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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往卡尔曼首都星德诺星的战舰上, 祁琅打开计划本,总结着这段时间完成的任务,开始一项一项的划。
处理大皇子三皇子嫡系及收拢军队get
帝国储君get
挫败联盟远征军get
卡尔曼第一次和谈get
接下来就要趁着军功威望尽快彻底掌握军政大权...可以考虑打压部分大贵族提拔出身民间的新贵...战胜之后的巨额战争赔款就可以立刻投入国家生产,终于可以大规模普及基因药,变异果蔬粮食的种植也可以有更充足的劳动力, 还有几个军区的武器也可以更新了, 还有关于关税和汇率的问题, 外交上也得...
小奶音扒着祁琅的脑袋,看着她在密密麻麻的计划本上一项一项地划, 又一项项写上新东西, 非常不解:“你在干什么?”
祁琅随口说:“我在计划彻底打通女帝线还需要干什么。”
小奶音天真无邪地问:“什么女帝线?”
祁琅:“...”
祁琅沉默了一会儿, 把扒着她头发做可爱小精灵状的小奶音撕下来, 提到眼前, 面无表情与它对视:“你再给我说一遍?”
小奶音:“...我是不是好像忘了什么?”
祁琅:“...”
祁琅:“你问我?!你把我叫来打女帝线结果你忘了你还有脸问我?!我oo你个xx你是不是正经系统谁加统子连自己任务都忘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乐不思蜀美得没边了!”
小奶音整个人被训得瑟瑟发抖,小小一只缩成一团,可委屈说:“我记得啊, 我当然记得,我这不是看你任务线走得挺好的不需要我啰嗦嘛, 我这是信任你才让你随便搞的, 别人家的统子哪有我这么善解人意...”
说到这儿,这小东西居然还理直气壮起来:“你看看, 别人家的统子还老得发布任务,还老得让你干这干那,我就不是, 我多放飞你啊,你想干嘛就干嘛,我都不吭声的,我多好啊。”
祁琅盯着它:“你似乎很骄傲?”
小奶音心虚:“...也不是特别骄傲...就一点点...”
小奶音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统子,在它年少无知时试图引诱宿主打开绝美后宫线的大门结果眼睁睁看着后宫线全部被牲口宿主搞团灭之后,它就已经认清现实了,只有安安分分搞事情是它最后的归宿。
哭(mei)唧(zi)唧(zi)跟着祁琅混吃等死几年后,小奶音已经彻底堕落成一个随波逐流的统子,只等着宿主搞定女帝线后,它就按部就班波澜不惊地拿着高分评价回去交差。
唉,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这可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呢。
祁琅很是平心静气:“所以你现在没用了是吧?”
小奶音敏锐地听出了其中微妙的意味,它立刻说:“有有有!我有用!”
祁琅说:“你有什么用?你还有什么用处是我没榨干的?”
强烈的求生欲下,小奶音超大声说:“有!你等我再酝酿一下!一定会给你超大的惊喜!”
祁琅并不想要惊喜,她只想把这个这些年堕落得没边了的系统打一顿。
就在她要对统子下手的时候,丹尼斯坐到了她身边:“储君殿下,日安。”
祁琅一顿,随手把小奶音扔了出去:“副总理先生,日安。”
丹尼斯对着她笑起来,这位出身政治世家、年轻英俊而前途无量的卡尔曼副总理,在圣利安攻占查那斯高地之后就主动远道而来拜见她。
祁琅喜欢聪明人,而丹尼斯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性情和政治立场都很符合她的口味,所以他顺理成章成为了圣利安认可的“友人”,祁琅友好地邀请他一起前往德诺星参加谈判。
自从投靠了她之后,这位副总理先生隔三岔五就要来和她聊聊天刷刷存在感。
丹尼斯见识渊博、谈吐风趣,而且非常识相,恪守一个合格小弟的身份,没有妄图通过勾搭老大当上皇夫走上人生巅峰。
——尤其是一次祁琅开会时生气、当着他的面一不小心踹碎了一张五米长的会议圆桌之后,他就更彻底兢兢业业一心一意当小弟了。
所以祁琅对他还算满意。
“我们很快要到了。”
祁琅看着下方渐渐放大的城市群,和蔼问他:“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答应了殿下,就不会让殿下失望。”
丹尼斯揉了揉眼角,俊美的眉眼很是真诚,苦笑起来也就显得格外让人心软:“我有信心会比罗伯特首相做得更好,但是殿下,联盟对罗伯特政府的支持给我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尤其是那位元首冕下...”
