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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在一旁听得心痒难耐,腆着脸厚颜问道:“谢兄弟,你还有没有哪位老师精通纵横之术又或者兵法之道的?”
谢迁心中乐道:“嘿!总算让我挠到你兄弟二人的痒痒处了,哈哈!”
他略一思索后,笑道:“实不相瞒,还真有!改日闲暇之时,我再说与楚兄弟听,可好?”
楚昭立马眉开眼笑:“这个自然,哈哈!谢兄弟果然够意思!”说完还冲谢迁竖起来大拇指点赞。
谢循这时走上前来,关切道:“子歌,没了那麒麟果你当真无碍?
唉……此番圣果被夺或许也是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如今也只能加快行程,希望能尽快赶到茅山……”
林中众人又歇息了片刻,身子逐渐回复了力气。
谢迁朗声笑道:“诸位兄弟,今日这笑话听着可着实累人,咱们这便继续启程赶路如何?”
众人皆大笑称诺。
谢心珏直到此时仍然未从阿兄方才震撼的言语中清醒过来,她的脑中不时浮现出前夜城头之上那仙子的绝世风姿,一时间痴痴的不知身在何处。
范弦见她这般神情,以为小姑娘惊吓过度,急忙上前安慰道:“谢姑娘,眼下我等已经安全,不需担忧了。”
谢心珏瞬间清醒过来,见说话之人是范弦,立刻伸手捂上了口鼻,皱眉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难闻死了!”
范弦偷偷闻了闻身上衣袍,心中郁闷不已:“有那么重气味吗……”
王妙容温顺的守在情郎的身旁,谢迁牵起玉人的皓腕,微笑道:“妙容,你我这便一同回车歇息去,可好?”
王妙容瞬间晕生双颊,娇羞不胜。
二人携手一路无言回到了马车上,谢迁甫一进到入车厢,一口鲜血忽然自胸腑间涌上喉头,他急忙以袖遮掩。
王妙容大惊失色,刚欲出声询问,谢迁急忙摇了摇手掌,含糊制止:“不碍事,不要惊动他们,咳咳……快扶我躺下……”
王妙容心中痛若针刺,泪水瞬间溢满了双眼,轻扶着他缓缓躺下,片刻后谢迁再次沉沉睡去。
“谢郎……你今日如此待我,它日万一天有不测……你若离我而去,妙容定会去地府寻你……”王妙容的声音如泣如诉,泪珠似断线珍珠般颗颗滑落脸颊。
不知何时,天空中云收雨歇,道旁林间不时传来虫鸣鸟啼之声,车马继续沿着驿道滚滚前行。
傍晚时分,一行人马终于赶到了融水驿栈,前方右首不远处的林间惊现一方开阔之地,密林之中隐约现出几栋小木楼的身影。
“老云,给我介绍下咱大梁的邮驿系统。”谢迁伸了个懒腰,清了清嗓子懒洋洋说道。
“公子……什么是系统?”龙云大惑不解,自嘲笑道,“老云我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嘿嘿!”
“哦,就是相当于……大梁官家干传讯这行当的,都有些个什么说法。”
“原来‘系统’就是这么个意思?嘿嘿!公子,这你可问对人了!老云我从前曾被官府征去做过驿丁,那可叫一个苦字……”
“打住!云副统领,苦水咱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倒,直奔主题可好?”
“好嘞!说起这邮驿……系统,咱大梁承袭汉制,传讯步递称
邮,马传称驿,车传又称为传,水路传讯便称为水驿。我大梁驿道通常三十里一驿,十里一亭,五里一邮……”
“嘿!老鼠钻进书箱里,老云你可长本事了!都快赶上老.胡那说书的口才了。”
听完龙云的介绍,谢迁心中赞叹不已:“我中华文明不愧为史上最伟大的文明!
从这快递行业便能看出,无论后世还是这千多年前的古代,恐怕这世上再没有比我华夏邮驿更发达的传讯系统了。”
“老鼠钻进书箱里?公子,这又是什么新鲜词?听着怪怪的,明白啥意思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啥意思……”
“那就对了!要的便是这么个意思,呵呵呵!”谢迁爽朗笑道,“老云,我看柳江与这驿道一直并行北上,为何我等此行不走水路?
楚信、楚昭这改造马车的手艺虽然不错,不过倘若今日走水路的话,也不至于遇上钟无尚那老怪物了。”
龙云回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由马平走水路往龙州乃是逆流而上,若遇雨天水流湍急,中途就不便继续行舟了。
侯爷此前早已吩咐过老云,公子的伤势在路上可不能多耽误时间。”
“哦,原来如此……”谢迁心中再次涌起温暖的感觉。
王妙容略一思忖后心中忍俊不禁,她强忍着笑意问道:“子歌,方才这咬文嚼字的说法定是你家乡的俚语,可对?”
谢迁抚掌笑着赞道:“王姑娘冰雪聪慧,是也是也!”
