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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霖儿终是快人一步,不及棋神或悼灵出手阻拦,便早已经拔腿就走。「光天化日,怎么可以……」
心头诸多愤慨,可是那临近亲眼所见之余,霖儿终究只一愣,有所慌然:那是什么?自己身前的丛林之中,这阴冷而稍许晦暗的地方,就算烈日不曾照耀下来,可这样的正午时分,居然就有四五个大男人压迫着一个娇弱女子……当真,无法无天了吗!
「你们住手——」疾声快步,忍不禁眼泪横飞。如今,霖儿终究无所顾忌,不再停步,只气恼地冲进上前,厉声大喝。
然,才只待她又稍许上前三步,那身后的地方,却只有一股强劲的力道生生将她拉扯住,不允其再往前一步!「霖儿,别过去!」
「你放开我……」如果拉住自己的人是悼灵,那自己尚可理解。但是这个人,怎么会是你呢,棋神哥哥?「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他们在轻薄那位姑娘……」
「我当然知道!」只是,这般的时候,棋神依旧面冷声硬,不予退让。「可就算是,你也不该如此冲动。」
「你在说什么!光天化日,轻薄良家妇女——这样的事情,难道我不该管吗?就算这些人很可怖,但是你也好歹还背负着一个棋神之名,不是吗?你是神,为何你不要管!可是就算你不管,我也要管,悼灵也要!」斩钉截铁,却倒是声声赌气。
只是,即便霖儿依旧不肯罢休,却奈何那一侧的身旁又只轻缓靠上前来了一个人。「霖儿。你别再看,也别再理会了。」悼灵的声音,竟是那般淡然,不以为意!
「你在说什么?悼灵,连你也……」霖儿不敢置信,忍不禁回头冷看,眼底却是凄楚,泪雨翻腾。「你们,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而不去出手阻止……」回首凝望,就算泪花已然充斥眼眶,可那耳际之间,却依旧不迭地听凭着她的惨叫,和那些浪荡子们的淫笑之声。
「你放开我。你们不管,我来管!」
「霖儿!」终于,一旁的棋神忍受不住,厉声大吼了出来。「你擦干你的眼泪,好好看看身前那到底是什么!这些,不过都只是一场幻影而已,不是真的!」
「你骗我……」可是,若是眼见事实,你们应该就不会出手阻拦我的吧?所以……如此心念,霖儿终究缓缓停顿了下来,依旧凄然凝望。
身前一丈远,女子悲声痛呼,惨声呼救。可是,时至如今,那围拢在其身间的男人们,那些淫邪的笑面之间,却似乎当真从来都不曾在
意或者说从来都不曾发觉自己和身后众人的存在!所以,这当真是……
「我不信,我不信哪!」那样的悲声,那样的惨呼,如今真实而历历在目,这又怎会是虚假的幻影……
忍不禁,终究还是固执地靠近上前,直朝着那悲声的人影之间探出手去。
「我不相信这是假的,我不相信……怎么……会……」前一刻,还是不愿相信。可是那下一秒,终是悲切十足:手,早已轻巧地涉过那一道道碧影,什么都不曾触及,什么都不曾把握,除了那虚空之间冷清的寒流潮气。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看到的当真是……」临近身前,明明惊呼震痛耳际,可自己的手,却是半分都不能触及!这般幻影,到底又是谁的杰作?好端端,怎么会有人要在这样的地方布置下这样的幻影,折磨人心?
然而,那身后的棋神却是缓缓一声叹息,带着歉意靠近上前。「妹妹。你早上不是问我,要不要换取什么通关文牒吗?那我现在告诉你,这,就是通关文牒,这样的幻影,就是指引我们通向渊梦城的路标。」
「你说什么?」霖儿不禁凄声,回首相看,却难以置信。「你说这样的幻影,是……」终究,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般的事实。「可是,为什么!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幻影,来指引人道路的方向?」凄声惨叫。难道,那渊梦城里的人都是如此的恶贼,甘愿沉溺他人之悲痛吗?
「霖儿。你要知道,这样的幻影,每一日都会重现一次的——我不是说,要往南边去一个小镇吗?在那个小镇上,有比你如今看到的幻影更加悲惨的画面。却是,依旧每日都要上演一次,永远不会停歇。」
「我们要去往渊梦城,难道就一定要去那个小镇……」她凄楚地看了看棋神,又仓皇无助地看向悼灵,却终究没有人有能力给予她任何温暖。「悼灵,我们,真的还要往前去吗?」一步一伤痛,一步一心悸。为何我要见你的路上,总是充满了无尽的阴霾和荆棘刺?
「为了找到青鸟,你知道的,我不能放弃。」
「可是……」回身凝望,那样的悲声痛呼,又何尝不是已经化成刀锋,刻入人心。「我忘了,我就是个被命运所诅咒的人!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这样的幻影,一定就是以前我和青鸟避而不见的惨案啊!如今,也一定是向我们来复仇来了……」
「霖儿。」然而,那棋神依旧淡定,浅声。「你别怕。这些幻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些幻影才只是刚刚开始
。等你看到尽头,就一定会明白,这所有一切的发生,都与你无关。」
「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看着棋神,望眼欲穿。
然而,不及棋神作答,那众人身后的地方,晓寒倒是一声惊呼,忙叫人小心退避。「不好!有剑气——」
回首转身,只见着虚空之间剑气奔腾。那是迅疾杀来的肃然之剑气,叫人只不禁一阵惊惶,却是难以退避:「姐姐,小心啊!」
「没事的。」棋神,终究比任何人都要淡定许多。「这样的剑气,不过也只是幻影罢了。无碍的,不会伤到你我。」
话未尽,众人就已然看见那样的呼啸剑气早已奔袭而来,只径直刺穿在那些围拢在女子身间的男人身上,一人一刺,都只纷纷中剑倒地。然后,还不及人反应过来,却又是听见相思戏谑着说,「看来,是有人来英雄救美了。」
一声落定,众人又只回首相看,却是见着那剑气奔腾而来的虚空之中,一道笑容温和风姿飒爽的男子翩然乘风而来,踏着脚下宽厚的剑身轻巧落地——果然,又是幻影。
随即,那男子倒是只温然地扶起女子,一边还是化出了一身漂亮衣裙,覆在了女子身间。「我来迟了。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地上的幻影女子却是真切地迷离着双眼,微微惨声,隐隐泪流。「烟……我叫……烟兮……」
「烟夕?夕阳落下,烟花烂漫?——好名字,我喜欢。从今日起,我带你去剑神宫,可好?」
「剑神宫?」不及那幻影作答,人群之中,霖儿终是惊诧。「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明昭啊!」
「或许,剑神宫并不只与明昭一人有关吧。」说着,众人便都只看着那般的男子缓缓搀起女子,带着她安稳地坐在剑上,温柔地揽住她冰凉的双肩,御剑而去。
「剑神宫?那是什么地方?」
「是,可以保护你,永远,都不会再受今日之劫难的好地方。」
「我,能不去吗?」
「怎么?你怕我是坏人吗?」
「没有。」
「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送你回家。只是以后,就得好好当心——女孩子家,再也不要一个人在这山林里赶路了,知道吗?」
「你,是谁?」
「我啊,我叫出镜。是剑神大人新收的关门弟子。以后,你可以叫我阿镜。——那,以后我能叫你做夕儿吗?」
「呵呵……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