“这个我知道。”
祁琅说:“丹尼斯先生,联盟由圣利安来解决,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们都希望看见一个和平的、友善的卡尔曼,所以您只需要做好您该做的,好吗?”
丹尼斯暗暗打量她的神情,却无法从这位年轻的帝国储君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她既没有旁边那些圣利安高官将领的骄傲和张狂,也没有一些鸽派人士对联盟的忌惮和担忧,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在摆弄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模样,好像午睡刚醒后要去吃个下午茶,而不是去参加一场即将改变国际格局的谈判。
跟在这位储君身边一个多月,丹尼斯却仍然没有看透她。
真是一个奇特的人。
丹尼斯压下所有心绪,笑着说:“当然,正因为坚信这一点,我才选择了殿下。”
战舰成功降落,祁琅合上笔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
下午四点,卡尔曼首都议政大楼内,卡尔曼和平谈判开席。
肃穆的黑色大门被推开,众人看着那位年轻的圣利安帝国储君带着队伍大步而来。
冷硬的黑色军制服,翻飞的披风,金色徽章上交叉的长剑,压低的帽檐边沿都仿佛散发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会场内热络的寒喧声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噤声,复杂各异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圣利安向来是诸国中最格格不入的国家。
他们坚守绝对的军国主义传统,刻板、专制、执拗,整个国家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气质。
这么多年,在这个宇宙交融的时代,却无论是强权逼迫、友好利诱、还是不着痕迹的软文化入侵,都不能改变他们这种气质——就像一块被包在顽石里的黄金,捏不碎,泡不软,就自顾自地立在那儿,看得人又馋得想咬一口,又怕被咯得牙疼,让诸国一直很头疼。
但是现在好了,人家直接宣战与寰宇开杠了,而且一杠就险些把卡尔曼和西利亚给杠碎了。
诸国终于不用头疼了,他们可以开始瑟瑟发抖了...
圣利安的队伍坦然顺着通道往前走。
他们所过之处,就像一阵凛冽的冷风,卷集着硝烟和沙砾的冰冷,无声无息却霸道地驱赶冲散了会场里热闹太平的氛围。
会场的气压随着那一道道整齐的军靴声悄无声息压抑下来,甚至让人喘不过来气。
这时,会场深处,一道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祁琅一进来,就看见了宗,不,奥古斯都。
男人端坐在会场正中央的席位上,手肘搭在深褐色的桌面,袖口微微折起,露出一小节漂亮的小臂线条,修长的指尖交触,搭成一个漂亮的金字塔。
那是一个很平静地,理所当然彰显权力的姿势。
他在看着她。
他缓缓站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滑过他紧系到喉结的制服扣子,交叠的领口下半压着笔挺的领带,收紧的腰线勒出劲瘦的线条,厚重肃穆的联盟高级制服没有一丝褶皱,那深蓝色的哑光布料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让人看着他,会情不自禁联想起“威严”“雍容”之类的字眼。
他身后联盟的高官随着他起立,周围的诸国首脑们也下意识追随着站起,不过眨眼间,整个会场的人以他为中心竟然都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惊人的威势,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祁琅的步子顿住,身后圣利安的高官将领们不自觉绷起身体,冷冷盯着会场的人。
会场中没有人说话,但是那无声的博弈与对抗,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祁琅突然笑了。
“久闻元首冕下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祁琅这句话一出,全场气氛顿时一松。
作风张狂霸道的圣利安储君,看起来脾气却不错,这让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所有人看着那位年轻美貌非凡的圣利安储君大步上前,直接走到元首面前,特别主动地伸出手,语气热情又友好:“您好,元首冕下,很荣幸见到您。”
元首看着她。
他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灿烂的笑脸,阳光明媚地好像能开出花来,看着特别熟悉。
元首慢悠悠伸出手,得体地握住她纤细的手尖:“该是我的荣幸,能见到如此年轻美丽的储君殿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客气客气。”
祁琅谦虚说:“请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常听父皇说起过您,像元首冕下这样的成熟人士拥有的阅历和经验,是我们这些小辈怎么拍马都及不上的。”
众人表情有些怪异。
众人:明明每个字都对,为什么听起来就哪里怪怪的?
