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天下熙熙为利来

七月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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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离开后,木苼久久不能回神,这个孩子的到来非他所愿,甚至会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阻止不了贤妃,也逃不出皇宫。

    “月嫔娘娘安好。”行礼声忽然在耳边响起,木苼不由惊了一惊。

    “杜公公,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很快木苼稳住心神问道。

    “皇上特派杂家知会一声,月嫔娘娘好生准备一番,今晚侍寝。”杜公公天生一张笑脸,乐呵呵道。

    “本宫明白,辛苦杜公公了。”木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依旧一副不咸不淡道。

    “月嫔娘娘难道就不好奇为何只有杂家一人?”杜公公似笑非笑道。

    “杜公公有话不妨直说。”月嫔这才反应过来大殿之中果然只有杜公公一人,不由冷下了脸色,眼中尽是防备。

    “月嫔娘娘不必如此惊慌,杂家可是来帮娘娘的。”杜公公笑道。

    “帮?杜公公觉得能帮本宫什么?”月嫔冷笑道。

    “楚意楼楼主,不知月嫔娘娘可有兴趣?”杜公公意味深长道。

    “他在哪里?”月嫔变了脸色,眼中全是期冀。

    “上穷碧落下黄泉,月嫔娘娘觉得呢?”杜公公笑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会死的。”月嫔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楚意楼楼主啊,被关在嘉庆宫下两年,受尽折辱,几月前被误入的贼人杀死,最后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好不凄惨呢。”杜公公丝毫不在意脸色发白,像是随时会晕倒过去的木苼,反而目光中全是玩味。

    “你骗人,你一定是在骗人,他那么厉害,又深获圣宠,怎么会死呢?”木苼跌倒在地,喃喃自语,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杂家可不会骗人,月嫔娘娘想必早就有所怀疑了吧?要不然一个一心想要利用自己的人忽然消失了两年,如何说得通呢?”杜公公字字珠玑,毫不留情道。

    “他的死,你在其中扮了什么样的角色呢?”月嫔再次抬起头看向杜公公时,两眼猩红,全是恨意。

    “两年来杂家都只是个小太监呢,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囚禁楚意楼楼主的人,不应该很好猜吗?”杜公公冷笑道。

    “你这么吃里爬外,皇上知道吗?”木苼忽然冷静了下来,冷冷道。

    “唔,月嫔娘娘会去告诉皇上?就算是说了,皇上该信谁呢?”杜公公胸有成足道。

    “呵,哈哈哈......”木苼忽然大笑起来,眼角流出泪水,字字泣血道:“我要害他之人血债血偿!”

    “那娘娘可有想好怎么做了?”杜公公反问道。

    “今晚不就是个机会?我有封喉毒药鹤顶红。”月嫔冷淡道。

    “不不不,皇上生性多疑,凡入口之物必定查了又查,娘娘此法未免不妥。”杜公公冷笑道。

    “总有办法的。”月嫔坚定无比道。

    “娘娘不妨想想自己的身份,若是天下人知道曾获圣宠的月嫔娘娘是个男人,而且还让宫妃怀了孩子,皇上的名声会如何呢?”杜公公淡淡道。

    “杜公公还真是耳聪目明,贤妃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也就这两天的事儿,而杜公公却能这么快知道,还敢自称小太监?”木苼眼中全是讽刺。

    “毕竟两年时间,又别有所图,想不耳聪目明都难,倒是月嫔娘娘,以前那么风光,如今怎么就混成了这副模样呢?”杜公公丝毫不留情道。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月嫔冷笑道。

    “怕啊,当然怕,可是怎么办呢?杂家既然敢来这月和宫,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包括娘娘这两年的情况,杂家都一清二楚,杂家还知道月嫔娘娘这两年可从来没有放弃找那位楼主呢。”杜公公有恃无恐道。

    “看来今日杜公公不是来找本宫合作,倒像是威胁本宫。”月嫔淡淡道。

    “正是如此,月嫔娘娘想要报仇,刚好杂家也有杂家想要的,各有所好,合作之事势在必行。”杜公公丝毫不在意月嫔的态度,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月嫔怎么想。

    “这可是本宫的命呢,本宫自然要好好想想。”月嫔冷冷道。

    “这可就由不得娘娘了,刚好那位任爹爹的尸骨在杂家手中,娘娘若是犹豫,灰飞烟灭什么的,杂家可说不好。”杜公公似笑非笑道。

    “你卑鄙!”月嫔不由一阵气恼,原本以为这场合作他占优势,没想到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月嫔娘娘,今日你若是答应,建文帝名声全毁,若是不答应,贤妃怀孕之事揭露,您免不了一死不说,那位任爹爹也要尸骨无存了。”杜公公眼中全是势在必得。

