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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没见过烤红薯的过程,所以,并不认为这团黑糊糊东西真的可以吃下去。
韵芷咋着双手,嘟着小嘴,不停地吹着气。等这团黑糊糊东西不再那么热,韵芷剥开表面那层被烤焦的部分,里面立时露出金黄色,香喷喷冒着热气的果肉。
韵芷用手把红薯一分为二,把较大的那块递给了李超。
李超接过红薯,手捧着还有点烫手的红薯,看了一眼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韵芷,心中叹了一口气,挑了一块最突出的地方,小小地咬了一口,一团绵软香甜的果肉带着一股清香进入了口中,李超顿时觉得齿颊留香,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怎么样,好吃吗?小心一点别烫到,刚烤好的红薯是很热的。”韵芷关心地提醒道。
李超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红薯,虽然不能和美味佳肴相比,但是也别有一番韵味。忽然,李超发现韵芷的脸上充满了期许,登时恍然大悟,又咬了一大口,然后说道:“真的很不错,看来我们的韵芷小姐有做厨师的潜质。”
“呵呵,真的吗?厨师是什么?很厉害吗?”韵芷少女心性,被李超赞扬两句立时喜形于色。
李超看着对面那不管心理还是生理年龄,都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哑然失笑,“我是怎么了,在大学里什么女孩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感动?”
“厨师就是可以做出很多很美味的菜肴,很受人尊敬的人。”李超很认真地回答道。
“呵呵,是吗,那我以后一定要做厨师。”韵芷信誓旦旦地说道。
看着韵芷认真的表情,李超忽然想起了范伟的一句经典对白,“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也不知道自己帮韵芷确立的“远大目标”,韵芷将来会不会责怪自己?
“韵芷,你的名字很好听,是谁给你取的?”李超很怕韵芷再纠缠厨师的问题,连忙转换了话题。
“山里的女人,是没有名字的。不过,阿妈说山里有一种美丽的花叫韵芷草,长在最陡峭的山崖上,韵芷草很坚强再凛冽的山风也不能将它折断。我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哭鼻子,阿妈希望我能像韵芷草一样坚强,所以给我取名叫韵芷!”韵芷很骄傲地说道。
“我有个妹妹叫李霞,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大,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好吗?”李超在女人的问题上一向很严肃,从不主动接触女性,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很疼
爱眼前的韵芷。
“呵呵,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山里人什么都不懂就好了。”韵芷羞涩地回答道。
“怎么会呢?对了,韵芷,你阿爹真的要把你嫁给我?”李超生怕伤害到韵芷,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韵芷羞红了脸声若蚊呐地回答道。
“你阿爹就这样把你嫁给我,你不觉得这很草率吗?你们甚至还不了解我啊。”李超诧异地问道。
“才不是呢,阿爹说了,嫁人就要嫁有情有义的好汉子。阿爹说,你身体健壮,是练武之人,而那天被那些大妈大婶围攻,也没有出手伤人。事后也没有扯谎赖帐,是条敢做敢当的好汉子,就算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你,你也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韵芷越讲声音越小,讲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
李超听韵芷讲完这段话,不由得老脸一红,暗道惭愧。如果那天自己不是那么快失手被擒,保不齐就要伤人,至于事后“勇于承担责任”,那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被这不谙世事的韵芷从另外一个角度道出来,更是无地自容了。
不过,转念一想,韵芷口中的阿爹,表面上粗陋简单,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心细如发的人,以后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谨慎。
李超心中想着这些,口中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韵芷,你今年多大,到结婚年龄了吗,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应该多读点书才是啊。”
韵芷听李超说得奇怪,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女人是不念书的,再说,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供我念私塾。什么是结婚年龄啊?到了今年腊月,我就十七岁了,我们隔壁的姐姐今年十八岁,已经生两个娃娃了。”
李超虽然也听说过在某些偏远地区的农村有早婚现象,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他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怎么可能给人家当妈妈呢?
奇怪归奇怪,但李超对这种类似当地风俗习惯的现象,也没有太多的反感。只要是双方两情相悦,在没有违反法律和道德标准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哥哥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韵芷看着还在捧着红薯发呆的李超说道。
李超笑了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红薯,李超一边给韵芷讲笑话。李超口才不错,又上过大学,讲出来的笑话对于这个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山里姑娘来说,是那么新奇和有趣,韵芷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
在谈笑中,韵芷和李超也慢慢熟了起来,不再那么拘谨。
韵芷见天色不早,柳条筐中的红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对李超说道:“哥哥,现在阿爹他们应该已经进山了,我们可以去打猎了!”
李超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对于这种以果腹为最终目的的打猎,还是有些抵触情绪的。刚才一时冲动说要去打猎,可真事到临头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韵芷好象是看出李超并不愿意去打猎,马上关心地说道:“山里的路不好走,哥哥你的手又受了伤,你还是在家里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进山多不方便,那些什么肉,不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别去了。”李超对韵芷的善解人意还是有些意外的。
“呵呵,山里的姑娘哪有城里的姑娘那么金贵,没关系的,放心好了,阿爹可是全村最好的猎手,我可是阿爹手把手教出来的呢!告诉你吧,除了射你那箭没射中之外,我还没失手过呢!”韵芷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超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让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再说,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为我找东西吃呢?”
“可是,婆婆说了,只要让你吃新鲜的獐子肉,才对你的伤有好处呢!”韵芷听李超这么说,立时没了主意,“你手上有伤,没有人照顾你,怎么能行呢?”韵芷托着可爱的下巴问道。
“婆婆?你那个婆婆会功夫是吗?”李超对那个让自己差点丧失男性功能的老太婆还是心有余悸的。
“功夫?不知道啊,不过,婆婆的医术是很厉害的。我家的阿花,前年和阿爹进山的时候把腿摔断了,就是婆婆给治好的。”韵芷倒是对那老太婆很有信心。
“阿花?不会是……”李超吃惊不小的问道。
“是我家的大黄狗,很厉害的。”韵芷回答道。
“那个老太婆不就是兽医吗,兽医怎么可以给我看病呢?”李超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很吃惊,而且更加难以接受。
“那有什么关系?”韵芷却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哎!”李超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要教韵芷的东西还有很多,“算了,我们还是去打猎吧,与其在村子里无聊地打发时间,还不如帮你打打下手呢。”李超无奈的说道。