龙云的声音继续传来:“公子,马平到龙州八十里驿道上,途中便只有这一处融水邮驿。这融水驿既是马驿又是水驿,水陆兼运,算是龙州一处很特别的驿栈了。”
“老云,看不出来你倒是见闻广博,咱们这一行人困马乏,不如今夜便在此歇宿一晚,明日再前往龙州不迟。”
“好嘞!”龙云答应一声后,急忙停下马车自往前方找侯爷商量歇宿事宜去了。
谢迁揭开车厢窗帘,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木制围栏圈成的开阔院落,院中地面皆是黄土路面,雨后泥泞不堪,几栋两层木楼青瓦覆顶,四角向天飞檐破败不堪。
谢迁皱眉道:“妙容,自从我来到大梁,除了悦龙雅居,便没碰上几处干净像样的所在,这世间可比咱们无忧谷差远了,倒是委屈你了。”
王妙容瞬间又晕生双颊,羞涩道:“无忧谷中皆是女子,自然喜欢洁净,到了外间哪里还能有这许多讲究?”
谢迁见她满脸红晕,不明所以,犹自吐槽抱怨:“希望这融水驿能给我点惊喜吧,若能有那龙门客栈一半的惊喜,我便知足了。”
“龙门客栈?莫非子歌从前在那客栈中遇上过有趣之事?”王妙容惊奇问道。
谢迁调侃道:“哦,那倒没有,只是那位龙门客栈女主人倒真是风华绝代,令人倾慕不已啊!”
“你……你这登徒子,便是故意说来气我的。”王妙容娇嗔道。
“那女子的美貌又怎及得上我的妙容?我与你开玩笑的。方才在林中……妙容唤我什么来着?当时在下没听清楚,实在太遗憾了。”
“呀!你还说?我……我不理你了。”王妙容娇羞不胜,伸手便掐上了他的手腕。
谢迁急忙咳嗽两声,故作喘息状:“妙
容,我有些难受。”
王妙容花容失色,急忙上前为他诊脉,谢迁顺势揽过她的纤腰,一把便将她抱入了怀中,在她耳畔轻吹了口气,柔声道:“王姑娘,再唤一声教小僧听清楚些,可好?”
王妙容心中如小鹿撞,瞬间全身瘫软再无半分气力,她眼中柔情似水,皓腕缠上了谢迁的脖颈,迷迷糊糊地呻吟道:“谢郎……”
谢迁心满意足,俯身温柔地吻上了她的芳唇……
二人痴缠片刻,皆心醉神迷,再抬头时,但见眼前女子钗横鬓乱,红唇艳若桃李,满面桃花光彩照人。
谢迁看得心动不已,情不自禁说道:“妙容,佛说:‘百世修得同舟渡,千世修得共枕眠。’
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此刻我最佩服之人是谁,你可能猜着?”
王妙容听得心醉神迷,喘息着迷糊说道:“谢郎,你这坏人……教我往后见到阿奴该如何是好?”
谢迁恳切道:“谷主早已对我言明,咱无忧谷可没有一夫一妻之说,莫非你不愿意?”
王妙容痴痴道:“你这坏人便是故意要看我笑话,谢郎……妙容自然愿意与你相伴一生,只是你如今可是那菩提达摩和尚的弟子。
你师傅那日在水南僧寺中便曾说过‘白面芙蓉不过是红粉骷髅’,他可未必会同意你一直在世间修行,若是到时候他老人家命你随他出家修行,又该如何是好?”
“唉……小僧此番误入多情谷,遭遇情劫难以自渡,此生若要不负如来便要负卿,我早已想好了,改日师傅若是问起我来,我便做诗一首回他:
‘万花从中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便即入魔道!’你看对达摩和尚可管用?”
“谢郎,你真是坏死了……这样的诗词怎可说与你师傅听?”
王妙容心中既羞涩又甜蜜,忽然想起他方才的问话,娇声道:“对了,方才你问我此刻你最佩服之人是谁,可是你的师傅达摩和尚?”
“对哦!妙容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人向来美人坐怀,顷刻即乱。
方才我正想说,此刻我最佩服之人乃是春秋时鲁国的柳下惠,现在细想想,若换成是我师傅……即便光着身子用体温相救那受冻女子,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有丝毫感觉的。
这才是真正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柳下惠比我师傅定然差远了!”
“谢郎,你……怎可对你师傅如此无礼?他老人家乃是得道高僧,又身怀绝世神功,怎会光着身子……”
“这不是打个比方吗?妙容……女施主……你猜若是慧明光着身子……”
便在此时,车窗外忽然传来几声重重地咳嗽声,随后传来谢循的声音:
“玉儿,天色不早,你此前还从未住过驿馆传舍,这便跟随阿爹一同前往,阿爹也好为你尽快挑选一间干净的房舍。”
王妙容惊闻此声瞬间挣脱出了谢迁的怀抱,急忙整理起衣衫鬓发来。
玉人此刻满脸红晕、娇羞不胜,恰似那春睡海棠。
她瞪着谢迁,急之欲哭道:“你这登徒浪子,教我往后要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