    “呵,从杜公公进殿之时开始,本宫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是吗?”木苼淡淡道。

    “娘娘英明。”杜公公笑道。

    “说吧,本宫要怎么做?”木苼淡淡问道。

    “贤妃娘娘今日方才查出有孕在身,我想她来见你想必是为了留下这个孩子,至于方法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杜公公意味深长,故意拉长了尾音。

    “你是要本宫直接弄掉贤妃的身孕,然后自露身份?”木苼蹙眉道。

    “不不不,这太简单了,而且还达不到效果......”杜公公在月嫔耳边耳语几句,月嫔眼中露出释然之色,

    “不得不说,杜公公可是来了一场豪赌。”杜公公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木苼冷笑道。

    “的确是一场豪赌,左右杂家贱命一条,有什么不敢的?”杜公公丝毫不在意道。

    “刚好本宫也贱命一条,杜公公不妨说说和皇上有何深仇大恨?”月嫔好奇道。

    “灭门之仇,杀亲之恨。”杜公公淡淡道。

    “两年前,灭门,倒像是姜家,宁家,曹家,又或者是永宁侯府?”木苼蹙眉斟酌道。

    “既然娘娘心中已有成算,杂家就不打扰了。”杜公公脸上忽然一片冰冷道。

    “啧啧啧,看来是被本宫戳中心事了。”月嫔冷笑道。

    只是究竟是哪家公子呢?姜家幼子不过十岁,宁家倒是极有可能,只是宁家长子宁存志如今都投了皇上,宁家后辈再挣扎有什么用呢?曹家更不可能了,曹左只有一个女儿,还是太子侧妃,这样说起来倒像是永宁侯世子,只是永宁侯世子早已死无全尸,这杜公公究竟是谁呢?木苼只觉得一阵头疼。

    “杂家倒是好奇月嫔娘娘为何对那位任爹爹那么深情不改呢,即使从始至终都是被人利用。”杜公公讥笑道。

    “你不懂,是他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是他给我锦衣玉食安宁度日,也是他给我一方庇护不离不弃,就算是被利用,那也是我的价值。”木苼一脸无所谓道。

    “还真是像个女人。”杜公公讽刺道。

    “总比太监强。”木苼毫不客气道。

    “你......月嫔娘娘好自为之,皇上也该醒来了,杂家去候着。”杜公公压抑住怒气道。

    “杜公公慢走。”木苼脸上全是得意道。

    杜公公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大概是个好人吧,就算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也没有丝毫讽刺,木苼淡淡地想。

    秀禾宫中。

    “你去做什么了,这么久?”建文帝迷迷糊糊醒过神来,不满道。

    “皇上恕罪,刚才奴才去通知月嫔娘娘准备侍寝了。”杜公公一脸笑容道。

    “今日朕困乏的很,怕是去不了了。”建文帝揉揉太阳穴道。

    “可是小主们伺候的不尽心?”杜公公试探道。

    “自然不是,朕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建文帝叹气道。

    “皇上是天子,不会老的。”杜公公安慰道。

    “你们啊,尽是胡说,朕老不老朕还不知道吗?”建文帝叹息道。

    “皇上......”杜公公似有些悲伤道。

    “你难过什么,朕才难过呢,朕如今政事上愈发力不从心了,膝下却没有合适的皇子......”建文帝原本还想打趣杜公公,说到最后竟真的有一丝伤感。

    “皇上多给太子一些时间才是。”杜公公劝慰道。

    “好了,不提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建文帝有些生气道。

    “是,奴才明白了。”杜公公有些委屈。

    “对了,李德全休息几日呢?”建文帝蹙眉道。

    “干爹这次风寒来势汹汹,一直不见好,怕是要休整好长一段时日了。”杜公公忧心忡忡道。

    “派太医看了吗?”建文帝问道。

    “太医得了您的指令就去了,只说积劳成疾,以至于身体负担过重。”杜公公难过道。

    “这些年也确实辛苦他了,刚好趁此机会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朕的暗卫暂时就由你来掌管,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建文帝语重心长道。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杜公公立马跪地恭敬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和李德全交接一下,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切不可因此生了嫌隙。”建文帝不放心道。

    “干爹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绝不会伤害干爹。”杜公公斩钉截铁道。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建文帝赞赏道。

    “皇上,今晚可还要去月嫔娘娘那儿?”杜公公小心翼翼问道。

    “去吧。”建文帝纠结半晌依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