觉得这个声音，充释着一股无形的感染力，让人听了，忍不住很容易生出好感。
是属于那种听上去既诚恳，又不卑不亢的柔和语调。
只是，他也注意到。
杜黎媛在这一刻，面色顿时一变，低声说了一句：“……是杨洪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