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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被黄懿袭击的事情,在几天之内,就被传得街知巷闻。为了配合传言的效果,李超分别派出了孙炎和石烂,到郭子兴和刘福通大营大闹了一场,直指郭子兴恩将仇报,残害忠良,指使义女行刺李超。
刘福通可听说过拈花微笑的名头,他虽然知道李超不好对付,但也没厉害到可以与一派掌门相对抗的程度,所以,石烂这一闹,刘福通到是信了七成。对于李超身受重伤,刘福通还是很幸灾乐祸的,李超的不合作态度,一直让刘福通很不爽,这次如果李超不幸身亡,刘福通大可让韩林儿下一道命令,把整个封剑山庄接收到自己的名下,那时,自己不就是如虎添翼了吗?
于是,刘福通先是对石烂表示慰问,然后马上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表示要为李超主持公道,一定要严惩郭子兴,石烂向刘福通大吐苦水,说李超亏空公款、中饱私囊早把山庄吃得只剩空架子了,这次来的目的,表面上是给李超伸冤,实际上是找组织来诉苦,请求组织处理李超的。刘福通听后大喜,封剑山庄内部不稳,自己正好有机会分化瓦解李超等人,但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晚上在军营里摆下酒宴款待石烂,并多次暗示石烂,如果石烂效忠自己,那么李超死后石烂就是封剑山庄的主人。石烂根据李超的指示,只是装傻充楞,一味要求小明王韩林儿兑现前些时候承诺给山庄的两笔款子,大有结帐散伙的架势。刘福通不能现在和石烂有冲突,自然不能驳石烂的请求,但他也怕石烂得了银子真的散伙,于是用粮饷紧缺为由,只给石烂拨了五万两,这样即给了石烂面子,又能以此牵制封剑山庄,一举两得。石烂得了银子之后也不多说什么,吃喝完毕之后拿着银子回了山庄。
相较于刘福通,郭子兴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孙炎是带了一队骑兵过去的,到了郭子兴的地盘,打出李超的旗号,直奔郭子兴的府邸。郭子兴的府邸最近刚搬进了濠州城,以前的县衙门变成了郭子兴的别院。守城的士兵离老远就看见了马队打的是封剑山庄的旗号,李超和黄懿的事情,早就在濠州传开了,再加上李超摧腐拉朽一般拿下濠州城,早就在濠州兵的心目中树立起名将的形象,大家都看好这个未来的姑爷,哪个不上来拍马屁,也不请示,也不盘问,直接打开城门放这队骑兵入城。
孙炎见无人,按照事先侦察好的路线,直扑元帅府。眼看就要到帅府的时候,忽然被一队巡逻兵拦住了去路。这一队巡逻兵只有二十多人,其中只有一个骑兵,剩余是清一色的步兵,这些人在一个手持大斧的虬髯大汉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小型枪阵,尖锐的长矛封锁了整条街道,堵住了孙炎的去路。
孙炎目测了整个枪阵和路口的距离,眼看冲不过去,只能要求所有人减速,但却没停下来。
虬髯大汉在枪阵中高声喊道:“对面来人可是李先生的部下?徐将军有令,城中禁止骑马奔驰,请各位下马慢行!”
孙炎年轻气胜,自持武功高强,不把这些濠州士
兵放在眼里,抡起手中大刀,策马向巡逻队冲了过去,只有身边的几个护卫贴身保护着他,其余士兵全留在后面观察动静,因为来的时候,李超有过严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事态扩大,尽量不要搞出人命。
李超这队骑兵,是他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不但弓马娴熟,而且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上次能那么快完成巷战占领濠州,就是有这些精锐做中流砥柱,孙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他头脑灵活身手好,才被李超提拔为百夫长的。
孙炎很清楚自己这些人在李超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这次任务以恐吓为主,万一出点意外,伤了李超的这些宝贝疙瘩,自己可担待不其。
因为搞不清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要阻拦自己,所以,孙炎带着自己的亲兵,以突击三角阵型让左右护卫护住自己两翼,冲击枪阵。
孙炎刀尖挑开指向自己的两杆长矛,一带缰绳,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孙炎瞅准时机,重心前移,战马感知主人意图,前蹄重重地踏在对面敌人的盾牌上,那人哪受得了如此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跌坐在地上。整个阵型也因此出现了一个缺口。
正当孙炎准备从这个缺口冲入这个枪阵的时候,阵中枪手立时掉转枪头刺向孙炎,阵中的两个弓箭手也适时地放了两箭直奔孙炎前胸而来。孙炎哈哈一笑,长刀一摆击落了两只羽箭,左右护卫及时地为他架开长枪,正当孙炎准备纵马冲进敌阵的时候,两旁盾牌手的手中寒光一闪,还没等孙炎反应过来,跨下战马忽然一声悲鸣,猛地瘫倒在地上。孙炎顿时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原来这个阵势是特别克制骑兵冲阵的,盾牌手身藏利刃,专砍马腿。孙炎没防备,正好着了道。孙炎马失前蹄,他正好摔入了阵中,手中大刀也摔出去老远。巡逻兵知道他是敌方首领,舍了阵势,冲到孙炎身边一顿乱砍,孙炎身手了得,虽然身处不利境地,也不慌乱,就地翻滚躲避兵刃,可这些士卒并不是一味地乱砍,而是有意地把他往一个方向上驱赶,孙炎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可那已经来不及了,一杆锋利的铁枪,已经刺穿他的大腿,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孙炎心中一凉,完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死在了这里!
