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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暗堕状态的鹤丸国永, 练红霸当然不可能到万屋去,所以他直接就地取材, 架起火锅调好锅底。锅是鸳鸯锅,就储存在狐之助的空间里,羊肉和蔬菜也都齐全,可见吃过不止一次。
“好多菜啊……”大概是饮食习惯不同, 鹤丸国永感觉这一锅实在太过丰盛了,练红霸还在起劲地往红汤里塞豆腐。
“红霸大人, 我也想吃红汤的, 多塞一点肉进去吧……”狐之助可怜巴巴的抖动耳朵,练红霸果然塞了一筷子羊肉进去, 又把锅底下已经烫好的捞上来给鹤丸。
“吃辣吗?”
“吃!”鹤丸国永坚定地答道。去他的老年人要好好养生!去他的佛系!现在肉最重要!
鸳鸯锅真是神器,红汤烫完了肉, 清汤烫蔬菜和豆腐,最后加一份手切面, 一顿饭吃下来,简直酣畅淋漓, 至少鹤丸国永现在脑子里除了“什么时候再来一顿”的念头之外, 什么暗堕的痛苦和沮丧, 一丁点都没剩下。
“好饱……”练红霸眯起眼睛, 直接仰躺在没有撑起来的营帐上, “这样吃饱之后,战场算什么,溯行军又算什么, 有多少杀多少!”
鹤丸低声笑了,“确实,明天还要出阵?”
“嗯,鹤也来,我封你当飞将军。”
鹤丸国永这下是真的大笑起来,“飞将军”这个名号还真是贴切,无愧于他的名字。 “没有文书也没有印鉴,也太敷衍了吧?”他有意为难练红霸,练红霸正从狐之助那里往外掏口脂,摸出一小罐蔷薇色的,觉得颜色太柔,继续锲而不舍的找他的正红。
“事情真多,给我等着……”练红霸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颜色,打开盒盖用指尖挑起一点,冲鹤丸国永抬抬下巴。
“伸手,给你印鉴。”
鹤丸国永乖乖伸出手,练红霸的指尖在他掌心划来划去,半晌收手,转头就自己研究新的唇妆去了。
篝火的亮光之中,鹤丸国永看着掌心那个精巧的【圆中凤鸟穿红椿】纹,微微拢了下手指,凤鸟就拢起羽翼蜷成一团,红椿包围着它,像是涅槃时分的火焰。
有着同样图案的军旗猎猎飘扬,鹤丸国永又看了一眼掌心,鼻腔里逸出一声低笑。
“这还真是……”
有了鹤丸国永助阵,练红霸短时间内连下三个战场,锋芒直逼战国时代。他对那个名为织田信长的人物颇有几分好奇,如果确实是个有趣的人,他也不会改变原本的历史。
因为那是历史,如果被轻易改变的话,是对鉴真那些人的最大不公。正是因为抱有这样的信念,练红霸才无法安心归入溯行军之中,反而成为被围剿的对象。
“红霸大人,如果不想跟政府军碰面的话,我们要更加小心。”狐之助提醒道,“与时之政府统辖下的部队行军路线不同,我们是从池田屋一路倒着打过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行进会越来越简单,遇到政府部队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练红霸低头给战马的鬃毛编小辫子,“那先前那个本丸还真是厉害啊,已经打到了政府开辟的最尖端战场。”
鹤丸国永对此很有发言权,“本丸成立得非常早,几乎是第一批,有这样的战绩也不奇怪。而且,就算最难的战场通关了,相对简单的战场也会成为不错的训练场地,不过也会注意让某些刀避开一些地点。倒不是担心他们会背叛,只是不想让他们过分难受罢了。”
“这些都是政府安排吗?”练红霸抬了下头,“这样的安排已经相当人性化了,为什么还会暗堕?”
他看着黑衣黑发的付丧神,对方原本金色的眼眸都变成了暗红,暗堕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已经等同于溯行军。
“因为……无主不可前行。”鹤丸国永轻声说道,“也许你会说,政府不就算作主吗?怎么可能,那是一个太庞大的东西,大到只能把我们作为棋子使用。这并非指责,在国家面前,国民也只是某种特殊的棋子而已,我对此没有怨怼。”
“但是啊,经历过无数主人的我们,大概是在时光中颠沛太久了,格外眷恋昔日的温度,那种被人紧握、被人需要的温度,这种渴望加上无法被满足的独占欲,最终就导致暗堕的频繁发生。”
练红霸听得歪起头,轻轻拍了下马颈让他前行,等到与鹤丸国永并列的时候,他伸出手,握了握鹤丸国永的手腕,有点握不住,两只手一起才算搞定。然后他就浑然无事的松开手,自己晃晃悠悠的到更前面去了。
渴望被紧握·鹤丸国永:这么差的修辞学怕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无语着无语着,鹤丸国永还是很快的追上去,那个红发摇曳的背影简直不要太可爱。
紧握……噗……
谈话告一段落,练红霸并未忘记他们仍在在战场上,命令溯行军们暂时收起军旗,防止改变历史。就算历史抑止力可以发挥作用,也不能三天两头就让这可怜的概念上的存在收拾烂摊子,练红霸比较担心对方会过劳死,然后这个时代“嘎嘣”一声全线崩盘。
“嘎嘣”,练红霸抽空吃了一颗炒蚕豆。
“分散包抄,气息已经很近了!”
