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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见李超开口询问,便说道:“唯今之计只有和郭子兴结盟,才能保我们一时的平安。”
李超一听李善长这么一说,登时就泄气了,“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郭子兴现在的力量和我们比还稍显薄弱,和他结盟那不是平白地增添了个包袱吗!而且,日前孙炎还敲了他一笔钱,郭子兴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是我们布局骗他,就算我们想和他结盟,人家也未必肯答应啊!依我看此事断不可为。”
李善长微微一笑,油然说道:“那少帅前些日子为了迎娶黄小姐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所为何来?”
李超想也没想地说道:“我当时那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显示我们的军事实力,震慑那些对我们居心叵测之徒;第二,黄懿是烟花派的掌门,我想借助烟花派的力量壮大我们的实力。”
李善长点了点头,手捋胡须,说道:“少帅高瞻远瞩,学生佩服,可为什么之后你又派孙炎到濠州捣乱,虽然得了几两银子,但也搞坏了我们和郭子兴的关系,这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李超脾气不好,最讨厌人家问东问西,但李善长对他打下定远后的安全治理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而且,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名臣他还是寄以厚望的,所以,李超虽搞不清李善长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些日子来,我派细作在郭子兴的军中不断查访,希望能找到一些适合我们使用的武将,可在查访发现,郭子兴的军中根本没有一个烟花派的人,别说什么高手了,连一个普通的门人弟子都没有。我看,黄懿这个掌门恐怕是虚有其表,只是个空架子。而且,此女刁蛮任性娶回来也不是一件好事,反倒不如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敲他点银子来的实在。”
其实,李超有些话没说出来,因为根据历史记载,要不了多久,郭子兴内部就是出现权利争斗,郭子兴还险些因此丧命。如果历史真的会按照即定轨道运行的话,作为郭子兴的女婿加邻居,李超不可能不对他施与援手,可这却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儿。郭子兴的儿子女儿一大堆,怎么轮都轮不到李超来继承郭子兴的势力和地盘,要是用借刀杀人的办法,假别人之手,做掉郭子兴一家,自己到时候再来个搂草打兔子,吞并濠州,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黄懿知道了一点风声,半夜睡觉的时候再捅李超一剑,那可就真是罪有应得了。
任凭李善长聪明绝顶也猜不到李超的真实想法,他负着手在厅堂了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说道:“少帅说的极是,郭子兴不是傻子,现在我们和他谈结盟,只能是自取其辱。可如果我们把定远送给他,情况恐怕就会不同了吧?”
“什么!那怎么行!”李超没想到李善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马上站起身来,险些撞翻了长几。“那么多兄弟辛苦了一个多月才拿
下定远,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不错,我们是打不过刘福通,可他想拿下定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善长和李超相处那么长时间,早摸熟了李超的脾气,知道这个年轻人野心勃勃,和其他割据势力不同的是,李超有问鼎中原的雄心壮志,也是因为这个,李善长才决定追随这个比小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很清楚定远在李超心目中的地位,这是李超占领的第一座城市,也是李超争霸天下的第一步,拿下定远,不但证明了李超有攻打一座城市的能力,还向世人宣布李超正式加入逐鹿中原的行列。定远是不怎么样,可李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少帅眼中只有小小的定远,还怎么能看到整个天下!”李善长这时已经变得疾言厉色了起来,完全是长者教训晚辈的口气。“少帅才智过人,只是一时糊涂,其中诀窍怎么会不明白!定远的去留不用属下细说,少帅自己清楚!”
李善长的话如晨钟暮鼓一般在李超耳边响起,让李超的思路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李超多聪明,最开始制定整个战略方案的时候,李超就采取了朱元璋的东进策略,先滁州后应天的战略。而要打滁州,必先打定远,也不知道朝廷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在这个时候抽调了定远的大部分的兵力到滁州协防。
李超一见时机成熟,也顾不了那么许多,迅速占领定远。占领定远后的后果,他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认为郭子兴新近占领濠州,又和自己有姻亲关系,不会帮也不会来打自己;刘福通在贾鲁二十万兵力的压力下自身难保,对南方一直采取防守态势,对自己拿下定远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毕竟同属白莲教;值得提防的,也就是滁州方向的元兵,所以,李超的主要注意力一直在滁州方向,也就是说,李超所有的战略构想都建立在白莲教不扯自己后腿的基础上,如今刘福通突然对他发难,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把定远给郭子兴可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避免直接和刘福通接壤,刘福通再想打他,就必须远征,而且凭借封剑山庄的城防系统,就算十倍于李超的兵力,也不见得能讨得去好。另外,还可以把自己和郭子兴的联盟更紧密一些,把两个人的利益直接捆绑在一起。如此一来,确是能得到军事和政治上的主动,但失去了定远这个东进滁州的基地,李超的整个计划也就落空了。
李超有气无力地说道:“万一郭子兴得到定远之后和刘福通串通一气,围攻我们怎么办?”
李善长冷笑一声,“属下和郭公是旧交,他的为人在下很清楚,慷慨豪爽,讲义气。可却是个小富即安之人,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而且,我们给他定远可不是白给,他必须把黄懿送过来和少帅完婚。”
“那不是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不错,黄懿确实只是个空架子,实际控制烟花派的还是她的师傅飘渺仙子,但黄懿确是个金字招牌,有了她在可以抵得上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
李超一愣,问道:“为什么?”
李善长被李超问得一愣,干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道:“少帅不明白吗?”
“当然,还请先生明示。”
李善长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说道:“白莲教的名声在江湖上极差,比之圣手门、草上飞之类的帮派都不如。刘福通、徐寿辉起兵至今,军队中除了原来教中的兄弟之外,吸收都是乱民或是流寇,虽然人多势重但战斗力薄弱,而且军纪极差,这样的军队不但朝廷要镇压,还会引起地方势力的不满,所以,灭亡是早晚的事情。”
李超听李善长这么一说,哪还不明白,接着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有黄懿在,就可以显示我们和其他部队的不同?”
李善长满意地笑了笑:“不错,只要我们军纪严明,严禁部队侵犯百姓,再有黄懿这个活招牌在,就给人一种神秘的正道领袖门派是支持少帅的感觉,我们再拿下滁州,天下英雄哪还不望风影从!而且,我们有黄懿在手,看他郭子兴还敢不敢乱动!”
李超没想到娶黄懿还有这么多好处,登时有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可我们失去了定远,还有什么办法打滁州?”
“我们把定远都给郭子兴了,他也得出点血啊!少帅不是看中了郭公军中的徐达和汤和了吗,我们就要求徐达和汤和负责驻守定远,为我们提供后勤保障,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向郭公借调此二人,到时候策反他们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话可说到李超的心坎儿了,定远城与徐达、汤和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距离刘福通给出的最后期限没有几天了,李超也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让李善长安排车马,和自己马上到濠州面见郭子兴。
郭子兴这两天心情很好,虽然知道孙炎敲诈自己,但自己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解除和李超的婚约,而且,最近还收到风声,刘福通因为李超打定远很是不爽,正要找借口收拾李超。这对郭子兴来说可太好了,亲情观念极重的他,本不愿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但郭子兴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怎么也不好张口撕毁承诺,如今正好刘福通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正在后花园凉亭里乘凉的郭子兴,接到通报,说李超带着礼物求见大帅,郭子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刘福通给李超出的难题,早就尽人皆知,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应该是向自己求援的吧!
冷冷一笑,对下人说道:“更衣,我们去会会这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