就在那个虬髯汉子举起战斧,想要砸碎孙炎脑袋的时候,一段还挂着血丝的铁枪头,从那汉子的前胸穿了出来,四五个护卫来回冲击了几次之后,这个枪阵终于崩溃了。孙炎让手下人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忍痛骑上另一匹马,继续冲击郭子兴的府邸。
刚刚那一切发生得很快,从孙炎闯阵到受伤,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旁边围观的百姓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孙炎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伤口,心中暗想,本以为到濠州之后,直接把郭子兴拿住押回山庄,让弟兄们看看我孙炎的手段,可没成想这小小的濠州,还有敢和他们对憾的部队,真是让孙炎意外
。
仔细检查那队巡逻兵之后,孙炎发现死了十几个步兵,惟独跑了那个骑兵,原本以为骑马的应该是军官,可没想到骑马者仅仅是个传令兵而已。事态紧急,刚刚的战斗时间虽然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但也必定惊动了守城的部队,要想以最小的伤亡完成这次任务,就一定要赶在守城部队赶到之前,攻占帅府,拿住郭子兴。
经过刚才的战斗,孙炎收起了轻视之心。刚刚那场战斗,那队巡逻兵所摆开的阵势,虽和李超的战斗组队型在威力上和人员配备上有段差距,但着实让孙炎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苦头。孙炎手下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没带攻坚的重武器,如果再有几百几千这样的士兵,自己这点人绝对讨不了好去。
于是,孙炎赶紧策马赶到帅府,在帅府的侍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指挥部队驱散郭府的侍卫后,迅速占领了郭府。并把还在午睡的郭子兴扣为了人质。孙炎再不敢大意,把郭子兴控制之后,检查宅院内没有其他人之后,开始就地组织防御。
时间过得不长,郭府门外就聚集了大量的部队,由于没搞清府内的情况,没敢发动强攻,只在徐达的带领下试探着进攻了几次,但都被埋伏在高墙上的弓弩手射了回来。这些号称李超手下精锐中的精锐,实力可不是说着玩的,从一般作战部队中选拔出身手敏捷者,然后接受李超高强度专业化的军事训练,再经过战火的洗礼之后,可以称得上是一支百战雄师。二、三十人利用两旁高墙的掩护,各自寻找隐蔽点和射击点,三十多张钢臂弩所组成的火力网,不但完全覆盖住了整个郭府外面的通道,而且射击死角极小。由于钢臂弩的威力大、目标距离近,几乎每只弩箭都是穿透的效果。所以,徐达指挥进攻了几次,都被搞得灰头土脸。强攻无果,只好先把整个郭府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再想办法。
孙炎见局势稳定下来,便爬上屋顶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力数郭子兴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不想实现诺言,反倒让黄懿刺杀李超等等。孙炎是个大嗓门,他扯开嗓子一喊,几乎整个濠州城都能听得见。
李超为娶黄懿而攻打濠州的事情,早在郭子兴军中广为流传,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也不失为英雄佳人的传奇故事。谁都希望能促成这一美事,没想到却被搞成这样。孙炎越说越动情,到最后竟然声泪俱下,说自己是替主人报仇,和濠州众兵将不相干,只与郭子兴一人抵命。
李超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孙炎,正是因为这个人有很强的语言表达能力,虽然没念过书,但见识极是广博,头脑反应快,有事没事就长篇大论,有时候连李超都讲不过他。而且,这个人的演讲极有感染力,正是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果然,听了孙炎这番话的濠州兵,个个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都替李超鸣不平,并对孙炎的做法表示理解。如此一来,不但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濠州兵对自己的敌意,又降低了对方的士气,形势又开始转为对己方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