他麾下的溯行军令行禁止,散开呈扇形向中央包抄,远处战场上响起喊杀声,终于,一名敌短刀控制不住地冲了出来,对练红霸发出嘶鸣——
鹤丸国永手起刀落,接着他眼神一肃,厉声示警,“当心!是高速枪!”
高速枪谁也不看,横冲直撞直扑练红霸!这么急着送死的家伙还是头一回见,练红霸身侧骤然腾起红龙虚影,丙子椒林出鞘,与□□相交!
“锵!”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高速枪沉重的喘息着,赤色魂火摇曳出仇恨的光影。
“该死的……信长!!!”
什么鬼?认错人?练红霸一头雾水地干掉敌枪,谁知这一声“信长”像个开关一样,不止隐藏起来的敌军蜂拥而出,已经出现的敌军也纷纷将武器对准了他!
练红霸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开始不高兴了。
“什么信长,真令人不快。”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红龙贯穿数名敌军回转他身边,咆哮如雷!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信长!义元大人因你而死!”一名敌太刀悍不畏死的冲上来,然后被练红霸拦腰斩断,喷溅的鲜血有几滴粘在他脸上,粘稠的滑落下来。
“我都——说过了!”练红霸彻底怒了,“我是红龙!谁是信长?眼神不好的家伙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他压低身体,瞳孔野兽一样收缩,犹如一团火一般一路驰骋燃烧出去,将触及的一切统统毁灭!
他们所处的是桶狭间合战,此时刚刚经历一场天助信长的暴雨,地面还有些泥泞,战马一蹄踏碎泥水,又在主人的操纵下直起上身,前蹄重击在敌军头上。练红霸稳稳坐在马背上,水龙剑化为长弓,挨个点射中距离的敌军。
“弓兵!”箭如飞蝗,能站立的敌军越来越少,练红霸踏着看起来最强的那名敌军的头,把他踩进泥地里。
“你给我记好了,我是红龙,不是什么信长。”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因为你认错,所以没有交代遗言的机会。”
同样是美丽而又残酷之人……敌军勉强抬起头,才恍惚发觉将他们击溃的人是如此年幼,不可能是织田信长,他们怎么会一时错认了呢?
没错……没错的……一定是因为……
山下的战场上,一度被称为“尾张的大傻瓜”,此时正值二十七岁盛年的年轻男人从家臣手中接过今川义元的头颅,那颗头颅的表情混合着惊惧和狰狞,是令他满意的那种表情。
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因为他的军队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他“天下布武”的大业,只不过刚刚开始。
从这里,从这桶狭间!
“信长大人,再不会有人看不起织田氏!”刚刚立下大功,亲手砍下今川义元头颅的毛利新助激动道,不仅因为这次的大胜,还因为加官进爵的光辉未来在向他招手。
信长却表现得淡淡的,他允诺盛大的庆功宴,却也提到了一件事。
“那边的山上,似乎也发生了战斗,是谁的军队?”
传令兵各处去确认了一遍,一头雾水的回来。
“信长大人,那似乎并非我们的军队……”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如果是今川义元的援兵,早在刚才就应该冲下山助阵,可是直到现在还悄无声息,理当不是敌人。
“有意思。”织田信长吩咐手下,“不必前去打扰,让军队离那座山远一些驻扎。”
练红霸并不知道,名为历史抑止力的东西已经被他毫不知情的捅了一刀,他正在和鹤丸一起,兴致勃勃的清点搜索到的物资。
“小判最有用了,资源只有你用,我不需要。”练红霸把小盘塞给狐之助许多,还有不少剩余,“鹤,我们去万屋买点东西吧?”
鹤丸国永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漆黑一片,顿时拒绝,“我恐怕去不了。”
“我给你染啊。”练红霸说着就开始拨弄他的头毛,“把黑的染成白的不就完了吗,你这纯黑虽然不太好染,不过也还……嗯?纯黑?等等!”
他从黑发之间,揪出了一小撮白色的叛徒。
“你有白头发了,要帮你拔掉吗?”
鹤丸国永:慢着!慢着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人构思了家徽w
有会刻橡皮章或者会画画的太太可以试试啊~特别漂亮的话个志和周边说不定会采用哦~
想象力有限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只会画画的备用基友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