元首一顿,看着她,不紧不慢:“殿下是在讽刺我老吗?”
众人悚然一惊。
“怎么会,您实在想多了。”
祁琅坚定地摇了摇头:“您只是不是特别年轻而已。”
众人:“...”
这...这么,嚣张的吗?
元首眯了眯眼。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祁琅在联盟有人要站出来表露不满前一刻打断,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元首冕下,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我父皇就老说过我这个毛病,这头一次出来看见这么多前辈,心里怪慌张的,如果有哪里得罪诸位,诸位可千万要见谅啊。”
众人顿时哑然。
好了,一顶“前辈”的大帽子压下来,他们倒不好与“心直口快”的年轻人计较。
明明刚才还想仗着这个储君年轻资历浅压她一头,结果她现在上赶着把辈分送上来,还怪不好处理的。
众人猝不及防,一时有点抓瞎。
元首却轻笑了一下:“那如果,我不想见谅呢?”
祁琅诧异:“怎么会,所有见过我的人都会见谅的。”
元首漫声说:“那我偏偏就想当第一个不见谅的人呢?”
祁琅实诚说:“这个您得和我爹商量。”
元首:“...?”
祁琅补充劝说:“我觉得您还是见谅吧,不要太倔强,以前不见谅的,大多还没见到我爹,就都不是人了。”
“...”元首抵着鼻子轻咳了两声,才慢条斯理说:“这次谈判,应该是贵国国君出席,怎么就由储君代替了?可是贵国国君身体不适?还是有什么事不方便?”
众人神色异样。
“我父皇身体挺好的,也没什么不方便。”
祁琅解释说:“就是这大老远的,万一谈崩了我父皇白来一趟,太麻烦了,我就代劳了。”
元首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储君真是孝顺,首脑谈判都可以代劳。”
祁琅说:“客气客气,这都是向元首冕下学习,贵国皇帝陛下不是也对冕下深信不疑嘛,我父皇也是这么信任我的。”
元首:“储君是在讽刺什么?”
祁琅:“您怎么又多心了,我真的特别崇拜您,您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
“那是我的荣幸。”
元首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转而又温声说:“看起来储君对谈判的态度并不积极。”
祁琅连忙说:“积极,当然积极,我这个人非常积极。”
元首:“那为什么您还没谈,就预言会谈崩?”
“没有啊,我就事论事嘛。”
祁琅羞涩一笑:“谈得好就多拿点好处,谈崩了我就灭了卡尔曼,我父皇一直教育我,做人最重要的,就要开心的啦~”
众人:“...”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言论?
大大咧咧说出这话的,又是何等丧心病狂的脑残?!
元首冷静地继续夺回节奏:“储君的——”
“哎呀。”
祁琅娇嗔跺脚:“元首您话好多啊。”
元首:“...”
众人:“...”
元首弯了弯唇,笑得雍容大气:“是吗?”
“是的呢。”
祁琅看着他,突然小脸一红,绞着手指,低下头小小声说:“特别像我前男友。”
元首:“...”
等等,你先别羞涩——
“我前男友也特别爱说话。”
祁琅面露惆怅,轻叹一口气:“然后,他就变成我床头的标本了呢。”
众人:“...”
那一刻,元首突然想起来她刚才那灿烂的笑容哪里眼熟。
她一刀捅死他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这个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